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現在沒有外人,微笑棺木現出身形。
她個頭不高,一米五多一點,大大削弱她神秘威嚴的氣質。
總覺得,很難把她和殺人不眨眼的第一殺手聯系起來。
她的臉上,常年戴著一面“微笑”的面具,這也是她外號的由來。
但其實,安瀾猶豫著沒有開口。
微笑棺木臉上戴著的,分明是“滑稽”……
“怎么了?”
她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疑惑。
“沒什么。”
兩人走在空寂的庭院里,一絲殘月墜落下來,映照出一道月色人影。
她穿著芭蕾舞衣,背對兩人在庭院里起舞,點點星火繚繞在其身側,飄飄若仙。
挺好的,就是有點接地府。
八音盒的空靈之聲為其伴奏,一只老舊的八音盒靜靜的躺在窗邊。
舞女的動作并不美,因為她的肢體是僵硬的,缺乏“柔”的要素,宛如機械一般,反而給人恐怖之感,憑白生出一些不適。
而且,她越跳越近,四肢詭異的舞動。
按照這個節奏……
“咚!”
忽然,她的腦袋轉了過來,青白的臉上遍布獠牙,速度猛然加快。
“殺生一擊!”
關鍵時刻,微笑棺木從長袍底下掏出一柄長達一米六的巨大鐮刀,閃爍著無窮血光,頃刻把芭蕾舞女切成兩半,其上的殺氣將魂靈攪碎。
啪嗒。
老舊的八音盒裂開,從中滲出血來。
“麻煩你下次不要做多余的舉動。”
微笑棺木冷冷的說道。
奇怪,安瀾盯著她的手,小小的一只,怎么現在又不怕鬼魂了?
虧他還現場配了一段音。
“這是寄物靈,我三歲就不怕了。”
微笑棺木說道。
行吧。看來你身后的狼人阿飄不需要我出手了。
安瀾指了指她身后,一只面色泛青的狼人正齜牙咧嘴,步步逼近。
“我是專業的殺手,無論遇到什么……”
“啊——”
歘的一下,大陸第一殺手躲在安瀾身后,瑟瑟發抖。
隱約間,安瀾似乎看到了貓的耳朵。
貓娘?
看來她怕的不是阿飄,而是狗,嘖,真給自己的種族丟臉。
狼魂一個惡狗撲食,帶來腥臭惡風。
不過也因此暴露它的腹部,被安瀾一個滑鏟輕松解決,魂氣散開成黑霧。
兩人都沒有說話,場面一度安靜下來。
“我剛剛滑嗓了。”
“你——”
“我剛剛滑嗓了。”
“好吧。”
在莫名的地方特別在意,這大陸第一殺手有點可愛,她似乎并不像一開始猜測的那樣是冰冷系角色,反而有些笨拙。
“這里死氣過重,不宜久留,我們走。”
樹葉颯颯,殘影斑駁,月光星光斜照,投射出一抹殘紅。
兩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當它們與樹影交匯的時候,一抹虛淡的仿佛是皮影的人形偷偷跟在影子身后,直到他們離開庭院。
安瀾心有所感,他回頭看了一下,只見庭院風平浪靜,萬物寂寥,有什么東西隱匿于湖面之下。
穿透庭院的門扉,兩人又來到一處陌生的建筑。
天花板距他們很遠,有繞墻的樓梯,一級級往上,伴著永不熄滅的燈火。
如此建筑,在整個莊園中只有一座,那就是高塔,法師居住的地方。
他們算是來到莊園的核心地帶。
安瀾在前,微笑棺木在后,兩人拾級而上,沿著斑駁的黑石樓梯,上到塔頂。
這里是一個小閣樓,用木板鋪成地面,頂上是圓錐形的天花板。
有一張床,一個書架和滿地散落的白紙。
閣樓的一側,開著個窗戶,窗前擺放著一張書桌,上面有墨水、羽毛筆還有寫到一半的泛黃羊皮紙。
安瀾走近一看,羊皮紙上寫著鬼畫符一樣的玩意,還有幾幅素描,和達芬奇的手稿畫風類似。
可惜,上面的字他是一個都不認識。
“這是古代魔法文書,現在已經不通用了。”
微笑棺木說道。
“你認識?”
安瀾詫異道。
哪怕隔著面具,安瀾依舊能感覺到她翻了個白眼。
對哦,人家好歹是大陸第一殺手,沒兩把刷子肯定闖不出偌大的名頭。
“你幫我看看,上面寫著什么?”
微笑棺木拿起寫到一半的羊皮紙,半天不發一言。
“到底寫著啥?”
安瀾催促。
“fxxk,狗屎##”
“不是我說的,上面寫著的就是罵人的話,罵太陽王足足罵了一整張。”
微笑棺木揮舞著羊皮紙說道,一下子給安瀾整不會了。
說好的秘術典籍研究資料呢?
看來以后探索遺跡得注意些,寫在經書卷軸上的不一定是功法秘技,還有可能是廚子的買菜清單。
“不對,他罵人就罵人,還畫這些圖干什么?”
安瀾指著羊皮紙上的圖案說道。
“啊,那個啊,那個是他研究的對象,一種更為古老的符號,屬于太陽王的時代。”
微笑棺木說:“雖然滿紙都是罵人的話,但也有些情報。他花費極大代價得到這些符號,研究出這是一組坐標,和一個失落的寶藏有關,結果花費上百年終于解析出來,卻發現那個坐標只能在關鍵的時間點打開,他活不到那個時候了,所以心態爆炸。”
“坐標呢?”
“上面沒寫。”
兩人默契的回頭,看向散落在地上的白紙,有一些寫滿文字。
他們收集、整理這些紙張,終于發現與坐標有關的研究資料。
只是上面的文字用一種獨屬于研究者的加密手段寫成,讀取不出來。
安瀾把它們收起,打算交給維恩,這家伙是魔法語言的專家,有辦法將之破解。
這時,莊園中的某地,忽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空間像是水波一樣顯露出痕跡,縱橫交錯宛若在復雜的地下管道處。
一陣絢爛的光芒亮起,緊接著塔的底部,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維恩帶著賈克斯小隊三人組來到塔底,他不知遭遇了什么東西,整張臉微微發黑,渾身的毛都炸起來,活像只斗雞。
在他身后,有一團流動的熾熱光帶,像是王冠一樣,變化不定,里面流淌的能量,其總甚至還要在安瀾的法力之上,十分恐怖。
分散開的幾人,終于又相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