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間桐臟硯的記憶里,冬木的生活永遠是最快樂的。
沒有正義與邪惡的思考,沒有丑陋與人性的展示。
只有屬于少年人才有的純真,以及一絲朦朧而又珍貴的憧憬。
白色的宛如雪之精靈的少女……
所以,盡管冬木不是洞天福地,周圍沒有靈氣寶礦,他仍舊把一個蟲窟設置在這里,象征一切之開端。
安瀾正打算前往這座赫赫有名的邊陲小城。
但是一定要注意,冬木雖小,里面的水深不可測。
千萬不要招惹買電池的黑皮膚壯漢,看到黑皮膚壯漢和一個穿夏威夷襯衫,非常熱愛釣魚的藍發青年站在一起時,趕緊跑,不要帶一絲猶豫。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千萬不要試圖破壞城里的路燈!!
冬木市距離巖城非常遠,由巖城出發,一路向東,翻越一條自南向北的山脈后,會來到一處水網密布的平原地帶,稱為“星露谷”平原。
冬木城就位于星露谷平原當中。
經過一個月的艱難跋涉,一個野人終于從山脈當中鉆出來,望著眼前肉眼可見的一片金黃,眼里不由常含淚水。
太他媽坑爹!
前面一段路還好,哪怕是深山老林,出沒的通常也是老虎野豬一流,不算什么,
但自從進入最后的的山脈后,他的噩夢就來了。
這里是人類未曾涉足的地帶,屬于妖獸的樂園,哪怕其中沒有特別強大的妖怪。
但在最后的幾百公里時,他竟然遭受了上千次妖獸的襲擊,平均走一公里來兩次,你敢信?
搞的安瀾差點自我懷疑,他難道是唐僧轉世不成?
好在,噩夢終將遠去,迎接他的是光明的未來……
“嘎吼!”
……光明未來的名稱叫獅虎獸!
怎么在人類聚集地還有妖獸啊!!一來還是一大群,附近的修仙門派都是八嘎嗎?
也就是安瀾,能憑借自己精湛的道法,從獅虎獸群中脫離,你要是換個人來,他——
壓根就遇不到這么倒霉的事情!
終于,回頭張望幾眼,恩,沒有妖獸。
終于,安瀾站在冬木城的大門口面前,迎接他的將是美好的生活。
突破筑基期,在圓桌劍派內升級,迎娶白富美(莫德雷德?),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想想有些小激動。
“站住!”
只聽得一聲暴喝,把安瀾從無盡的幻想中叫醒,天見可憐,他剛要和第兩千九百九十九房小妾結婚,就被這倒霉家伙叫醒,眼里滿是不滿之色。
“你干嘛?”
“你是誰?家住哪?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快說!”
查戶口啊這是。
安瀾道:“我要是不說又如何?”
守門小將冷笑一聲:“那就別怪我燕小六無情,幫我照顧好七舅姥爺他外甥三閨女的媽!”
說完,從懷中掏出——嗩吶!
“滴——”
“行了,別吹了。我是游學的讀書人,正在游歷天下!畢竟,子曾經曰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燕小六收起嗩吶,得意的對身邊的人說道:“師傅,您看我就說,沒有我燕小六吹不走的人!”
他師傅,擁有好名字的邢育森問道:“你說你是讀書人,可有路引文件?”
這年頭,一般人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如果只是到附近的城市轉悠幾下還好,如果要到很遠的地方去,必須要有路引,否則就會被當做江洋大盜處死。
安瀾的路引是通過迦勒底亞斯造假出來的,能在朝廷的名冊上找到名字,據說這種造假手段被外包給一個全員黑超的團體,他們擁有豐富的作案經驗,為所欲為。
邢育森上下打量著安瀾的路引,雖然他不識字,但上面畫著的圖像總不會認錯。
他把路引合起,不動聲色的把手按在腰間的長刀上:“身份是沒有錯,但包大人有令,凡是進入城內的,必須上交一根頭發,請你照做。”
“這是什么道理?”
“習俗!”
安瀾無語,考慮到他們應該不會克隆技術,造出兩萬多個安瀾弟弟,想來給一根頭發不妨事,便拔下自己的頭發交給邢育森。
他死死的盯著頭發的末梢,大約一個呼吸后才松了口氣,面色凝重的說道:
“你來這里是為增長見識,但老邢勸你如果沒有必要,盡快離開,城里有一些不好的東西,小心別丟了性命!”
頓了頓,他又說道:“當然,如果你要在城里逗留一段時間,我勸你住在同福客棧,那里的老板員工都非常人,能保得你一時平安。報我邢育森的名字,掌柜的會知道怎么做。”
“多謝這位將軍。”
安瀾道了一聲謝,進入到冬木城中。
良久,燕小六才猶豫著說道:“師傅,您不是經常說同福客棧是家黑店嗎?怎么還把人介紹過去?”
邢育森面皮抖了抖,想到某天中午,佟掌柜攜賬簿與他大戰三百回合,讓他欠得三十六兩二錢銀子,不得不簽訂下某個毫無人性的條約,不由從嘴里擠出四個大字:“無可奉告!”
同福客棧在冬木非常有名,作為菜品和服務在一星到五星浮動,價格超過五星的客棧,它有自己的特色。
安瀾在一個胡同里找到它,但是大白天的,它居然打烊關門了。
他不由上前敲了敲房門:“有人嗎?”
“沒人!”
“……”
“那你是?”
“鬼!”
“給錢。”
“給錢也沒人。”
“三倍。”
“去,去開門。展堂別攔著我,那可是三倍!”
吱呀一聲,客棧的木質大門開啟,佟掌柜滿臉笑容的把安瀾迎進去。
“客官,您幾位啊?”
安瀾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白展堂,道:“兩位。”
“啊?還有一個呢?”
他朝安瀾身后張望著。
“她沒來,但永遠在紙片上,在我的心中!”
白展堂:……
他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道:“是這樣的,客官。看您的面貌,應該是外地人,我們這兒的規矩呢是住客棧需要留下一根頭發,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安瀾心中微微一動,立馬拔下自己的頭發說道:“剛剛城門口的老邢都跟我說了,給你吧。”
白展堂同樣盯著安瀾的頭皮末梢,片刻后才繼續招呼。
但安瀾剛才分明感知到,他的內力在急速運轉,時刻準備動手,而且眼前這家伙非常強大,應該是傳說中的極限武者,也就是內力無法再增長的武者。
這個冬木,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