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天沒有見到回音,孟和就知道,恐怕何德軍和那個國利粉末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這種事情太普遍了,他也經常做這種事情,以前他也算是孝敬過何德軍,過年過節,煙酒沒有斷過。
上一次出現嚴重的質量問題,還塞錢給他,不過何德軍不收。
甚至于孟和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會不會那個國利賣給鑫銀的涂料這個本身就只有16,或者不超過20。
那這就很恐怖了,如果真這樣,那么沙市還有沒有他七彩孟和的容身之地?
這價格這么便宜,幾乎是沒利潤的。
那還做什么生意?還開什么公司?
孟和瞬間打定主意,鑫銀就算將來不做生意,也要破壞他們與國利的關系。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他就直接打電話給何建邦。
“何總,你好,我是七彩的孟和”
“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上次的事情非常抱歉,給貴公司造成了不小損失。”
“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所以沒必要再提,對了,那個問題你們解決了沒有?”
“勞您關心,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反正何建邦絕口不提采購的事情。
“有件事,我覺得您得有知情權。”
“什么事?”
何建邦隨口應付道,他其實并不太感興趣,現在公司無事,效益良好。
公司現在幾乎不用何建邦操心了,何德軍這個車間主任基本上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偶爾他也會去一趟車間看一看情況,基本上不論員工的精神面貌還是其他,他都還比較滿意。
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前幾天在一家橋架公司,那家公司叫做勝達橋架,他們也在使用你們國利的粉末,我了解了一下他們的價格,是16”
“是嗎?我讓人去調查一下,感謝你的告知。”
孟和一口氣堵在胸口,非常難受。
如果是一下小公司,那么老板必定親自調查,可是像鑫銀這樣的大公司,你能有老板電話已經不錯了,你就不要期盼著老板會親自做事。
其實對于何建邦來說,你價格25和價格16,有什么區別?
一個文件柜,粉末涂料的用量不超過1.5公斤,相差13塊錢成本。
但是一個文件柜售價高達400~500,說九牛一毛有些夸張,但是相對于利潤來說,依然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這必須有個前提,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如果像上次那樣,你就算10塊錢一公斤我都不要。
相較于節省的成本來說,時間成本,運營成本,信譽成本這些可高多了。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么你們價格會比另外一家高那么多嗎?
感覺這是在俯視你們公司,這是在把你們當肥羊宰啊!”
何建邦有些不高興,就算別人真這么做了,但是從你嘴巴里面說出來,就讓人很惱火,關你什么事兒?
“行了,我會叫人去查的。”
說著立馬掛斷電話。
對于何建邦來說,你東西賣貴沒問題,但是不能被人戳穿了,戳穿了就變成皇帝的新衣了,這是會丟人現眼的。
對于咱們這群人來說,臉面是很重要的。
不僅僅對孟和有意見,何建邦現在對李維也有不小的意見。
所以他立馬叫來何德軍。
“去查一查勝達橋架,看看他們使用的是哪里的涂料?
你最好還要弄清楚他們的價格是多少。”
“勝達?我想想……”
實際上現在何德軍的心里慌的很,同時他又把孟和恨死,什么爛人?
生意做不成,就玩這些小動作?
從小就最恨那些打小報告的人,這孟和就明顯就是打小報告的人,真的討厭,以后這個人將會從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你聽說過?”
“前段時間孟和告訴我有一家橋架,也是使用溢彩的粉末,而且說他們價格很低。”
“等等,溢彩,不是國利嗎?”
“是溢彩。”
“哦,嗯,你繼續”
“那天,我其實也很氣憤,決定要把這個事情調查清楚,我還讓小李去查了,后來發現不是同一家,我現在把小李叫過來,讓他給你詳細的匯報一下。”
何德軍突然想起早幾天李維給自己打電話,說公司名稱已經改為溢彩,新箱子全部都有公司地址和名稱,商標也有了。
所以他突然非常慶幸,幸虧自己當初重點關注的這個事情。
“對了,你剛才說溢彩?我記得我們的供應商,箱子上面好像沒有名字啊。”
“那是因為他們注冊的商標還沒有批下來,他們只注冊了公司,所以就不能使用商標。
現在紙箱上面已經有公司的名稱和地址了,商標也有了。”
不一會小李過來了,然后他開始比較詳細的說明上次調查的結果。
“我們使用的叫做溢彩,那個橋架廠使用的叫做國利,兩家的紙箱看起來確實差不多,那邊的價格是16,我還偷偷的帶了一節他們的樣品過來,何總要不要看一下?”
“你去拿過來!”
何建邦臉色有些沉,本來以為自己不太在意,更何況是兩個廠家,但是當他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腦海中就想起“肥羊”兩個字。
是不是自己真的被那個溢彩公司當肥羊宰了?
“要不你想辦法聯系一下這個國利,試試他們的涂料。”
“叔,你等下看一下他們的就知道了,首先這本身就是兩個涂料,而且是兩家公司的。”
過一會兒,小李把那一節從橋架廠偷過來的料頭遞給何建邦。
“這個16?”
“我問清楚了,我當時假扮的是涂料公司的業務員,我給他們報價是19,他們老板說不用了,所以我死纏爛打問出了價格是16。”
“我們能不能用?”
“何總,這個表面效果太差了,如果用在我們文件柜上面,恐怕文件柜要降低一個檔次,到時候能不能賣到300都不一定。
其實上一次我就發現,是那個孟和在挑撥離間,他想讓我們和供應商的關系鬧掰,他好繼續給我們供貨。
說實話,合作那么幾年我都沒發現孟和居然是這樣的人,所以我直接把不接他電話。
就是沒想到他居然來騷擾您。
哎!”
何德軍有些遺憾的搖搖頭,顯然是對自己錯看人有些后悔。
“不至于吧?”
“我們的涂料價格25,上一次他報價是22,如果真的16能夠賣的涂料,他上次為什么不賣16?
顯然這個涂料質量非常差,
他可能就是抓住您對涂料質量不了解這一點,慫恿您去質問我們的供應商,到時候不論怎么樣都會發生齷齪,真是用心險惡。
要不你問問他,這個價格16能不能做?
只要達到他們公司以前的質量標準,我們就可以采購他的涂料。”
何建邦的臉色很不好,感覺自己被別人玩來玩去。
咬著牙直接撥電話,詢問孟和。
電話那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何建邦瞬間就了解了,嘴立馬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的孟和臉色也是很陰沉,他也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肯定是于他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