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最后還是回到了自己家,在燒的僅剩半張床的房間里休息。
他享受到了原著上條當麻的待遇,睡在浴缸里,早上起來,腰酸腿痛,只能扶著墻壁緩慢行走,好像被掏空了身體。
“早上好!”
茵蒂克絲早已起床,正坐在半殘的餐桌旁,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安瀾,就像等待喂食的貓咪。
“茵蒂克絲,我們出去吃。”
安瀾招呼一聲,打開用組合板拼湊的臨時大門,被堵在門口的兩個家伙嚇了一大跳。
看清楚兩人的身份后,安瀾臉色微微一變:“大……”
“等等,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神裂舉起手,連七天七刀都沒有帶,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能讓我們進去嗎?”
安瀾暗道總算過來說明情況了,看我用高超的智商打敗你們,于是便讓開身后的通道。
“安瀾,他們兩個——”
茵蒂克絲見到史提爾和神裂進來,嚇得立馬躲到安瀾的身后去,看得兩人既羨慕又心痛。
史提爾臉色臭臭的,一把拉過椅子坐下,不料坐到一張碳化的椅子上,差點被凳子腿暴了X花。
“茵蒂克絲,他們是來談條件的,不是來追殺你。不用擔心,哪怕他們真的動手,一切有我。”
安瀾在史提爾和神裂對面坐下,以雙手搭著下巴。
“其實,我們并不是禁書,不,茵蒂克絲的敵人,相反,我們是她的伙伴。”
神裂緩緩說道。
“哦?既是伙伴,為什么要追殺她。”
“其中原因很復雜,茵蒂克絲背負著世間最大的詛咒,每隔三年,必定要清洗一次記憶,否則便會死去。我們曾是她最親密的守護者,但是卻被她給遺忘,甚至被當做敵人。”
“這么說,你們是為了拯救她,才會想抓她回你們的必要之惡教會?”
“沒錯。三年之期將到,如果你也是為了她好,請把茵蒂克絲交還給我們。”
“開什么玩笑!”
安瀾怒斥道:“哪有這樣的詛咒。”
“有的。”
神裂說道:“不知你有沒有聽過天道禁書目錄?”
“傳說中,與冥冥中的大意志天道共鳴,從而獲得總計十萬八千冊失落秘法的天道禁書目錄?”
“沒錯。這些秘法以天道密文寫成,占據了她大腦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空間……”
“等等。”
安瀾不想浪費時間,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看你們完全是不懂哦。”
“懂?懂什么啊?”
史提爾茫然的問道。
“門派都市的研究顯示,哪怕大腦僅剩下百分之十的容量,也足夠人記憶一輩子,根本不需要每過三年清洗一次記憶,況且,日常生活所用的記憶區域與知識性記憶區域根本不是同一個,所以哪怕失落的秘法再多,也不用這樣做。我勸你們多學點科學知識,免得……”
安瀾閉上了嘴巴,因為神裂從腰包里掏出一張聘用證書。
“長點上機研究所特聘研究員,神裂火熾!”
其后還有她的身份來歷,腦科學、神經學博士,有十余篇發表在門派都市三大雜志之一“超能力”的研究論文。
安瀾木然的接過證書,摸著燙金的封皮,只感覺人生無常。
這份沖擊不亞于魔鬼筋肉凜考上東大物理系,成為國際知名的物理學博士!
不科學啊!她怎么就,怎么就成了博士呢?
“嗯哼。”
史提爾把印有“DoctorSteele”字樣的畢業證書丟在桌子上,竟是門派都市某著名大學的博士證書!
“……我勸你們多學點知識……”
啊,小丑竟是我自己?
神裂說道:“茵蒂克絲小時候并不需要每過三年清洗一次記憶,直到九年前才突然發作,為了找到原因,我花了三年時間,修了十六個關于腦科學的博士學位,想要找到病因。”
三年十六個!圣人就能為所欲為嗎?
安瀾心中恨恨的想道。
“找到了嗎?”
“沒有,她的問題不在于自身,而在于腦海中的十萬八千本天道秘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它們被污染了,釋放出難以想象的詛咒和毒素,侵蝕著茵蒂克絲的神經,只需三年便能把她徹底殺死。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我們拜托了X教授開發出‘遺忘術式’,利用遺忘重置詛咒和毒素,這才讓她存活下來。”
命運的路途終于出現轉折點,這是與原著截然不同的地方,安瀾心中的勝券在握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扭頭看著茵蒂克絲,卻發現后者正同樣回望著他,平日里炯炯有神的雙眼卻有著一絲晦暗。
“安瀾,他們好像沒有說謊,我有這樣的感覺,我是不是馬上要死了。”
神裂激動的說道:“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去死,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拯救你。”
“可是,三年馬上就要到了,我恐怕是要死了吧。”
“沒關系,只要消除你的記憶,就——”
“那樣和死亡有什么區別?”
茵蒂克絲用著小孩子的聲線,平靜的說道:“失去記憶的我,和死掉有什么區別。珍惜的人,珍惜的事再也回不來,留下的只有我的軀殼和全新的我,那個,還是現在的我嗎?”
“茵蒂克絲!”
神裂臉上露出難過的神色。
“如果你們真的是我的朋友的話,我希望這一回不要再帶我回去了。雖然不知道以前的我如何選擇,但現在的我毫無疑問不想繼續這個輪回,就讓我帶著美好的回憶和新的羈絆離去吧。”
“我……”
神裂張了張嘴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長久的沉默籠罩在被焰火熏烤過的房間里。
“我一定會想辦法拯救你的。”
神裂和史提爾離開了,前往另一個名為科研的戰場,他們立志結合超能力和魔法體系,嘗試尋找出解決辦法。
兩人走后,茵蒂克絲松了口氣,她露出笑容:“安瀾,今天早上我想吃路口的轟炸飛天雞排!”
“沒問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安瀾同樣露出笑容。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被熏黑的房間里。
茵蒂克絲在前方一蹦一跳,還哼著輕快的歌謠,好像三年詛咒并不存在一樣。
但是,安瀾知道,她的日子沒有多少了。
一種淡淡的傷感在他心中萌發。
看著前方純白的修女,安瀾發誓,這一次,讓我來成為你的“上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