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兩頭都尖尖的車，然后窗戶黑漆漆的，一個車廂只坐四個人嗎？”楊允樂對這個場面記憶太深刻了，畢竟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別人的棋子。
“對，就是那種，咦，你怎么知道呢？”老人家這輩子做過不少的夢，但大部分都和這里的山山水水有關，唯獨這個，他覺得有些奇葩。
“因為我也在那輛車上。”楊允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吐了出來，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是真相就是如此。
“老人家，你確實做得是一個夢，而不是去過那樣的地方對吧？”楊允樂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老人家。
“對啊，我們這里哪會有那種地方，估計我是干農活兒太操勞了，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老人家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有，沒有。那我很可能就是墜崖的那個小孩。”楊允樂此刻基本已經確定了。
“最開始，我看見你背上的胎記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時間對不上啊。這年齡相差太大了，你現在也才三十歲左右吧？”老人家搖了搖頭，自己否認了自己的看法。
“對，其實中途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到底多少歲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老人家……我……”
楊允樂心里很糾結，他在暗自想到底要不要給老人家說出實情，又怕他不相信。
“沒事，年輕人，你說吧，既然我們有緣分，我也愿意聽你說。”老人家怔怔地開口了。
“其實我們不是這里的人，我們都是來自2050年，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這里，所以……所以我在那輛你形容的車上看見過你，你帶著那個孩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我有給你打招呼，可是你沒有和我說過話，我記得隱隱約約你的脖子上有傷疤。”
楊允樂說出這些的目的，無非是希望在和老年人對對口風，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他究竟是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也許會慢慢地浮出真相，
老人家聽楊允樂這么一說，有些恍然大悟：“對對對，我記得車上是有人給我說話，可我完全發不出聲音，只能禮貌地點點頭，可我是在夢中啊，你怎么會到了我的夢中呢？”
他明顯有些疑惑楊允樂所說的，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方法說出來，怎么可能兩個陌生人在夢中相遇然后又在現實相遇？而且還是他收養的那個小孩長大成人的男孩？
“我不敢肯定那是夢，也許我現在做還是夢，我只能假設所有我遇到的事情都是現實。”楊允樂根本 分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能認為自己一直處于現實之中，然后把所有的時間線串聯起來。
“對啊，你說得我就像現在做夢一樣，孩子。”老人家語氣和藹，他不由得用手再輕輕撫摸了一下楊允樂，“無論如何，我以為你死了，至少你還活著，其余的真相都不算真相了。”
老人家心里大抵是慶幸的。
但是楊允樂心里的疑問來了？到底自己是2050年的人還是1900年的人呢？倘若自己是2050年的人，那時候自己才幾歲，是如何到1900年的？
這些時間太混亂，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串聯起來，看樣子，他要去探尋的還很多。想到這里，楊允樂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前路漫漫啊！
“孩子……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我沒給你坦白。”自從楊允樂和老人家交心之后，老人家對楊允樂的稱呼從年輕人變成了孩子，也體現了一個老者對年輕人的寵愛。
“嗯？”楊允樂意識到可能事情還有翻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但是他表面鎮定，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來。
“我剛騙了你，因為我不確定你……你究竟有何目的。”老人家意識到之前楊允樂確實有在套他的話，所以無奈地做了一個自身的防備。
“所以？所以爺爺你到過那個地方對嗎？”楊允樂立刻意識到肯定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因為這樣一來就證明了至少那一段記憶不是夢。
“小孩子不是一個人摔下山崖的，同時摔下山崖的還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口袋里多了兩張票，然后在陌生的地方，我打聽到要去坐這輛車。我不敢和別人說什么，怕別人以為我是瘋子，我帶小孩子坐上了那班車，然后遇到了你們。”
老人家告訴楊允樂，關于遇到楊允樂這一段自己確實不記得了，但是至少自己還記得遇到了兩個奇怪的年輕人，主動給自己打過招呼。
“真的嗎？”所以楊允樂當時在列車上看到的極有可能是小時候的自己，“那你是怎么回來的？”
對啊，能去到礬島，但是老人家現在又身在這里，總要有回來的辦法啊。
“我到了另外一座島上才知道，列車是往返的，我摸了摸另外一個口袋，找到了返程車票，又帶孩子回來了。可是……可是……過了幾天……”老人家說到這里不禁抽泣起來。
楊允樂明白，大概是遭遇了什么意外，他沒有催促老人家，而是安安靜靜地等他情緒平復。
“我們走到一家大排檔的樓下 ……小孩被瓷磚砸中了，當場就沒有了。”老人家哽咽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瓷磚？這無疑再次牽扯了楊允樂的神經，他記得當時和凌曉燦還有況仔為了在一個大排檔哪里蹲點強磁場，那里好像就有一塊瓷磚掉下來砸死了一個小孩？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楊允樂突然覺得渾身發麻，難道那時候在砸死的是小時候的自己嗎？
老人家說不出話來，楊允樂更加不敢問話，難道他在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嗎？這又把最開始以為的時間推前了好多。
老人家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拽著衣角擦干了眼角的眼淚。
然后說道：“我們在島上沒有身份，我偷偷溜進去停尸房，想看他最后一眼，可是他的尸體卻不見了，我記得我當時就氣暈厥了，醒來之后就回到了這里。”
三五第一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