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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吾可成世祖之業乎?

  卻不想,迎來一陣嘲諷:“為國而死?為何人之國?曹操邪?”

  文聘雖固然同意曹操之說,但卻不敢說出,不然豈非坐實曹操乃漢賊?

  如果真能宣之于口,那曹操何必苦心經營十數年漢臣名聲?

  于此只能狡辯:“自然是朝廷!”

  文聘亦非尋常之輩,只是知曉來者之言,乃誆其入彀,故而達出如此模棱兩可之言。

  朝廷可指皇帝,亦可指宮府,乃泛稱耳。

  故而亦可言此乃效力皇帝,亦可稱效力曹操,因曹操乃國家丞相,故而可言矣。

  “答得好!”營外一道聲音傳來,隨后又道:“吾嘗聞:‘宮中府中,俱為一體。’只是不知你這朝廷,乃天子邪,曹操邪?”

  對方圖窮匕見,將文聘逼入墻角,時期無話可說。

  須知對方既然此問,則必有后手,此前便是如此,之需文聘作答,便會一直為人牽制。

  此前談話便是如此。

  此人不知是何來歷,每每說話,皆將人言堵死,自己卻屢設圈套,引人上鉤。

  一個不慎,便會為其牽著走,且一步一步深陷。

  直到最后,可稱之為矮子下水——越陷越深。

  故而文聘只能緘口不言。

  可知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然其不言,他人亦不言邪?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又傳來聲音:“還是玄為足下作答吧!若是足下所言國家,乃曹操耳,軍極為反逆,曹操反賊之名則由君所證實也。

  若非曹操,實乃陛下耳,則足下此刻抗擊圣旨,亦為反賊。

  皇叔乃天子所認,付討曹操、興皇漢重任,今乃清君側鋤奸佞耳,爾等抗擊天命,意欲謀反焉?”

  這時曹軍上下有些騷動,各自你望我,我望你。

  當然不是來者之言讓其難以相信,更非眾人真為漢室良民,與普羅大眾而言,無論天下何人坐,只要讓其有食果腹足以。

  至于何人天子,與彼輩何關?

  難不成漢室天子,就能讓丘八人人富貴?

  難不成是曹操為皇帝,這些人便無須征戰?

  難不成劉備為皇帝,這般將士可以錦衣玉食?

  眾人騷動乃今坐困,隨著時間推移,只會更加陷入窘境。

  眾人騷動乃欲讓文聘歸降,免得交戰自有損傷。

  所謂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即是如此。

  曹操勢力會不會因為眾人投降會被削弱,劉備會不會因眾人投降,會不會增強。

  這些與眾人無關。

  眾人只在乎,今日能否或者。

  本為離亂之人,為求活命,放投軍吃米。

  如何會去關心國家興亡?

  興亡盡是百姓苦,無怪眾人會有如此異動。

  就在眾人陷入騷動,而文聘無力之時,李通一騎當先,與劉備軍相交。

  李通橫槍策馬,大喊一聲:“江夏李通在此,何人敢與一戰!”隨將一起突出,沖入劉備陣中,似有陷陣之志,有死無生之意。

  李通殺出,眾將士手持兵戈,尾隨其后,與劉備麾下將士,面面相對,手持刀落,誓要斬殺敵將。

  劉封見李通殺來,當即策馬提戈:“長沙劉封在此,賊將拿命來……”劉封介馬而馳,手中長戈橫劈過去,似有萬夫不當之勇。

  二人錯身,李通長槍橫戰,劉封持戈迎接,雙兵碰出金戈之鳴。

  劉備唯恐劉封年少有失,遂命霍峻、雷緒等將上前助攻,其手持劍刃,劈殺左右曹軍。

  是時,雙方已近膠著狀態,故而喊殺震天,時有大好頭顱沖天而起,濃郁的血腥渲染眾人之身,已成血人一般。

  值此膠著之際,忽然大地開始晃動,戰馬嘶鳴暴躁,四處踐踏,不分敵友。

  進隨著,忽有山崩地裂之聲,眾人只感覺天旋地轉,猶如身處顛簸蕩漾水船,無奈之下皆停手不戰,各自拼命站穩。

  然而聲音并未停止,顛簸也同樣繼續,很快地上慢慢產生一道道裂縫,雖然不大,但足以讓人駭然。

  劉備心中大驚:“果有天助邪!吾果可成世祖之業乎?”

  眾所周知,劉秀昔日昆陽坐困,值遇天降隕石,新莽大軍頓時大亂,互相踐踏致死者眾,劉秀乘勝追擊,至此全解昆陽之威。

  而玄漢亦從此一飛沖天,占據天下泰版,劉秀也在此時嶄露頭角,方有日后入河北便有人贈送人馬、城池。

  固然無天降隕石,劉秀必然也能大破新莽,但有了隕石加持,則劉秀會被度上一層金光,私使其變得光彩奪目,神秘莫測。

  今劉備攻戰當陽,忽然地龍翻身,當陽城墻瞬間崩塌,四處高山碎石滾滾落下,作驚天巨響。

  以此震劇烈來看,恐荊州全境皆動,而劉備分散之兵馬,早已隨時待命,只待風云漸止,而曹軍尚處驚慌失措當中,則一戰可取襄陽全境,為日后取一立足之地。

  想到此處,劉備當即勒住受驚馬匹,大喝一聲:“二三子聽命,曹操殘暴不仁,天子命我獎率三軍,起兵勤王。

  今日地龍翻身,實乃上天戒世,誠如當年世祖昆陽,此謂曹操將亡耳,望諸君莫要驚慌,與我兵力共擊曹賊……

  若有反抗天兵者,盡皆誅殺,凡倒戈相向者,必為在天下駕前為爾等請功……”

  虎賁衛士心中大定,當即大聲呼喊,將劉備之話傳達三軍。

  三軍聞此言,猶如吃下興奮劑,整個人亢奮異常高呼:“萬歲!皇漢萬歲!攘除奸邪,復興漢室,還于舊都,共享太平……”

  未待地震停止當即持刀上上前,斬殺尚處驚魂不定的曹軍,一時間曹軍大破,李通之音亦被巨大的山石崩塌之聲所蓋,無法傳達三軍,只得眼睜睜看著陣勢大敗勒馬而走。

  劉備軍見此情形,連身旁小卒都不管,而是尾隨其上,一路追趕率領數十親衛逃跑的李通。

  戰場固然以人頭立功,但眾所周知,便是數十顆人頭也比不了一個將領首級。

  當初楚漢相爭,許多將士隨劉邦征戰一生,也未見封侯,然分尸項王者,盡皆封侯……

  是故將士根本不在意身旁敵軍,而是亡命追趕策馬狂奔的李通。

  地震對于雖無明智的畜生而言,乃是十分敏感之事,本來狂躁不安的馬匹,又被李通強行策馬,跑了不過半里,變再也無法束縛,在路上蹦蹦跳跳,將李通摔下馬背。

  眾將連忙撲上,一把壓住被摔得暈頭轉向的李通,讓其無法動彈。

  李通被擒,劉備當即高興不已,而此時曹軍也被身旁陣陣慘死之聲驚醒,當即棄戈伏地:“我等愿降……”

  事已至此,眾將士如何還有力反抗,再繼續下去,最終也只是單方面屠殺而已……

  劉備軍中將士見曹軍投降,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牙認命,畢竟此前劉玄已然下過軍令,凡有屠殺降卒、俘虜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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