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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規劃培養(大章)

  2005年3月3日。

  燕京,

  體總訓練局國家田徑訓練基地。

  偌大的會議室里,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屋子的人。

  “都坐吧,沒那么多講究的……”

  看著人差不多到齊,余偉立手一揮,徑直坐在了會議桌上首。

  林幕和葛教練分列下位左右,會議桌上一圈坐下來的都是在隊里訓練的各運動員的主管教練以及部分的項目核心教練。

  在哪兒都有規則方圓,座位排列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從級別和位置上來說,除了上首坐的那三四個人,其他的都差不多。但教練的重要與否、排位高低很多時候都是和他們的運動員掛鉤的。

  余偉立說的沒那么多講究,大家不可能真沒講究。會議桌位置按自然的規則的排了下來,大家都很默契的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上。

  作為朱昆的主管教練,陳國斌也終于第一次在相對正式的教練員會議上坐上了主會議桌,而且位置還比較靠前。

  短跑不同于其他的一些項目,因為不是相對集中的訓練模式。其實真正在冊能完全享受國家隊待遇的運動員并不多。作為帶他們的教練,除非原先就是國家隊的人,否則身份上自然也跟著走。

  除了林幕所帶的接力正選的這一批外,其他的經常能在各大訓練基地露面的、甚至偶爾代表國家參賽的,大多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國家隊運動員。

  像現在經常跟隊訓練的比如那幾個小孩,比如文勇、胡珂和張蒙,也包括之前的朱昆都不是。

  因為世青賽、奧運會,一年時間,兩場大型比賽,從去年11月冬訓開始,朱昆才成功成為一名真正的國家田徑隊短跑運動員。而他也終于成為了國家隊正式在冊的短跑項目主管級教練。

  一年的時間讓陳國斌感懷良多,看了看上首開始開場說話的余偉立,看著余偉立下首端坐的林指導,也讓他對于需要繼續努力的心更堅定了些。

  眼神不經意的瞥向外圍靠墻邊的那一排椅子上,去年,他就差不多坐在了那個位置,心思忐忑的參加了一次會議。而此時,那里坐著的卻是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看起來同樣緊張和忐忑的人。

  就在陳國斌看過去的同時,那人也似有所覺的同時看了過來。相互間微笑著點了個頭后,陳國斌收回了目光。

  真是各有各的緣法,希望不要辜負了這份幸運吧!

  陳國斌暗自笑了笑。林指導、他,還有這位同樣從田徑的“窮鄉僻壤”一步登天的走到這里的人。因為帶路人,因為差不多的際遇,陳國斌默默的送上了祝福。

  被陳國斌送上祝福的這一位,此時也是同樣收回了目光,看向會議桌四周,又看向了上首。

  他就是劉通,來到國家隊已經20天,而這一段時間,又一個以臨時工身份進來的他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些眼神中有帶著友好、鼓勵的,更有帶著羨慕嫉妒的。就連他進會議室前到現在坐在這里,才止不到10分鐘,就已經感受到了不少目光的關注。

  會議桌坐的人不少,但還是空了幾張椅子的。可哪怕是靠墻他們所坐的這一圈椅子上坐的齊齊整整,也沒人去往會議桌上去坐那些位置。

  主管和主要分管坐會議桌,首席助教坐外圍,更普通的助教連進會議室的資格都沒撈著。

  他因為算是跟在教練身邊的唯一助教,才有幸獲得了這個進來的資格。在他想來,這也許就是那些羨慕嫉妒眼神的來由吧。

  在感慨似乎等級無處不在的同時,也越發了感受到了教練單槍匹馬從濡須殺來燕京,并一步步到現在能坐在次席位置上的那份不易。也讓他對于現在的處境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他是林指導帶進來的,他成為了林幕的助理教練,他還被安排負責林指導手下的潛力運動員的日常訓練。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似乎又是一個朱昆和陳國斌。

  聲音、怪話,包括不少事情他都有耳聞,或者人家就沒打算避開他。在意不在意的都只能放在心里,更努力些才是應該的。他也希望能有陳國斌他們的那一天,

  “兩站室內賽結束了,再過兩天就是最后一站燕京站的比賽。正好大家都回來燕京,咱們根據今年的大賽情況就一些問題簡單議議……”

  劉通的心緒在翻滾,而主位上的余偉立開宗明義,拉開了會議的序幕。

  一位位教練就冬訓完成后,兩站比賽下來的檢驗情況做了些小總結,也分別的說了下接下來的比賽和備戰情況。

  能輪的到發言的人依次發言,就各自運動員和下一步要安排的運動員訓練和比賽情況做了下介紹。

  其間,余偉立和林幕也偶爾插幾句,訓練的工作大致沒做什么評價。他們也就是針對于比賽的安排上給了些指導意見。像以前那樣一年都不參加幾次比賽的情況肯定不能再繼續了。

  而且,就算不為競技考慮,單是為了國內的氛圍,也該多考慮讓優秀的運動員去多參加比賽繼續活躍下田徑市場。

  03年04年兩年,田徑的高歌猛進,讓國家相關部門有了不少底氣去引導國內的田徑氛圍。現在需要的是,更進一步的培育。

  “好,今年的大賽就是世錦賽,隊里也希望能有更多的運動員達到各項目參賽標準。有了成績的再接再厲,還有些欠缺的那就要更努一把力。”

  “林教練,你有什么……”

  面對余偉立的詢問,林幕稍猶豫了下后,點了點頭。

  “余指導已經講的很全面,我沒什么要補充的。不過,就運動員的培養情況,說一些我個人的看法……”

  林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體偏轉,面朝向其他在座的教練員。

  真是……

  劉通目視著林幕,心里隱隱的既雀躍,又佩服,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

  身姿挺拔,卓然而立,淡然卻也威嚴。準備講話時,所有教練都給了他跟余偉立差不多一樣的尊重對待。甚至他能感覺到的,或許還要更多些重視。

  一場會開到現在,他的心思一直在翻滾著,時常的分神去關注會場內的動態。直到這時,他強迫著自己收拾了所有心情。

  “……運動員是所有運動項目對外的主體,需要靠訓練來提高成績,用成績來表現運動本身。提高運動水平是一個不變的主題。如何提高,或者說如何去培養,這要靠我們這些教練,也是關鍵。

  大家都是有經驗的教練員,訓練手段的先不說,單就運動員的培養規劃上肯定都有著自己的一套心得。好的壞的,我們現在也不做評價。趁這個機會我就把我個人對于運動員的培養規劃做一個簡單介紹,合理與否,可以參考分析……”

  林幕的話暫一落定,會場里的人頓時都打起了精神。

  一次次的證明,林指導很多時候的個體建議情況,真的很有些建設性,這不由的他們不上心。

  “在國際上,通常人們普遍認為,除了那些天賦超異稟的不算,培養一名頂級的短跑運動員需要花56年的時間。這5、6年的時間,他們也通過訓練和一場場的比賽逐步去打磨,直至巔峰。

  再之后如何,更多的是水磨工夫,看天賦,也看運動員自身管理。看起來是一整個過程,其實細分析下來,都有著他的階段性的。

  在座的差不多都和我一起奮戰過兩年的冬訓了,如果還有印象的話,應該記得,我在第一次冬訓短跑組會議上曾說過。提高運動員水平,是打破舊有平衡的情況下去建立一個新的平衡。這就是一個個的階段過程。

  如果潛力尚存,那這樣的過程該是循環往復的。目前也有不少教練員針對自家運動員做出了一些培養調整。。是好是壞,成績能反應問題……”

  會議室很安靜,當林幕說及此時,他們不由的就看向了會議室里更靠前一些位置上的那幾個人。心里著實的有些感觸。

  也只是稍感觸下,他們也無暇再分神,因為林幕的話還在繼續。

  “訓練、培養是手段,提高成績這是目的,但我覺得,更要有規劃性。咱們國家不同于大多的國外國家,我們的舉國體制和運動團隊的性質決定了,我們也必須要有這個規劃。

  規劃的依據也只能針對于大賽來制定,世錦賽、奧運會、亞錦賽、亞運會,甚至全運會、城運會,這都是規劃的依據來由。因此我們需要為運動員們更有針對性、計劃性的來開展培養和訓練工作……

  03年2月,我來到國家隊,帶的兩名運動員,我的規劃第一步就是為了世錦賽。世錦賽結束后,我的下一步規劃就是為了雅典奧運會。而奧運會結束后,我新一期的規劃就是為了燕京奧運會。

  大家應該發現了,我這樣的規劃時間似乎跨度越來越長?”

  沒有去管會議室的小小或詫異或恍然的各色表情,林幕只是稍停頓了下后,繼續說道。

  “是長了,這也是自然規律。剛開始他們水平較低,一次平衡的打破和建立都能有一次較大的成績突破。而隨著身體素質和技術各方面不斷提升后,再打破和提高的話,在相同時間內能達到的效果自然更低。

  如果總是短期就調整一次,當然可以,但大家都知道,每次的打破和建立,其實是最花時間和精力的,過程的水磨提高,反而是相對時間較少的一個過程。

  我通常把這樣的一個規劃周期分成三步,第一步,優化和改變,針對于短跑項目的需要來調整身體素質需要。

  第二步,在逐步調整的過程中,進一步增強技術的爆發性,短跑本來就是爆發的運動。其實這兩步也并不會分的這么細致,可能是同步或者稍有次序先后。宗旨就是逐步的把新平衡的輪廓建立起來。

  而第三步,建立一個新的平衡。需要有更多的核心穩定來保證新增長的爆發需要。有更多的協調和韌性來平衡自身機體和技術匹配的需要。

  這是我給我的運動員制定的規劃,給各位介紹的目的,只是想說……”

  在幾乎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時候,林幕又一次停頓了下。

  幾秒后,林幕才繼續開口,他的聲音也格外的有些嚴肅:“我只是想說,運動員的運動生涯時間并不會太長,少的幾年,多的也就十幾年,這最多十幾年……”

  林幕停了下來,終究沒有把最后的話說出來,他緩緩的搖搖頭,看向了余偉立。

  余偉立輕輕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卻是有些少許的苦澀。

  林幕的話沒說完,其實他聽的明白,就如同以前的陳建海一樣。

  按照林幕所說的,他們的確是以大賽為依據在制定運動員培養規劃。但這個規劃太頻繁了。

  國際比賽不說,不是所有運動員都能有資格。但亞洲比賽,國內的全運會、城運會,甚至包括全錦賽、冠軍賽,都變成了規劃依據。

  幾乎每一年都有他們所需要針對去調整的比賽需要。結果就是,三個月冬訓儲備,兩個月調整狀態,一個月到兩個月的修養再調整。加上正式比賽的時間,能真正讓他們去改善提高的時間還能有多少?

  而且,他們首先的可能,還會考慮是不是要調整,因為可以想到的,一次跨越式進步的調整時間絕對不會少,而這個時間內,往往就會有他們所重視的比賽。

  一次次的循環下來,一步慢、步步慢,等發現不改不能活的時候,是不是還能有那個機會,有那個心氣,不得而知了。再有天賦的運動員,他的職業生涯都有他的自然規律,經不起折騰啊。

  劉祥為什么能出成績,林幕手下的那些運動員為什么,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從來都不以短期提升、穩定狀態為目標的。

  一個相對長期穩定的規劃,過程中可能成績提升的不會太快,甚至有別扭。這樣的過程里,所有的比賽可能都是打磨的過程。但可以想到,最終運動員能到達的高度絕對會有比較理想的效果。

  天賦很重要,可兌現天賦更重要。

  “好了!散會吧!”

  余偉立擺了擺手,宣布了會議結束。

  “林教練,等下!”

  林幕帶著劉通準備離開,余偉立叫住了他。

  “老劉,小蘇的體測報告應該出來了,你去拿一下,自個兒先分析下,回頭來跟我說說!”

  “是,教練!”

  吩咐了一聲劉通一聲,林幕重新坐了回去,看向了余偉立,等著領導發話。

  會議室里兩人對視幾秒后,余偉立稍一楞后,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覺得挺有意思,他都不知道是為什么就喊住了林幕。

  大概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想說的東西,也只想著要和小林說說吧。

  余偉立搖了搖頭,突然笑了笑。

  算了,不說了,又不是短跑項目的事,何必又要多一個人添堵。

  “余指導,你這是?什么高興事呢?笑的挺燦爛!”

  半天沒等到余偉立說話,林幕主動發問了。

  “哪有高興事,一攤子煩心的事。兩站室內賽你都沒去,要是去了我估計你就能發現了。算了,也不是你短跑項目的事,你也操不了這個心。”

  林幕沒去發問,跟著點點頭,他確實操不了這個心。雖然他聽說了不少情況。

  比如劉祥,在滬海的室內賽第一站,努力的想“表現”一下,而優秀“表演”的結果下,預賽搶跑了,還是非常有戲劇性的搶跑。

  外行看不出什么,大多也就覺得興奮過度,可他們是專業教練,有些東西看的太清楚了。搶跑被罰下后,劉祥還展現了他奧運冠軍、世界紀錄保持者的脾氣。成功的激起了現場滬海觀眾“同仇敵愾”。

  還比如,某撐桿跳運動員“驚天一跳”,創造了當年最好成績,滿懷激情怒吼時,裁判殘忍的判罰了犯規后,直接宣布退賽,又是一次跌宕起伏。

  再比如某跳遠運動員,一次犯規的起跳被判罰后,連續犯規最后成績為0。

  比如……

  “那是沒事?那你喊我干嘛,余指導,我該說什么……”

  林幕只是腦海里轉動了思緒,就沒再想,他是真操不了這個心。

  大概幾秒時間,只是轉完了后發現,余偉立似乎沒打算說什么正事呢。

  “哈哈!”余偉立很爽快的笑了笑,“我感覺對著你我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不錯。”

  林幕有些無語,他到現在才發現,余偉立原來也挺逗比。

  “那我走了!”

  林幕起了身,無奈的搖搖頭,這么大歲數了,真的越來越不著調。

  “先別,好好,說正事,剛剛只是想煩心事暫且忘了!”

  余偉立笑著又叫住了林幕。

  你就編,還暫且忘了,是暫且想起來了吧?

  雖然心里這么想,林幕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就說你和你帶的那些運動員比賽的事,你怎么安排的,按照你自己制定的規劃來。就像你剛說的規劃到08年奧運會前,沒問題,中間過程……只要你穩的住,我們都能給你扛住。

  運動員們比賽你肯定正常安排。但你個人這邊,我想你肯定又是除了大賽其他不論……”

  是要下死命令?

  林幕看向余偉立,看起來是真的要給我下指令了。一個奧運會冠軍,什么比賽都不參加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可他就沒打算背這個“責任”,不是大賽,他都不想管,他自認為,他的“責任”不在這里。

  “世錦賽不說,這個你肯定要在。這一次的全運會你也必須參加,而且要有一個相對高的競技狀態。總局和中心下了死命令,這個沒商量的,想來你們徽省也沒少給你做工作。至于其他的國外那些比賽……”

  余偉立搖了搖頭。

  他有些矛盾,按他的想法,一位優秀的運動員如果有資格去滿世界的參加比賽,那是絕對的好事。不但是個人利益的問題,同樣也是國家層面影響力擴展的問題。

  但林幕他特殊啊,他要是滿世界的參加比賽的話,還如何能有時間精力去帶領運動員。現在有這樣好的一個局面,總局和中心哪怕是想,也沒法開這個口去要求。不是頂級賽事,也只能順著林幕自身的安排。

  “全運會……”

  林幕細聲的呢喃了一聲,前身的最后一次比賽,全運會,亞軍,終于再到一個輪回了嗎?

  對于全運會,他是有著心理準備的,就算是誰都不要求,他也準備參加。

  他要給曾經的“他”一個圓滿的交代。至于其他比賽,那就不在他考慮中了。

  他沒那么多時間,哪怕是可以多賺到獎金,多增加曝光度增加商業價值。

  其實數起來,他和他現在手下的這批運動員能參加的比賽很多。

  在去年底,國際田聯規范了今年世界田徑各大賽事。除固定的一級賽事外,其他的賽事也做出了一些調整。六場黃金聯賽、五場超級大獎賽、十四場大獎賽共25項比賽,被正式列入國際田聯世界巡回賽范疇。

  其后還一些經國際田聯認可的地區賽事和一些邀請賽、明星賽,當然,級別上要差的多。

  參加賽事的運動員都是按照世界排名積分來獲取參賽資格,標準不一。積分的獲取很簡單,在各項國際賽事上跑就是了。

  根據賽事級別和選手的名次成績來獲取積分,再憑借這些積分參加各項賽事以及年終的總決賽。

  去年雖然他們參加的賽事不多,但室內賽,奧運會這樣的頂級賽事自然是很重的一個砝碼。

  他知道,站在國家的立場,自然希望本國的運動員們能擁有更高的世界排名。特別是能獲得更多的積分擠進每年的總決賽8人之中,這本來就是國家體育影響力的一種。商業上的,團隊需要上的,個人競技上的,都有足夠的理由。

  林幕當然贊同,所以今年,他的運動員他都放出去了。不過他自己可就不在考慮范疇了。

  他需要時時關注放出去的運動員,而且,考慮的還不能只是當前的運動員。哪有那個時間去掙積分打比賽。

  家里還有運動員在起步階段,要他帶,他也需要更進一步的鞏固。

  三月到了,還有個任務在等著他,他還有花些時間。不管能做到怎樣,這份心必須盡到。

  也不知道到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哪幾個運動員。想來胡珂和文勇肯定是在的,他們的實力明顯高一檔。

  至于蔣兵,現在的屬性狀態還勉強,雖然比起胡珂和文勇要差,但突出強化的核心和穩定訓練不是白費的。就是不知道落實下來的技術配合能發揮到什么程度。

  時間太少,希望能沖破這一關有時間繼續補強,看他發揮了。

  林幕暗自搖搖頭,事還真不少!

  “小林?”

  “嗯,余指導,比賽的事我會安排好,全運會我會參加。其他的比賽,不是國際大賽,就別指望我了!我就算是多跑個一次兩次的,沒多大意義。”

  林幕沒再想,認真答道。

  “行吧,我就知道是。”余偉立搖了搖頭,“對了,你召的那個文勇是怎么打算的?真的挺好,前兩站跑的也不錯,上一站跑進了6秒6秒,60米項目,除了小沈和小趙,真沒誰能說有絕對實力贏他……”

  余偉立的話欲言又止,林幕能聽的明白。

  接力隊現在正選之中,陳建海25歲,楊祖耀24歲,沈歡22,何俊和趙林21,何俊稍大幾個月。

  而文勇21歲,現在也算是加入了接力陣容,至少也是和朱昆、葉華他們一樣,算是接力陣容的主要后備。

  可是后備如果備的時間太長了,確實是挺磨人的。特別是在水平能不斷提高的情況,或許再過幾年文勇和朱昆能趕上前面幾人中的一兩個,說不定心里就會有諸多想法了。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下去,目前的正選是能參加完08年奧運會的。要是按這樣,目前的這幾個后備,就算是能接上,參加第一場大賽的時候也是09年,再要參加奧運會就該到12年了,那時候就算最小的葉華都27了。

  并且這還是在沒有更年輕的新人頂上的情況下。如果有差不多水平的新人冒上來,按照正常選擇肯定會更偏向年輕人。這樣,他們這幾個,尷尬了。

  “余指導,其實我們著眼的方向只是為了有序傳承,給他們強行的劃分了也不好。”林幕笑了笑,“現在的情況,在配合訓練上,我們已經不是以固定4,、5人的班子來訓練的。平時除了最小的那幾個,文勇、朱昆,甚至包括胡珂,我們都有讓他們參與到接力模式的訓練中。保持一個相對的熟悉度是我們現在在做的。

  誰也不是就固定著準備接誰的班,如果能真的在他們幾個還能跑的時候就沖上來,頂了也不奇怪。我和老袁他們商量過,這兩年的話,本來主力陣容變動的幾率很小。也正好給了所有正選、后備個人和團體打磨的時間。

  07年,甚至08年奧運會,我覺得,到時候可以來一個綜合性的評估。個人、團隊融合,優中選優吧,甚至于要是更小的要是能頂出來,我們也會給一個相對公平的機會。”

  “最小的?是啊,小的這一批也是有機會的……”余偉立想了想,到08年18、9歲,還真不一定就沒機會,他笑了,笑的挺燦爛。

  前輩、后繼,看起來一批苗子在,他心里非常欣慰。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接力訓練的競爭、激勵模式從小團隊擴展成更大的團隊?這個……”余偉立稍沉吟了下,道:“想法是可以,但這個度要把握好。你現在是大團隊的首腦,必須協調好,保持在一個積極、良性的競爭范圍。”

  “我知道的,余指導。”林幕很認真的點頭應道:“現在這樣新老兩批更多的是發揮種子作用,他們擴散開的話,融入到各地方,甚至于可以擴展成更多。包括種子的人選,我們也會考慮有新的苗子出來隨時補進,人數上,不設上限。”

  “嗯,說起來,你帶的人真的可以,運動員這個就不說了。單就協調各團隊,那個小林事情做的真不錯。還有你從老家帶來的那個徒弟。這段時間我觀察了不少,很積極、很努力,而且安排訓練的時候細節做的也很不錯……”

  “余指導,林文悅可不是我帶的,那是你們和中心給我安排的。要說我還有些不習慣呢,整天盯的太緊,我感覺我都快沒自由了。開會前這又給我下通知了,過幾天的活動排滿。”

  余偉立笑的很曖昧,打趣道:“你就美著吧,有個漂亮姑娘圍著呢多好。”

  林幕不接話茬,完全無視,老余是越來越沒調。

  他直接轉移了話題,“劉通那里,其實我也沒想到。02年跟了我幾個月,后來我走了后,只是拿著我寫的訓練材料,帶著學生訓練了兩年,平時偶爾的問問我。能做到現在我真的挺意外。余指導,別嫌我任人唯親就好了!”

  “哪有什么任人唯親!”

  余偉立搖了搖頭,“放心,小林,你按照你的思路培養就行,運動員和教練員都是一樣。事業不是靠誰一個人干起來的,團隊越大,就越需要更多的人才。至于那些怪話,別當回事!”

  “我倒希望能多些這樣的‘親’出來,一個普通體育老師,又沒干過運動員,能走到現在這樣,是真不容易。要說起來,人還是要有那股子氣。就像你,就像這個小劉……”

  余偉立很感慨,只有走進圈子里的才知道,運動員一天訓練個5、6小時,再多也就7、8個小時,可教練呢,他們需要為這5、6小時所花的時間精力成倍都不止。

  事實就是人們關注的只是運動員,但付出更多的其實是那一位位教練,是團隊里那些從來沒有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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