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功回到了黑熊的山谷前,把蟒膽放在塘邊,撲通跳進水塘里,打算把一身污泥腥味沖洗個干凈。
和黑蟒一場惡戰,惹得一身腥。
沖洗完污泥血跡后,還是有一股腥味環繞周身,黃功晃動虎軀,抖干凈清水,虎尾卷起蟒膽,一個箭步竄進了山谷。
靈蝶花園內,鐘小女不知什么時候睡醒了,乖巧站在靈花下,手里輕捻著一朵朵花蕾,像是在數著數。三兒在一旁笑嘻嘻的,猴臂上還纏了一圈五顏六色的花枝。
鐘小女和三兒相處的還不錯,雖然她聽不到聲音,也是因為如此,心性靈慧,很容易就從三兒的一舉一動中,明白所表達的意思。
看到黃功回來了,鐘小女神色驚喜,碎步走了過來。
“師尊,你去了哪?”鐘小女輕聲問道,打量著黃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說著,她雙手奉上一塊青色玉石。
“請師尊賜言。”
黃功微微點頭,鐘小女還真是靈巧。
“師尊去取了一枚蟒膽,煎了藥,待會你服用了,治愈蛇毒。”
金紋匕首懸空勾劃,在青綠玉石上銘刻出字跡。
鐘小女看完之后,青綠玉石又很快恢復如初,字跡也消失了。
這是一塊玄音玉,是制作記錄玉簡的材料之一。
也是鐘小女從儲物袋內里拿出來的。
她自從六歲凝氣修煉以后,便失去了聽覺,之前在鐘家,也是如此和父母家仆交流。
“謝謝師尊!”鐘小女眼睛微微發紅,眼神感激,內心有一股暖流涌動,她感覺的出,師尊為自己去取蟒膽,肯定不是表面這么輕松的。
黃功微微頷首,虎掌伸出,從三兒的籮筐里拿出了一塊赤紅石頭,一口小鐵鍋。
走至一處小水潭,舀了一瓢水。
黃功把赤色石子在地上一劃,便擦出了火花,升起了源源不息的火焰,而后再是把盛滿清水的鐵鍋架了上去,鍋內很快就冒起了滾滾水泡。
接著,用金紋匕首切開了橢圓的蟒膽,分出來好幾小塊,丟了兩塊在鍋內熬煮。
這是在火狼樹林挖掘的地火石,蘊含了一絲火行元氣的低階靈材,生火很方便,出門隨身攜帶。
而黑水蟒膽怎么說也是一品高階妖獸一身血肉精華所在,鐘小女本就身體虛弱,直接吞服,未必能受得住藥力。
所以,切成小塊熬成藥湯,給鐘小女分幾次服用才妥當。
鐘小女眼神巴巴看著黃功熬藥,玉指抵著下顎,不知在思索什么,而后小跑到了一邊,捧著儲物袋,不知在忙活著什么。
黃功瞥了一眼鐘小女,沒去多管,虎眼盯著鐵鍋下火候的變化,以及湯藥變化情況,專心熬藥。
一炷香過后。
鐵鍋升騰起了乳白霧氣,飄散出一股苦澀藥香。
湯水沸騰滾燙,兩塊蟒膽熬成了汁水,整鍋藥湯呈現出深紫色。
黃功吹熄地火石,捻著木碗,舀了一小碗藥湯上來。
鐘小女聞到了藥香味,慢步走了過來,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這碗紫色藥湯。
黃功長吹藥湯,感覺溫度合適了,捻著木碗給鐘小女遞了過去。
“師尊,這是治蛇毒的藥嘛。”鐘小女好奇問了一句,一雙小手捧來木碗,放在嘴邊淺嘗了一口。
她輕咬著嘴唇,眉頭緊皺。
“師尊,太苦了。”
“良藥苦口。”
黃功刻下四字,眼神嚴肅起來。
鐘小女眼神巴巴,覺得師尊太嚴肅刻板了,在家的時候喝藥都是要放糖的,這碗湯藥比以前喝的藥都要苦好幾倍,味道還沖鼻。
她捧著木碗,皺眉瞇著眼睛,咕嚕咕嚕,一口把湯藥喝進肚子里,馬上呼出一大口熱氣。
黃功看著鐘小女稚嫩臉上涌動的黑氣緩解了不少,放下了懸著的心。
蟒膽的確可以治愈寒水蛇毒,如此就好。
“還要服藥三次。”
黃功寫下幾字,鐘小女點頭稱是,回到了原處,在花簇里,不知道和三兒在玩耍些什么。
黃功轉身走到鐵鍋前,伸出虎掌蘸了蘸鍋內殘余的一點湯藥,放在舌頭上舔了下。
頓時,一股苦味沖鼻,都嗆得喉嚨發癢,比吃了滿嘴黃連還苦。味道口感比起咀嚼玄金礦石還要難受。
吃這等苦湯,確實難為一個小女孩了。想了會,有了辦法,等明天找黑熊弄點香甜蜂蜜來,湯藥就不會太苦了。
此時,黃功也是感到筋疲力盡,縮身張嘴,打了個哈欠,盤臥在原地,睡了過去。
翌日。
清晨,一縷陽光映照進花園,鳥語花香。
黃功睜眼醒來,虎眼還迷糊著,只看到三兒斜躺樹枝上睡覺,鐘小女彎著身的背影,不知道在忙活著什么。
鐘小女難道一夜沒睡?
黃功有些好奇,挪步走了過去。
“唔,好困。再堅持會,就能織好這件法衣了。”鐘小女神情疲困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
她盤腿坐在紅色花簇上,左手撫著一塊紅色的小布,擱置在腿前;右手捻著金針,神情十分專注,小心翼翼的施針穿線。
似乎是在織手帕,不過,她指尖卻是有一絲絲靈力涌動,那塊小紅布上也在流轉法紋。
黃功摸起了下巴,靜靜看著這一幕。
“哈,好了!織法成功了!”鐘小女小手緊緊攥住那塊小紅布,神情驚喜,非常興奮,隨后,眼神又露出低落之色,“可惜小時候偷懶,跟著娘親沒多學會幾種法紋銘刻。只會這一種法紋。”
“凈水法紋,只能用來避塵,師尊會不會嫌棄太沒用了……而且金線材料不夠,只能織出這么一小塊法衣……”
“唔,我現在還是太弱小,太沒用了。跟著師尊好像一個累贅,昨晚師尊為了取蟒膽,非常的辛苦,身上都留了一股腥味,肯定是和蟒蛇打了一架……”鐘小女自語說道,露出自卑之色,“在這個世上,也只有師尊愿意收留我,還不辭辛苦救了我的命。我,我一定不能拖后腿!”
想著,鐘小女攥緊了拳頭,內心想著,自己一定要盡快強大起來!
她剛轉身,卻是看到了黃功,趕忙把雙手背負身后,藏起了小紅布。
黃功虎眼微瞇。
鐘小女巴巴的伸出小手,捧出一塊青綠玉石。她表情就好像是犯了錯誤的學生,伸出手等著挨老師的戒尺。
“你在干什么,昨晚怎么不休息?”黃功問道。
“我,我在銘刻法紋。”鐘小女緊張說道。
“你會銘刻法紋?”黃功摸下了下巴,剛才觀察鐘小女一番,還不敢確定。
這可是了不得的修真手藝。修真百藝中,煉丹,煉器,制符,陣道,是最為難學的,不同于靈植之術,這必須要有天賦悟性才能入門。
鐘小女這么年幼就能夠銘刻法紋,很明顯已具備制符,煉器,陣道的超高天賦!
“師尊,這是我給你織的法衣,有避塵的效果,還可以驅除異味。”鐘小女眼神期盼,小手捧起那塊金紋小紅布。
她希望師尊能夠不嫌棄這件殘缺的法衣,她覺得,一定要能為師尊做點什么,雖然辛苦一夜,但也能幫師尊驅除身上的腥味。
“你一夜未眠,就是在織法衣?”黃功內心感觸良多,這個傻丫頭,才服了湯藥恢復了一些精力,這一夜不睡覺,不停動用靈力銘刻法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