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地方。
西伯利亞的寒風把人的骨頭吹成冰渣,盡力奪走每一份熱量。
邦達列夫站在冰原當中眺望遠方,雪茄灰灑落。
他撓了撓頭,像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記憶被蒙上一層紗布,什么都看不真切。
不過,算了,這都是小事。他正在進行一個驚人的實驗,足以顛覆世界。
什么法X斯,赤色浪潮,在他的實驗成果面前不值一提。
那是關于另一個物種,一個曾支配整個世界的絕對霸者的研究。
他找到了取代這種生命的辦法,一旦成功,他將是毫無疑問的新世界的神!
兩個合作者,赫爾佐格和張向北已經沒用了,得找個機會干掉他們。
尤其張向北,這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天朝之人,尤為令人忌憚。
邦達列夫走進山洞,這是一頭龍的巢穴,被改造成一個頂尖的實驗室,龍類遺骸陳尸其間,本該如此才對——
但他進入里面的時候,與一雙黃金的宛如琉璃之窗的眼睛對視著,陷入了沉默。
你媽的。
龍類的吼叫帶著攝人心魄的氣息,灼熱的吐息似要點燃西伯利亞永凍的大地,把邦達列夫燒成火炬。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燃燒,火焰燒開表層皮膜,深入到血肉當中,蒸干每一絲血液,融化每一滴油脂……
這種感覺,仿佛把一口氣生下五胞胎的痛楚加在一起平方,簡直是人間極致。
畫面一轉!
邦達列夫又出現在山洞之前,他滿頭大汗,凝結成冰,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不是——”
他覺得自己被燒死了,可卻活生生的站在這里,這種錯綜的矛盾感令他幾欲發狂。
錯覺?不太像,那種痛徹心扉的極致之痛,絕不會是幻覺所能描述。
他嘗試著走進山洞里,松了口氣。
還好,龍依舊是死的,沒有活回來,可能剛才確實是一個錯覺吧。
邦達列夫摸著自己的腦袋,心想這幾天是不是勞累過度,都出現了這么嚴重的身體問題,連前方站著的帶著尖烏鴉面具的防疫人員都看不見……
等等,防疫人員?
他定睛一看,眼前的黑色高大身影,正像是伊凡雷帝時期帶來恐懼的親衛隊成員。
黑色的人影帶著兩條巨大鬣狗,只瞬間便戰勝了他,兩只鬣狗的眼睛逐漸泛紅,一點一點的把他蠶食殆盡,死之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哪個部位正在被吃。
自己的雙腎一定很好吃,他想,畢竟是僅次于拉斯普京的尺寸。
畫面一轉,他又回到山洞門口,這一回,他明確的感受到異常,并沒有回到山洞,而是往外跑去,卻遇到了德國人。
在偉大蘇維埃的土地上,還有德國人,就tm離譜。
這隊德國人把他俘虜,帶回集中營,經歷種種拷問后痛苦死去。
活埋,剝皮,車裂,窒息,炮烙……
人類真是狠毒的物種,居然想出如此多的具有卓越創造力的刑罰來對付同類,邦達列夫在不知道多長時間內感受到了世界各國的手段,他終于是“醒”來。
“我是邦達列夫,我是橘政宗,我是白王!!”
他站在山洞門口,朝著天空吼道。
“是的,這都是你,你還是王將,還是幕后黑手!”
天空出現一張巨大的臉,源稚女冷漠的注視著這個控制著他長達十數年的人,這個比龍類還要殘忍的怪胎。
“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變成這樣,你把我無敵的言靈之力藏到哪里去了?”
邦達列夫狂吼,經歷諸多死亡的他已經沒有了陰謀者那份勝券在握的氣質,變得歇斯底里,活像是賭上全部的賭徒。
源稚女說道:“王將,你是個可怕的人,某種程度上,你的思想比龍類更加恐怖。但是,你太自大了,自大到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現在,你將為之付出代價。”
邦達列夫說道:“哈哈!怪物也想披著人皮回到人群當中,真是笑話。我是失敗了,但我這一生活的無怨無悔,逍遙自在,而你一個傀儡以為離開我就能獲得自由嗎?你只是從一個牢籠走向另一個牢籠而已,不要裝成人類,怪物就要有怪物的樣子,你這注定要被建御速須佐之男命斬殺的八岐大蛇!”
源稚女冷聲道:“不要試圖激怒我,我是不會殺你的。這是我的言靈“八岐”,是我構造的夢中世界,在這里我無所不能。你將永遠抵達不了死亡的真實,但死亡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王將,不,邦達列夫,你就永遠的在這個世界輪回吧!用你無限之死洗清我的憤怒。”
“不,你不能這樣,是我培育了你們,我是你的父親!”
邦達列夫強硬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慌亂之色,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任何東西,冠以永遠二字后,都沉重的讓人無法喘息。
邦達列夫不怕死亡,但是他害怕永遠的走向死亡,這將是看不見光的無盡黑暗。
“不要離開啊!!!”
“白王已經停止行動,要繼續攻擊嗎?”
安瀾說道:“不用,那不是白王,是源稚女。”
從一開始,他就埋下勝利的種子,如今像是老農收割韭菜一樣自然。
白王嘴巴一張,吐出一枚符咒,最后的兔落入安瀾手中。
同時,寄生在繪梨衣身上的虎符咒也恢復實體。
世界頓時陷入灰暗,隱約見到一道土黃色的壯碩身影經過,停止了時間。
天空上,有黃金之光伴隨著天之音和羽毛降臨:“抓鴨子,抓幾只?抓三只……”
“呀!放錯bgm了。”
一道驚慌失措的蘿莉音響起,隨后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折騰。
眾神齊聚瓦哈拉的圣音與潔白的羽毛(鴨毛?)墜下,并帶來黃金的圣象。
這是一條盤著的龍形生物,其上有十二個凹槽,分別對應十二符咒。
只要把符咒放在對應的孔洞當中,就能完成十二大戰的儀式,從而得以實現任何愿望。
但熟知原著的安瀾對此深表懷疑,這真不是喚醒圣主的辦法嗎?
別看眼前的雕像如此神圣,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惡魔,吃肥美蛆蟲的那種!
要是讓他統治世界,究竟需要集合多少大糞才能養出如此多的肥蛆來?
想想都不寒而栗!
若圣主泉下有知,必以頭搶地,大怒指天:“到底是哪個玩意背后壞我名聲?我吃的是蠕蟲,蠕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