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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反問

  張魯從本質而言,就是不求稱王稱霸,只求茍全性命于亂世而已。

  劉備的官職越大,則會給張魯一種,曹操劉備好像勢均力敵的感覺一般。

  即使張魯不想投降劉備,也不會像歷史一樣,在閻圃勸其要么投降劉備,要么投降曹操之時,勃然大怒高喊:“寧為曹公作奴,不為劉備上客。”

  當時的劉備不過領著行大司馬、益州牧、司隸校尉、宜城亭侯,與劉備官職現在的就差了很大一節。

  劉備現在不但是是天子詔封,而且權利,以及榮譽頭銜,都比歷史上建安二十年時,要大的多。

  曹操在建安十七年正月,才有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三大特權,建安十八年五月,才被封為魏公,加九錫。

  而劉備現在就有了九錫之中六錫,還董督四州,從名義上比曹操冀州牧,權利更大。

  而且張魯暫時也不可能知道,曹操有可能封公,加九錫與三特權,從其量就是預料,曹操可能會稱帝。

  也就說,從名義上而言,劉備現在是天下權利最大諸侯,哪怕曹操的丞相,也難以比得過。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名義,如果劉備實力不夠,最終張魯還是會投靠曹操。

  劉玄此來就是,要遏制住張魯這種想法,繼續在內心深處萌芽。

  即使短時間內他不愿意投靠劉備,也不能讓他和歷史一樣,那么簡單的就投靠曹操。

  只要張魯依靠漢中天險,抵擋住曹操一時半會,劉備有了足夠的時間,就能將曹操趕出漢中。

  而不會像歷史發展一樣,曹操拿下漢寧之后,將漢寧十萬余戶百姓,遷至關中泰半,導致劉備拿的只是一個空殼,從而花費無數時間,恢復人口、生產。

  但閻圃卻如小吏所想一般,感覺劉玄這是在張口放空炮呢。

  被曹操嚴防死守的劉協,怎么可能有加封圣旨給劉備?

  而且,荊州距離漢中,并不是很遠,他尚且都不知道赤壁已經勝利了,那劉協遠在許都宮墻之內,是怎么知道的?

  完全就是沒道理嘛。

  遂心中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劉備自封的,為了出使他方,顯得有面子罷了。

  這種事在現在這個時間段不要太常見,于是也就沒有再計較,笑著說道:“哦?原來是劉豫州使者,不知來此有何貴干?”

  漢中和劉備根本沒有接觸點,閻圃故而并不在意,不稱呼現在官職,而是依舊按照原來稱呼,所帶來的麻煩。

  就漢中五六十萬人,分分鐘能夠爆兵三四萬將士。

  就算劉備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以微弱的實力,翻山越嶺,長途跋涉,到他人疆域作戰。

  “好叫閻綱紀知曉,在下既是皇叔使者,同樣也是天使使者,奉命前來宣讀勤王詔書!”

  閻圃那么明顯的冷嘲熱諷,劉玄要是聽不出來,就真可以去死了。

  可他也沒有介意,只要把事實擺在桌面上,自然會有人認輸。

  不認輸也不要緊,事實是無法否認的。

  閻圃聽后嘴角直抽,他感覺劉玄越來越得寸進尺,死要面子都入腦了。

  先前劉玄說劉備受天子詔命,他并沒有計較,想要一笑了之。

  可沒想到劉玄居然這么蠢,為了掩蓋一個謊言,繼續編造更多的謊言。

  由于劉玄的不誠信,閻圃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冷著臉道:“國家居都,丞相居中輔佐,何來勤王一說?君明臣良,中興指日可待,高明何以有此悖逆之言?”

  閻圃的話很好懂,說白了就是在說,劉協在曹操手上,旨意根本出不了許都,所謂的勤王詔書,必然是假的。

  沒錯,換做任何一個,都會是這種想法。

  如果劉協能夠詔令天下,那曹操是有多菜?

  曹操從雒陽背叛董卓,逃回陳留伊始,很長一短時間內,都是夾縫中求生,全靠紹爸賣腎援曹,不然曹老板早就被群雄吞噬了。

  可就是這么一個曹老板,他最后成為北方霸主,那他的實力就可見一斑了!

  但此刻劉玄卻說,他拿是劉協派過來,傳達勤王詔書的。

  這是在罵曹操腦癱,連自己一畝三分地都控制不了,讓一個手無寸鐵的劉協,還能發的出擒賊詔書?

  還是在將他閻圃作為傻子?

  任憑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如今曹操有鯨吞天下之志,閻圃不但不想得罪曹操,甚至還想勸說張魯投靠。

  但又不想太過得罪劉備,直言對方矯詔,所以才有這么一出,拐彎抹角的話。

  劉玄也懂,但是他要裝作不懂。

  是故在閻圃話后,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

  閻圃神情一愣,肅言斥責:“高明何故發笑?如此失禮,亦為使者耶?”

  人家跟你談正兒八經之事,你卻笑得涕淚直流,這能不失禮嗎?

  這還是閻圃比較有涵養,若是其他人,早就拔劍相向,怒斬狗頭了。

  劉玄并不為其所動,反而搖頭笑道:“世人謂閻君眼光獨到,腹有良謀,乃巴西俊杰良才,今聞卿言,實則沽名釣譽耳,徒有虛名!”

  閻圃聽后,心中怒火縈繞,這沽名釣譽之詞,乃是出自《管子·法法》:「釣名之人,無賢士焉。」一段,與《后漢書·逸民傳序》中:「彼雖硁硁有類沽名者。」之言。

  只不過經劉玄湊合一起,組成一個新詞,可是意思卻并沒有多大改變。

  不過就是說他,只是被人吹出來的,實際上沒有一點用處而已。

  這下子讓劉玄原先在閻圃心中,那點好印象都被劉玄自己給毀了。

  可閻圃畢竟是有才能之人,生氣過后,靜思一番,便知劉玄不過是激將法而已。

  心道:“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廝有何說詞!”

  既然劉玄要演,那閻圃就準備當個一個優秀的觀眾,配合著劉玄接下來的演出。

  他也想看看,劉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狗皮藥。

  既然是劉備使者,又知道他閻圃在漢中地位舉足輕重,卻偏偏不去討好,反而一再刺激。

  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有腦子的人的事。

  可從劉玄談吐而言,并不像一個沒腦子的人。

  遂挑挑嘴角胡須:“哦?不知高明何意,吾愿聞其詳!”

  劉玄笑道:“陳孔璋《為袁紹檄豫州》有云:‘操贅閹遺丑,本無懿德;僄狡鋒協,好亂樂禍。’此等斑斑劣跡,可謂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何如有臣良一言?

  吾乃代孝王參苗裔,王室貴胄,奉皇叔之命,前往許都取擒賊討奸詔書。為國家賦予天使重任,出使各方諸侯勤王討賊。

  君不問緣由,不看詔命,直言玄悖逆犯上,如此亦可負名耶?

  玄雖不才,家道破落,但世食漢祿,值此社稷動蕩,危急存亡之秋,雖無良謀善策,亦有滿腔熱血,為炎漢興復而獻。

  如此亦是悖逆?

  那我炎漢列祖列宗,數代恩養之士,豈非皆是悖逆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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