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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漫云樓門戶之爭

  四象山,不是一座山。

  四象,也不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當然其中可能也有青龍跟白虎,但那個是生理特征,跟血脈沒啥關系。

  它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

  所謂四象,其實是神、人、妖、鬼,四部。

  人、妖、鬼三部顧名思義則是由三個種族的人構成的,而神部,則號稱足以刺神。

  雖然這個神指的只是半神,也就是人間的九境合道境大能,所謂陸地神仙,但也可以從中看出曾經的四象山勢力有多么龐大。

  之所以說是曾經,因為在四象山勢力最鼎盛的時候,他們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紫霄宮掌教。

  他穿著一身舊道袍,拎著一柄拂塵,一人便殺穿了四象山,將四象山所謂的神部直接打沒了。

  自此之后,元氣大傷的四象山便轉入了地下,重新潛伏發展,積蓄力量。

  同時也改變策略,不再執著高端,著力發展下沉市場,以至于申宮這些人也能夠輕松請得起了。

  不過四象山到底是最專業的殺手組織,減價不減配,正以一項項成功的案例慢慢重聚著口碑。

  所以,申宮很篤定,也才敢放出這樣的“狠話”。

  ......

  篤篤篤。

  敲門聲將一旁候著倒酒的漫云樓大掌柜嚇了一大跳,躡手躡腳地出門,正要呵斥,卻聽見小廝忙不迭地報告。

  很快他就回了房間,畢恭畢敬地道:“兩位先生,順風鏢局的鏢師來了。”

  說完他就低眉順目地站著,余光都藏得死死的,不敢有絲毫看笑話的念頭。

  申宮舉杯的手一僵,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

  “申兄,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儒雅的白長根大度地擺了擺手。

  申宮卻猛地一口飲盡,“不行!大丈夫說一不二,說拉就拉!”

  說完,他將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作勢就要起身。

  “我說到做到!我要倒立了!”申宮喊了一嗓子。

  白長根眉頭緊皺,心事重重地盯著眼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啥。

  大掌柜死死低著頭,不敢有什么動作。

  “我要開始了啊!”申宮又喊了一嗓子!

  “你特么的就看著老子出丑啊!”

  氣急敗壞的申宮抓起酒杯砸在大掌柜的身上,如夢方醒的大掌柜才猛沖過來,抱著申宮的大腿,激動地勸說道:“申先生,您可千萬別這樣啊,一句戲言,何必當真!”

  “你別拉我,戲言也是言,做人豈能言而無信,我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起開!”

  “戲言怎么能是言呢!白嫖他也不算嫖啊!申先生,三思啊!”

  大掌柜死死抱著腿,頗有幾分你不答應我就不松手的架勢。

  白長根終于回過神來,開口道:“行了,意思到了就行。我們都知道你是個講信用的人。”

  申宮這才不情不愿地嘆了口氣,“哎,既然你們這么說了,我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好意,罷了罷了!今日就姑且為了你們破例一次。”

  大掌柜默默抽了抽嘴角,我特么謝謝你啊!

  不過他對申宮的這種行徑早已習慣,狠話從來沒有一次付諸實踐過。

  尤其是對樓里的姑娘們說的那些狠話,讓滿心期待的姑娘總是空落落的。

  關鍵他還常常恬不知恥地問人家,__嗎?

  殊不知白先生偶爾放松身心時,問的都是,__嗎?

  高下立判!

  白長根開口道:“大掌柜,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

  漫云樓的清晨,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

  只因為一個站在門口的小鏢師。

  率先發現他的,是一個最近生意不好,進入超長待機模式,無奈過上了早睡早起生活的姑娘。

  早起吃飯時,瞧見了門口挺立的那個身影,順著身子往上一看臉,她瞬間覺得飯有什么好吃的,她現在只想吃人!

  就在她扭著腰肢過去的時候,卻被另一個紅姑娘的丫鬟瞧見了,連忙回去稟報了自己那位還在海棠春睡的娘子。

  小娘子將信將疑地出來,然后立刻喃喃自語,“小杏兒,二十二年了,我終于遇到真愛了!”

  于是就這樣,你傳我我傳你,原本會沉睡到正午的漫云樓在一大早便蘇醒了。

  姑娘們爭前恐后地伸出手來,“小哥哥,進來玩啊!”

  “歲月匆匆,時間不等人,及時行樂啊!”

  “是啊,時間和我都很緊的!”

  陳三更默默后退一步,“不好意思,我不玩。”

  方才說明來意,對方就請他進去喝茶稍坐,他就已經婉拒了。

  瓜田李下,沒有辦事卻還要背個鍋,何苦呢。

  “男人哪有不嫖的啊!”

  “不嫖那是因為還不知道嫖的快樂。”

  “不嫖沒關系啊,不給錢就不算嫖咯!”

  “實在不行,我給你也可以的!”

  遇見什么妖魔鬼怪都從未后退過一步的陳三更不得不再度后退一步,“姑娘,請自重。”

  “我不會自重,我就會自動!”

  “我可以全自動!”

  ......

  “公子可愿上樓一敘?”

  正當陳三更一籌莫展時,一個和這些露骨調戲截然不同的端莊女聲在眾女的身后響起。

  一身碧綠色長裙率先闖入眼簾,緩緩邁步的姑娘頭發看似隨意地挽起,卻絲毫不顯凌亂,長裙曳地,輕紗覆面,正是漫云樓的花魁云香。

  不愧是能讓幾乎全城男人都日思夜想的女人,風姿儀態果然不俗。

  不看長相身段,就這一身打扮,都將這一群釵橫鬢亂,衣衫不整,只懂暴露的姑娘比了下去。

  更別說對男人心思的拿捏,一縷輕紗仿若神來之筆,簡簡單單就撩撥起男人的好奇和欲望。

  “還化妝,真不講女德!”

  “就是,勝之不武!”

  眾人不甘地小聲嘟囔著,云香身后的一個丫鬟冷笑道:“那不然你們以為我家姑娘晚下來這么久,是在那兒許愿啊!”

  “讓你們說了幾句就行了,知足吧!這樣的公子也是你們可以覬覦的?”另一個丫鬟也傲氣道。

  兩人一唱一和,將一個仗勢欺人演繹得生動靈活。

  “公子,奴家備好雅樂清茶,請這邊來。”云香輕輕一福,伸手邀請。

  所有人都以為陳三更必然繃不住要跟著云香上樓,就連馬車里一直偷偷看好戲的白靈溪也癟著嘴,在心中悄悄罵著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眾人眼神聚焦的中心,陳三更開口了,“你就是這兒的花魁吧?”

  云香溫婉道:“只是大家對云香厚愛罷了。”

  “那你在這兒應該很有地位吧?”陳三更又問道。

  不說旁人,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云香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能有這么沉得住氣的?

  這得走過多少不同的道路,才能積攢出這份沉穩淡定。

  于是,她微笑著道:“大伙兒賞臉,頗有幾分薄面。”

  笑聲如一陣香風,傳進人耳,撓得人心中癢癢。

  就連白靈溪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在魅惑之道上已經初窺門徑。

  她從車簾的縫隙中,看著陳三更,很好奇這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會怎么應對。

  然后,她就聽到了一聲平靜的回答,“那能不能麻煩你去催一下你們大掌柜快一點,我都在這兒等了半天了。”

  她掏了掏耳朵。

  堵在門邊的姑娘們掏了掏耳朵。

  就連云香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眾人心中升起同一個念頭,就這???

  一直默不作聲站在馬車旁的牛叔心中也升起遺憾,不用當牛做馬就給草的好事都拒絕了,這屆年輕人真是讓人看不懂呢。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讓小哥久等了。”

  不見人影,爽朗的笑聲就已經傳入了耳中,姑娘們頓時跑的跑散的散,大廳中徒留一陣庸俗的香風。

  云香也戀戀不舍的轉身,惋惜的上樓,留給陳三更一個玲瓏卻寂寞的背影。

  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笑著走下了樓,身后跟著一個樣貌威猛的護衛。

  二人看著靜立在門口的陳三更,瞳孔俱都一縮,好一副皮囊!

  交接很順利,只是在大掌柜簽鏢單用印的時候,他身后的那個護衛似乎身體有點不舒服,真元都控制不住了。

  不過陳三更似乎也不關心,連看都懶得看,簽了鏢單,交了貨,便拍手告辭。

  大掌柜自去忙活,申宮走回頂樓小房間,站在窗邊看著陳三更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得意地對一直在房中等候的白長根道:“你看,我堂弟沒說錯吧,此人身上毫無真元波動,剛才我故意放出真元,此人氣機竟毫無反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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