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軍最近感覺自己有些上火,總是莫名其妙的煩躁,情緒郁積,他自己心里清楚,本來自己是個正直的人,怎么現在就偏偏要搞這些陰謀詭計。
按照計劃,他昨天晚上就已經向多彩預定一噸,其實到現在他還心疼,一噸他要少拿6000。
這個東西加進去到底有什么作用?李維沒有說,只叫他看最后的結果。
這其實讓他很郁悶,同時心里也非常沒有底氣。
未知的東西往往就是飄忽不定,誰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
沒有底氣的原因就是不了解,他卻不知道李維當時確實也沒有想到,該怎么樣解釋這個東西?
你總不能說這個東西,就是去污染競爭對手的涂料吧。
雖然他們兩口子其實也都清楚,心里都模糊的意識到這個東西到底是干嘛的,不過看破不說破,在很多時候都是適應的。
但是和德軍依然沒有底氣,這東西是怎么樣一個作用原理?
以前的涂料很多東西掉進去,也沒見產生什么壞的影響,就這么一點點白色的粉末能夠起什么作用?
何德軍很懷疑。
上午的時候廠家打電話過來,說馬上要送過來,他立馬制止。
理由是:另外一家的產品還有一點點,下午四點左右才能夠使用完,害怕工人弄混淆,到時候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大家都說不清楚。
所以下午四點半之后再送過來,那個時候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七彩也不疑有他,畢竟客戶的要求就是上帝的要求。
好巧不巧,七彩的貨剛剛送到,何德軍就正好在大門口。
等他們把貨放下來,何德軍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然后非常體貼的說道。
“先放這邊吧,明天我再叫他們運到后面去。”
何德軍對著收貨的文員說到,然后鎮定的回到辦公室。
那個文員看了一下表上的時間,發現馬上就要下班了,所以她抱著夾板,也回到辦公室準備下班。
“何主任,下班了!”
“你先走,我把這個單子給填完,不然我怕明天又記不住了,等下我來關門。”
大概5點過5分,何德軍豎起耳朵聽著車間的動靜,發現沒有說話的聲音,也沒有機械的聲音。
便走出辦公室,把整個車間巡視了一遍,然后就飛快的跑到辦公室,把自己已經藏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運動之后的后遺癥,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喘氣都喘不過來。
趕緊深呼吸!
大門口靠近辦公室,剛剛好就是監控死角,何德軍把大門關上,大門上的小門,因為在監控的死角下面,所以他稍稍開了一個縫。
早上他來的時候,用報紙把白色粉末和注射器包的嚴絲合縫,任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躡手躡腳的來到七彩的貨旁邊,然后開始用注射器抽取白色粉末,不知道什么原因,有點抽不上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針頭已經碰到塑料袋了。
抽取大概一毫升左右,然后按照教李維的方法,抽取空氣,利用空氣帶動粉末進入到紙箱。
他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半分鐘就能夠完成一箱,等他全部搞完之后,已經快到五點半了,把周圍打掃一下,帶上自己的作案工具,悄悄的從小門口溜了出來。
一路上并沒有什么人,這倒是讓他心情平靜了很多,一路上板著臉,就和他平時上班一樣。
回到家,朱清馬上詢問情況,他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朱清回憶了一下李維安排的步驟,然后對比何德軍操作的步驟,發現兩者沒什么差別,懸起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點。
不過依然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她準備給李維打個電話。
傍晚的時候,李維剛好上晚自習,朱清打電話過來,所以他頂著周丹奇怪的目光,走出教室。
“姐,怎么樣了?”
“要等明天,你軍哥全部照做了,就是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那就沒問題了,明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剛好我明天回家,后天我可以去處理這個事情。”
“和姐說說,那個到底是什么東西?”
顯然朱清還是非常不放心,所以想一探究竟,好讓她自己心里有底,不至于這兩天總是擔心。
“這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明天結果應該就出來了,到時候你讓軍哥給你說說這個過程。”
見得不到結果,朱清也只好點點頭應了一聲。
“在上晚自習嗎?”
“對,剛上晚自習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那快回去自習吧,賺錢是很重要的,但是也不能耽誤學習”
“行。”
周丹這兩天和她的姐妹羅小曉,兩個人總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商量什么,就是坐在旁邊的李維都沒有聽清楚,不過偶爾兩個人能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時而周丹又在寫寫畫畫。
馬上又是星期五,李維要準備去“醫院”“檢查”自己身體狀況了。
周四傍晚,李維剛從學校回來,沒有回家,反而來到倉庫視察。
基回收料本堆滿大半倉庫,旁邊準備另建一個倉庫,已經在挖地基了。
現在的老手藝人,做出來的房子確實是非常好,橫平豎直,幾年之后科技越來越發達,水平儀等各種先進儀器早就不新鮮,但是建造的房子,邊邊角角去始終和水平儀似乎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就像李維現在這個倉庫,他其實沒什么要求,但是他仔細觀察過,整個墻完全在一個面上,這還是粉刷之后的結果,閉上一個眼睛從這邊都能看到那邊的景象,倉庫的最寬處和最窄處竟然只相差了幾厘米,要知道整個寬度是13米,這樣的手藝你能有什么不滿意!
所以第二個倉庫還是這些人在建,李維也放心。
張林跟在李維身后,一邊走一邊說。
“這個是昨天來的,顏色很單一,全部都是白色,我姐制作了很多樣板,有純白的,有象牙白的,有米白的,不過總體來說都是好貨。
大致的顏色已經區分開來,其實孫總那邊已經做了簡單的分類,所以我們的工作要輕松很多。”
回收料是需要分類的,分類的方式就是按照顏色來分類,米白象牙白純白這些可以按照一個顏色,大紅國旗紅按照一個顏色,桃紅,紫紅也可以按照一個顏色,反正就是相差不超過30%的顏色,它都可以作為同一種顏色。
這東西才一千塊錢一噸,絕對算是優質的貨了,性價比非常的高。
做成淺灰色賣出去,一噸最少要賺一萬四五,這就是在撿錢。
不過這是明年的事情了,這讓李維的心情其實有些急切,這些東西在李維的眼里面可都是錢啊。
不過他還要專門去一趟設備生產商,現行的設備滿足不了李維的要求,所以必須提出修改意見,讓這些廠家根據自己的需求來進行改進。
李維現在資金缺乏,所以他一直想著怎么空手套白狼。
他對于生產設備的這些改進,將來肯定都會被這些設備廠商一一地開發出來,不過那要等到好幾年之后了。
李維有個想法,他的這些改造意見能不能換取設備呢?
自然這個選擇就非常重要,有些老板眼光看得遠,有些人只看眼前的利益。
所以挑選合適的設備廠家就非常重要,李維也好好考慮一下。
星期五早上八點,鑫銀的工人紛紛打卡上,很多人進門就看到擺在門口右邊的箱裝粉末涂料。
老馬也看見了,昨天他下班比平時稍微早一點,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卸貨。
“老馬,這怎么又換回去了?現在這個多好用,干嘛又要用七彩的?”
“我怎么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老板有老板的考慮,我們照做就行了,何必想那么多”
“死腦筋!”
老馬不去理他,昨天下午好像空白紙箱的確實用完了,今天又要換這個。
老馬嘆了一口氣,這個七彩的粉末涂料確實不怎么好用,看樣子這個月工資又要少不少,效率沒有使用國利粉末的高。
國利粉末的法人是李利國,他現在沒有打出具體的品牌,就是以熱固性粉末涂料命名,這肯定不行的。
他準備還沿用上輩子的名稱,不過要等到新公司的建立,以及新公司的營業執照下來才行。
老馬他們上午要把整個噴房仔仔細細的清理一遍,因為換了一家的涂料,這是必經的流程,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另外一個噴涂師傅會發牢騷的原因,太折磨人了。
清理完噴房的兩個人,簡直就像從粉末涂料中打過滾一樣,整個臉上摘完口罩之后除了鼻子和嘴巴,其他地方全部變成灰白色,頭發上粘滿了涂料,都已經看不到頭發原來的顏色。
“呸!可整死我了,用的好好的,換什么換?這家的又不好用!”
誰知道這句話,恰巧被何德軍聽到了,心里是非常的高興,嘴角稍稍咧起,但是馬上又板著臉。
“怎么那么多廢話?公司決定的事情,你們照做就行了,先去洗一洗吧,下午準備上線。”
何德軍的心情又開始抑郁起來,這里有一噸貨,這其中他要損失多少錢吶!如果用李維的,他可以輕輕松松的拿6000。
真煩!
下午上班時間為一點,老馬他們兩個噴涂師傅,洗完澡之后也是神清氣爽,剛到公司并準備相關事宜。
下午三點,涂裝成功的第一個文件柜,從流水線里面慢慢的移動出來。
“怎么第一個就不合格了?先把它擺放在邊上。”
質檢員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柜子不合格,他發現有一些很大的縮孔。
(縮孔是涂料的專用名詞,當然其他行業也有可能用到。
它是由于兩種粉末粒子表面張力相差巨大而形成的。
形象的形容大概就是:平原上有一個火山坑,而且是只沖地底,你能夠讓你看到平原上沒有的景象。
縮孔大部分都能夠看到底材,這其實就是瑕疵品,他很容易使這個點氧化生銹,不僅影響美觀,而且也影響產品的使用壽命。)
就像是一汪平靜水面突然掉下一個石子,形成的向下凹陷的水洞。
檢驗員剛開始還沒怎么在意,可是誰知道下面接二連三的全部都是這種瑕疵品,他馬上叫來何德軍。
“何主任,你看,全部都是這種,這么大個洞,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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