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個人腳下的煙蒂就超過了八個，兩個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太能聊了。
趙立站在旁邊，兩個腳都酸了。
看到張標終于準備起身告辭，才松了一口氣。
“哎呀，你看我這腦袋，都忘記給你們泡茶了。”
“沒事沒事，下次過來喝。”
“好久沒有這么聊天了，太開心了，有些忘乎所以了。”
“老哥您這么說，那我可是真高興，下次我再來，你可要準備好的茶葉。
走了，老哥，你坐著，走了！”
“慢走啊……”
老頭看著張標他們的背越來越小，仍然意猶未盡的眨巴著嘴巴，瞇著眼睛看著太陽，很是愜意。
張標他們又走訪了幾戶人家，家里面現在主要都是老人在守家，所以張標的聊天對象都是老人，并不是要干別的，就是為了給他們心里插上一個釘子。
然后李維再一次來到生力金屬，在辦公室就見到他們老板。
“劉老板，又見面了……”
張標笑嘻嘻的說道，而且還主動去握手。
看著對面這個矮矮胖胖的小老板，尖尖的腦袋，頭上只剩下一撮撮毛了，兩個臉頰也顯得異常的肥大，看起來和小頭爸爸的臉型非常接近，甚是滑稽。
不過這個劉老板似乎認出來張標。
“你怎么又來了？”
“我們公司是專業服務于像劉老板這樣的企業，幫助你們改善生產流程，幫助你們減少對環境的污染。”
劉老板臉上立馬猙獰起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張標，大聲的說道。
他好像被什么踩住了尾巴一樣，極力的想證實一件事情。
“我早就說我們公司沒有污染，我們沒有排放任何的污水，不需要污水處理什么，你還來干嘛？”
“環評是需要辦的嘛，有沒有污水也是需要辦的嘛，是吧。
這東西國家管制的越來越嚴，早辦比晚辦要好。
至少現在便宜，將來只會越來越貴。
而且是越來越難辦，我在這個行業這么多年，可是清楚的知道價格，現在比三年前已經漲了50%。
將貴公司這樣的面積，以前只需要10萬，現在已經漲到15萬。
過兩年可能會更高，劉老板真的要考慮一下。”
“滾，我們公司不歡迎你，我們公司的手續全部都是正規的手續。
不存在污染的問題，我們生產的產品，都是無毒無害的。
還站這里干嘛？
公司不歡迎，麻煩你請出去。”
劉老板有一些色厲內荏的味道，反正他感覺張標特別的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做企業的哪個企業沒有污染？
就是說你工人的生活污水，這是不是污染？
旁邊的居民都沒有說，輪得到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嗎？
辦什么環評？
還要15萬，你以為我的錢是撿來的嗎！
“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說著把名片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右手做了一個六的姿勢，大拇指壓著耳朵，小指靠著嘴巴。
“老板，你說他會打電話給我們嗎？”
“所以，我沒事做去和老頭聊什么天？
學著點，我們公司背后還有一尊大佛，他說可以肯定就可以！”
張標對李維很信任，誰讓他能賺錢呢！
現在這個社會錢是越來越重要，大部分人越來越覺得只要你能賺到錢，你就成功了，連放的屁都是香的。
今天只是開胃菜，要讓事件發酵一會兒。
離池塘最近的那個院子，老頭站在大門之前，無聊的抽著煙，突然看到遠處一個老頭，慢慢悠悠的走過來。
他立馬走到路邊，等待另外一個老頭子過來。
“老王頭，干嘛去呢？”
“打牌”
“一起一起……”
“哎哎哎，人手夠了夠了！”
老王頭是被別人叫去打牌的，剛好3缺1。
要是這個老李也過去，那不就5個人了嘛，多一個人可不好辦事。
“沒事沒事，我就去看看……”
“信你個鬼！”
他沒有辦法，只好讓老李跟著一起來到麻將館。
說是麻將館也就是一個房間里擺兩張麻將桌，要知道這個年頭麻將桌可算是稀罕物，反正一場麻將3個小時時間，每人5塊錢。
老李家境一般，所以平時也不去打牌。
但是今天沒太陽，沒法曬太陽，在家又感覺無聊，還不如跟著一起去看打牌。
麻將館已經是煙霧繚繞，如果不抽煙的人進去，保準咳嗽不止。
進去之后猶如置身仙境，老頭們的眼睛本來就不好，在這樣一個密閉的房間里面，有這么多老煙槍一人叭一根，可想而知這里面是什么樣一個環境，稍微遠一點看什么都模糊。
“你自己搬張椅子”
老李看了一眼，另外一張桌子旁邊也坐了兩個閑人，所以他也從旁邊搬了一張凳子，直接到老王頭旁邊一坐。
“哎，老李，今天怎么有閑情過來……”
牌桌上一個老婆子打趣的問道，平時不要說在麻將館，就是家里面打牌都很少看到老李。
“過來看看，看看……”
“你還不如看著你孫子呢，那么調皮搗蛋……”
看樣子老李的孫子調皮搗蛋，那是遠近聞名了，隨便一個人都知道。
“放屁，那是我孫子的原因嗎！
明顯是那個廠子里排出的廢水，影響到我孫子的智商了，讓他變得很調皮了。”
幾個人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調皮搗蛋跟廢水有關系。
周圍人都知道，那個廠子里是經常排排水聲的，都能聽到管道里面轟隆轟隆的聲音，但是好像沒有影響到自己，所以大家也不太關注。
今天老李這個說法，讓打牌的四個人八卦之心立馬有了源頭。
“說說看，說說看，這調皮搗蛋和廢水有什么關系？”
“我孫子成績那么差，讀書讀不好，個子還長不高，還那么調皮搗蛋。
肯定和那個廢水有關系，不然我孫子為什么3歲之前那么聽話。”
周圍的人一愣，幾年之前，那小子確實沒那么調皮。
那小子調皮搗蛋的名頭，也是近一兩年才傳出來的。
走在路邊上，看到有菜地，都要忍不住拔掉一顆菜，然后慢慢的一片一片的撕掉，扔在路邊上。
抓女孩子小辮子，那是家常便飯，好多家的孫女回來的哭訴，老李家的小子又欺負她了。
不過老人嘛，對小孩子打鬧，一直都是比較寬容的態度。
反正都覺得長大會變好的，大家也沒太追究。
但是今天聽老李這么一說，這事情真的有點玄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