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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洛青衣是天下第二好看的人

  冬風催人緊,不絕暖水流。

  南境的冬日清晨,苦命的姑娘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對強大又奇怪的男女,聽著他們口中那些聽起來很厲害卻又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詞匯。

  相貌平平的背劍女子眨了眨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陳公子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陳三更看著她,“那算了,我說錯了。走吧,趕緊回去。”

  “不行!”背劍女子面色一冷,“說錯話了就這么算了?”

  “那你要我怎么樣?”

  “跟我打一架!”

  陳三更無語道:“你還想著這事兒啊?”

  背劍女子一臉激動,“打不打吧?”

  陳三更看著她光芒閃爍的眼眸,輕聲道:“但是,其實,我沒有說錯啊。”

  他輕笑一聲,“知命境的劍修不多,知命境的女劍修更少,出身靈劍宗又是知命境的女劍修恐怕是少之又少,若是再加上這個年紀,恐怕某人的那個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吧?”

  背劍女子回應他的,是同樣一聲輕笑,“我以為名滿修行界的陳三更陳公子開口,必有精妙之言,沒想到盡是謬論,別的不說,你覺得我這張臉能上胭脂榜?是朔月樓瞎了還是朔月樓瞎了啊?”

  陳三更也不生氣,平靜道:“我也不知道你這張面具如何能夠做得這般惟妙惟肖,天衣無縫,但是,很不巧,一個意外的情況讓我發現了問題。”

  他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昨天那截桃花枝嗎?”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背劍女子登時覺得臉頰微微發燙,順手將一旁的姑娘拍暈,“我已經謝過你了!”

  陳三更一拍手,“嗯,當時就是這樣,耳根子都通透了,臉都還是白的。”

  背劍女子恍然大悟,微微有幾分羞惱,看著陳三更,“那又如何?”

  陳三更自顧自地道:“胭脂榜上三甲,紫霄宮女冠魏靈微、靈劍宗女子劍仙范自然、青眉山圣女洛青衣,洛青衣我見過,已經是我生平所見第二好看的長相了,我想那位靈劍宗的女子劍仙應該肯定是沒有洛青衣好看的。”

  范自然哼了一聲,“不要在這兒用激將法,想看我的臉,做夢!”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除非你跟我打一架!”

  陳三更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理她,“走吧,范劍仙。”

  范自然歪了歪腦袋,“你這個稱呼怎么聽起來這么奇怪?換一個!”

  “那你說叫什么?”

  “叫.哎算了,想叫什么叫什么吧!”一到用腦的時候,范自然就覺得煩悶起來,揮了揮手,自暴自棄。

  陳三更輕輕笑著道:“好,那就走吧,小范姑娘。”

  范自然眉毛一挑,滿意且傲嬌地哼了一聲,帶著昏迷過去的姑娘驅馬前行。

  她忽然問道:“誒,你見過魏靈微嗎?”

  “沒有啊?”陳三更搖著頭。

  范自然疑惑道:“那你說洛青衣是你見過天底下第二好看的長相了,你又沒有看過我和魏靈微,第一是誰?”

  陳三更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不照鏡子的嗎?”

  范自然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就有些生氣,這人好生不要臉!

  但當她仔細看著陳三更的臉,不得不承認他沒有吹牛之后,她更氣了。

  與此同時,洛青衣正帶著白靈溪和鹿潤秋,在童長老的陪同下,開心地走出了青眉山的山門,朝著中神州和靈湘州的行去。

  她要去會她的情郎,朝思暮想的情郎。

  中神州,天京城。

  在陳三更曾經的認知里,一座皇城,最高的建筑永遠都是皇宮內的建筑。

  但顯然這個世界的皇權還沒有強悍到那個地步,一座可以俯瞰整個城池的摘星樓聳立在皇城之外,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震懾。

  這座平日里只有司天監白衣可以出入的樓,今天迎來了一個客人。

  在匆忙請示之后,白衣恭敬地將這個客人請上了樓頂。

  因為這個客人叫荀郁,他是大端國師。

  他獲得了甚至比大端陛下還要更高的禮遇。

  摘星樓的樓頂,荀郁再次見到了那個似乎從來不曾走下樓來,卻將影響灑滿整個大端的背影。

  “國師請坐。”

  監正稍稍側過身子,對荀郁笑著伸了伸手。

  荀郁點頭,在他的對面坐下,誠懇道:“監正辛苦了。”

  面容已經有些蒼老的監正笑著道:“你就是有這般本事,明明虛偽的客套話從你口中說來,總能讓人相信。”

  荀郁道:“我是認真的。”

  “行了,若非我司天監一脈只是名義上的修行者,不介入人間紛爭,恐怕你也不會來這兒喝茶,而是在背后天天詛咒我吧?”

  荀郁并未否認,也不覺得尷尬,“但監正和司天監并不是,你們上奉天命,下護人間,朝野萬民誰敢不敬。”

  “職責所在罷了。”監正笑著將一盞茶水遞到荀郁的面前,“司天監為何叫司天監?司者,觀察、主管之意,自天庭開辟,仙人升天,我們這一脈就被留了下來,用以溝通天地。”

  監正嘆了口氣,“原以為只是雞肋之職,沒想到天梯碎,天門關,我們這孤零零的一脈竟一下子成了最不可缺的了。”

  眼看這圈子繞起來就沒邊了,荀郁只好將話題拉回了正軌,開口道:“荀某此來,也是有事欲與監正商量。”

  監正呵呵一笑,“五岳敕封和楚王立儲的事情還不夠國師這些日子忙活的?”

  荀郁平靜道:“正是與此有關。”

  監正端起茶盞,沒有說話。

  荀郁繼續道:“我欲以五岳敕封為引,將十宗拉入楚王與秦王的儲位之爭中,讓其生死相搏,盡快削弱十宗實力,將修行界打壓下去。”

  監正送茶入口,依舊沒有言語,顯然這個說出去足以讓天下大驚的消息也不能挑動他平穩的眉頭。

  荀郁似乎也早已料到監正會猜到這些事,也不覺得奇怪,開口道:“此事并不困難,只要執行好了,等十宗反應過來,也早已經騎虎難下。”

  監正將茶盞放下,平靜道:“要么你騙了陛下,要么你騙了天下。”

  他的話雖然突兀,但聰明的荀郁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是以雙方的儲位之爭為引子,要想引得十宗瘋狂,最終二位皇子也必將分出生死。

  若是秦王死,楚王勝,在監正看來,陛下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若是楚王死,秦王勝,以荀郁的智計,沒必要費盡心思將楚王找到又送上這么一條不歸路。

  所以,要么他騙了陛下,讓陛下以為秦王會贏,要么他騙了天下,這個楚王并非真正的太祖血脈。

  “監正果然看得通透。”荀郁心服口服地贊嘆了一句。

  然后他輕聲道:“我既騙了陛下,也騙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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