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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蘇星瞳退賽

  25歲的達斯汀,正處于春風得意馬蹄疾的人生階段。

  他出生于標準的美瑞肯精英家庭,母親是律師,父親是銀行高管。

  他的人生軌跡同樣精彩,中學時就讀名校,大學進入了哈佛,并和小扎成為了室友。

  但他如今最驕傲的身份是非死不可聯合創始人、現任首席運營官。

  擁有著1公司股份的達斯汀,早在去年以前已經是億萬富豪。

  昨天凌晨,達斯汀接到小扎的一通電話。

  聽完小扎郁悶無奈的訴說,達斯汀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封禁賬戶時把boss的賬戶也封了。

  當晚,緊急恢復了沈君諾的賬戶以后,達斯汀并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沈君諾猜測的不錯,非死不可針對替華夏發聲、澄清的賬戶的封禁行為,是系統性的,并不是一次巧合。

  只不過這件事中,達斯汀只是一個執行者。

  早在四月上旬,達斯汀就收到了有關指示,并且小扎也是知情的。

  其實在美瑞肯,只有社會底層才相信所謂的新聞滋油。

  美瑞肯的精英們很清楚新聞滋油的底線在哪,也會默契的配合上層執行。

  通常在美瑞肯的電視媒體中,似乎一切都可以談,沒有禁忌。

  比如名嘴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煽動性別對立,可以討論膚色種族宗教,也可以批評或者動保組織騷擾餐館、環保組織阻止施工被貼上了各種標簽的群體,整天在各種媒體上你來我往的為自己所屬族群爭奪權益,熱熱鬧鬧一片滋油盛景。

但有一個禁忌話題是不能說的.那就是階級問題  以各種標簽區別人群是為了縱向切割社會,讓底層民眾形成不了合力,以此模糊階級的概念。

  若有人膽敢公開討論階級問題那就是通敵!關停提供發聲平臺的媒體都是小事,意外死亡的記者、編輯也不是一兩個例子.

  對這些心知肚明的達斯汀,在執行封禁賬戶一事上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但一天以后,事情的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沈君諾賬戶被誤封后的第36個小時,唐景宇帶著技術團隊在許翔的陪同下忽然進駐了非死不可總部。

  并在第一時間封存了數據。

  眼看事情似乎要變嚴重了,達斯汀找到了小扎。

  “扎克,shen好像要真格的了。”

  “應該沒有那么糟糕”和沈君諾有過數面之緣的小扎,并不了解沈君諾的性格。但前者以往對待管理團隊十分信任,所以小扎覺得,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他真的對我動手怎么辦?”顯然小扎的答復,并不能讓達斯汀滿意。

  但達斯汀的問題,小扎也回答不上來。

  “要不然我請求他們的幫助?”達斯汀小聲道。

  他們自然是指讓非死不可封禁賬戶的那些人。

  “沒有用的”小扎卻搖頭道。

  非死不可每年都有一大筆公關費用支出。

  只2007年就達5000萬美元,但具體分配方案卻是許翔在做主。

  榮創作為非死不可的實際控股方,由許翔來執行也無可厚非。

  海量的金錢攻勢下,許翔和當地議員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甚至參眾兩院都有他的說客。

  也就是說,榮創用著非死不可的資金,為榮創在美瑞肯締造了一個強大的游說團體。

  如果沒有十足證據證明榮創會危害美瑞肯,讓達斯汀封禁賬戶的勢力是暫時扳不倒前者的。

  游說制度,全世界唯一合法受賄的制度。

  這也是美瑞肯建國200多年,沒有貪污犯的一大原因。

  兩天后,整理完所有數據后,沈君諾召開了一場跨洋視頻會議。

  會議中,唐景宇把詳細數據列在了ppt上。

  “從4月5日開始至4月15日的十天內,一共封禁賬戶個,其中包括留學生在內的華人賬戶共個,占據全部封禁賬戶的71.5,剩余的28.5也大多發表或轉載過幫華夏澄清的文章”

  在嚴謹的數據前,達斯汀勉力保持著平靜。

  “我的coo達斯汀,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沈君諾面無表情的問道。

  “mr.shen,對于誤封你賬戶一事,我十分抱歉,但我的初衷是為了過濾虛假消息,為非死不可營造一個.”

  面對依然自覺良善的達斯汀,沈君諾直接無語。

  倒是以前從不關心國事的許翔忍不住了“等等,你是說我們所有華夏人,且只有華夏人在說謊?你是如何判斷出那些污蔑華夏的賬戶說的全是真話?這樣的封禁比例你還在狡辯,達斯汀,你太虛偽了!”

其實,有些人根本不在乎你到底吃了一碗粉還是兩碗粉,他們只想讓你剖開肚子  崇拜了美瑞肯三十多年的許翔,第一次有了這種感悟。

  沈君諾直接懶得和他廢話“達斯汀,我覺得你需要換份工作了”

  小扎和達斯汀同時錯愕的抬起頭看向了大屏幕中的沈君諾。

  他們的確沒想到,沈君諾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竟要把非死不可創始人之一趕出去。

  另一端的沈君諾等待了兩秒鐘,在確定不是出現了視頻、音頻延時之后繼續道:“好,如果你不想走,就去市場部做一名基層推銷員吧”

  曾經在非死不可一人之下的達斯汀如何肯去做一名推銷員!

聽沈君諾的意思是希望他主動辭職,甚至連解雇那點薪水賠償都不愿意出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富裕、名校、猶太、白人男集齊了美瑞肯所有精英條件的達斯汀,臉上通紅,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小扎在度過最初的錯愕后,終于開口道:“mr沈,達斯汀是有苦衷的,有些事.”

  “扎克,我不想再召開股東會議來表決了,因為沒有必要。我的想法不會改變,請你想清楚以后再說下面的話”

  沈君諾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小扎。

  即使遠隔萬里,兩人之間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目光交匯,但小扎望著屏幕中沈君諾冷冽的眼神,終于不再說下去。

  非死不可成立時的三位聯合創始人,一位在去年已經把股份變現離開了,達斯汀再結束非死不可職業生涯的話,就只剩小扎一人了。

  沈君諾當然知道,達斯汀是受到某些人的指示。

  但即便不講這件事的是非曲直,這些管理層在明知事涉控股方母國的情況下,連提前通報都沒有做,這已經表明了在他們潛意識里,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作為控股方,想要解決一個人事方面的問題,沒有什么難度。

  可這一次,沈君諾稍顯霸道的做派,還是讓他和本來相處不錯的小扎之間出現了罅隙。

  但到了現在的位置,沈君諾不可能顧及所有人感受,不然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會議結束前,唐景宇暫代了coo的職位。

  但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在和許翔私下通話時,沈君諾讓他在美瑞肯先挖一個即插即用的管理人員,然后又布置給許翔兩個任務。

  第一,讓許翔以高薪請某議長的小兒子,來榮創美瑞肯擔任獨立董事。

  所謂獨立董事,可以理解為只拿錢不用管事那種。

  這算是未雨綢繆。

  第二件事,許翔卻有點摸不著頭腦。

  沈君諾給了他一個格羅斯人的電話,讓許翔聯系對方詢問有沒有來非死不可工作的意向。

  “你好,請問是伊萬諾夫.維亞切斯拉夫.古.拉諾維奇.布”

  “叫我伊萬就好了”對方磕磕絆絆的發音終于讓伊萬大叔忍不住道。

  “你好伊萬”許翔長出了一口氣,又長又拗口的名字差點把他憋死“我這里是非死不可總部,你有沒有來我們公司工作的意愿?”

  伊萬大叔一臉懵逼“非死不可?”

  “對,我們國際部斯拉夫語小組正在招聘主管,你有沒有興趣”

  人是沈君諾交待要找的,但起始職務不能給太高也是他交待的。

  要不是許翔的英語發音沒有印毒口音,伊萬絕對以為遇到了電話詐騙。

但兩天后,伊萬果真收到了一張前往l.a的機票,直到這時他才確定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里,所說的內容是真的  在重新解禁所有華人賬戶后,網絡上關于華夏的爭論再次熱烈起來。

  這件事也給沈君諾提了個醒。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有點狹隘,但如果兩國有利益沖突的話,幾乎不用想也猜得出小扎們的屁股會坐在哪一方。

  于是沈君諾開始重視非死不可內榮創系人員的培養。

  伊萬大叔只是個開端,留在美瑞肯的程森也被他暫時留在了非死不可。

  五月初,沈君諾奔波在蜀中最后的幾處工地上。

  學校加固的工作在三月底已經完成,沈君諾又利用剩余時間在蜀中西北部修建了大大小小近百個倉庫。

  修建倉庫時對外宣稱是要進軍物流,這條消息引起了四通一達的緊張。

  但其實修建好的倉庫中堆滿了面包、泡面礦泉水等等食物。

  這些倉庫都選在了人口相對密集的城鎮附近,并且保證每個縣不少于5處。

  進入五月后,沈君諾的睡眠質量一天比一天差,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以前面對員工時總親切有加的他,最近但凡看到某件事做的不如意,就會劈頭蓋臉的把人罵一頓,并且要好長時間消不了氣。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徐聞都開始變得戰戰兢兢。

  不過還好有顧小菲,這個沈君諾的前秘書聰慧機靈,早在幾年前就結交了陳懷瑾。

  顧小菲知道陳懷瑾大概率是未來的老板娘,陳懷瑾知道顧小菲是沈君諾身邊的人。

  兩人很有分寸的保持著既不過分親近,又不會斷了聯絡的關系。

  于是,一旦沈君諾生氣時,顧小菲就偷偷打電話給陳懷瑾。

  說來也怪,不管沈君諾多么暴跳如雷,陳懷瑾電話打過來后不超過一分鐘就能把前者安撫好。

  5月6日這天,沈君諾在冒縣視察時發現有間倉庫沒能按照要求儲備足夠多的飲用水,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收到消息的陳懷瑾,電話打過去時,卻發現占線了。

  而此時沈君諾獨自站在一顆大樹下,本就因倉庫問題急躁的他又因電話內容一臉鐵青“開什么玩笑!耗費了這么多資金、精力就是為了捧她,現在節目馬上開錄了她又不參加?”

  “我也勸了,星瞳不聽”董琪琪無奈道。

  第二屆歌手,不但陣容強大,還因為第一屆反響良好,這一屆是和江東衛視合作拍攝的。

  能在上星衛視露臉,是多少新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并且蘇星瞳這一年中為了準備這個節目沒少付出努力,怎么會在此時放棄呢?

  “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沈君諾把疑惑問了出來。

  你還知道問一句啊董琪琪心里偷偷吐槽了一句,然后道:“你也知道她家這兩年發生的事,現在老蘇最后一套房子也被銀行執行了,她們一家現在在外邊租的房子住.”

  “這和她退賽有什么關系?”沈君諾皺著眉頭問道。

  董琪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星瞳答應了家里幫她說的一門親事,好像這樣能幫到她爸爸.”

  “老板啊,你既然已經有了選擇”

  “不管怎樣,這是星瞳自己的決定”

  “雖然我很替星瞳難過、可惜,但她這樣也好,你就不要再出現在她生活里了.”

  “老板?”

  “你有沒有在聽?”

  “喂?”

沈君諾望著山間流云,任由思緒翻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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