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o看上去有點緊張,和李俊解釋了起來:“我是想坐地鐵,到市郊的秀水山,然后,把尸體拋到湖里去。”
但是窗外看著插o的閆宇分明可以感覺到他身上那種不緊不慢的狀態,整個人都處于一個平和的狀態,好像審問并不能帶給他什么情緒波動。
李軍都覺得荒唐,記錄的筆直接摔在了桌子上,對著插o說:“插o,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一個正常人的邏輯,怎么可能選擇坐地鐵到郊區去拋尸?為什么不開車?”
插o依舊不緊不慢,情緒看上去更加平穩了:“我開始是準備自己開車,殺了人以后,我非常害怕,喝了一些酒。
我知道最近曼谷酒駕查得非常嚴,我擔心要是被交警攔下來,發現尸體,所以無奈之下選擇了打車。”
平日里曼谷警察對酒駕基本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最近可能是要沖kpi了,所以竟然開始了嚴打,但是這種嚴打也非常水,基本只限于交警上班時間內。
但是,插o選擇拋尸的時間的確是警察上班時間,所以,要是酒駕倒是真有可能被抓。
但是閆宇記了一下,這是一個疑點,殺人之后想要喝酒冷靜,酒壯慫人膽,這沒毛病,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6個小時你都沒有處理尸體,但是距離你處理尸體也過去至少十個小時了,這酒都沒醒?
“剛開始還很順利,我叫到了車,帶著尸體的行李箱上了路,但是沒想到的是,半路上撞了車,他們要叫警察處理,我就只能帶著行李箱另想辦法。
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想,地鐵是通往郊區的,而且又在早上上班的時間,所以我估計安保可能比較松散,所以就想碰碰運氣。”
李俊反問了一句:“你腦子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應該知道,你完全可以選擇打另一輛車,而不是帶著行李箱進地鐵賭運氣。”
閆宇可以感受到插o的情緒瞬間緊張了一下。
插o開口往回找補了一下:“我倒是想再打輛車,可是警察馬上就要出警,而且早高峰,周圍也不好打車,我還帶著裝著尸體的行李箱。是就這樣待在大馬路上打車,還是寄希望于不遠處有可能蒙混過關的地鐵站呢?”
雖然有些牽強,但是還算是說得過去,帶著裝著尸體的行李箱,站在大街上需要承受的壓力的確很大,下意識以為地鐵站是個突破口的話,也有可能帶上行李箱去地鐵賭運氣。
這就是戰場上包圍敵人很喜歡漏出一個明面上的缺口,這樣敵人都會一窩蜂地朝著這個看上去是缺口其實是仙境的地方沖過去,百試不爽。
“那你都被巡警叫住了,為什么還說箱子里是炸彈?你可是律師,別說不知道被抓到只是一個故意殺人,但是你說箱子里有炸彈,那就還會再加一個虛假恐怖信息罪,罪上加罪的行為,你為什么會做?”
插o低下頭,一臉沮喪地說:“當時,我被巡警和安保人員包圍住了,我無路可去了,所以,所以腦子一糊涂,就說箱子里有炸彈。”
李軍拿出了一個證物袋,里面裝的是一個遙控器,拿在手里,看上去還真的分辨不了真假。
“這就是你說的炸彈遙控器?”
插o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是閆宇依舊沒有感覺到任何和他表現相符的情緒,有的只有平靜,這種狀況,一般只會出現在想要在閆宇面前演戲的人身上。
“我剛才也說過了,我出門前喝了酒,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就把玩具車鑰匙放到了口袋里了。”
李俊對插o這種一直模棱兩可,沒有辦法直接證偽的話也是沒有辦法,你總覺得他說的話怪怪的,但是他這么說出來,也算是說得過去。
李俊只能繼續往下問:“說說你是怎么殺死死者的吧,講一下具體的作案過程。”
“當時,場面很混亂,艷g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借他最后一次錢,我快要被他掐得背過氣去了,只能說“我借、我借、我借“。
艷g聽到滿意的答復后,就把手松開了,我現在也記不太清了,只覺得腦子一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電話線,把他勒死了。”
李俊結束了審問,拿上記錄,來到了旁邊的房間。
“這家伙,嘴里沒一句實話,但是偏偏又不能真正駁倒他的說法,真是讓人火大。”李俊把審訊筆錄,放到一旁,氣得想要錘墻。
“所以,現在還是我想多了么。”閆宇看著李俊這個樣子,開口挖苦他一下,但是攔下了他,“生氣也別砸墻啊嗎,墻砸壞了,總局可不會出錢修。”
熟悉這種相處方式的李俊反而平靜了下來,反口懟了閆宇一句:“去你的吧。”,然后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老閆,現在怎么辦?”
閆宇也對此一籌莫展,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主動找死的人,模棱兩可的回答真是讓人惱火,插o這個貨絕對是搞人心態的大師。
“還能怎么辦啊?“閆宇想了想:”這貨搞了個大新聞,而我們卻完全不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還能怎么辦,只能按照正常的案件流程進行唄,我有種不好的感覺,這貨來就是為了打警察的臉的。”
李俊在外府也成長了很多,要不然也不會在老局長想要讓他接班的時候,其他的警官卻都沒有怨言。
“這個案件,就交給我吧。”上邊可不管你有沒有盡力辦案,只會看到結果,有時候這種沒有失誤,還得背黑鍋的情況,總局的人是不會管的,但鍋總是要有人背的。
“別說傻話了,你是直接承辦人,但我是你領導,最后咱倆一個也跑不了。
還是想辦法套套他的話,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搞不清他的目的,等他捅出大簍子,咱們倆就一起抗吧,花點錢也就沒影響了。”
現在的李俊也慢慢地沒那么不愿意借閆宇的光了,因為他也發現了,閆宇這個人對朋友并不是一個挾恩圖報的人,兩人的關系依舊是沒摻雜什么雜質的兄弟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