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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遺囑

  蘇星瞳口頭應允婚事之后,雙方長輩開始了實質性的接觸。

  這個過程中,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兒的蘇繼賢一直沒有參與。

  但簡單接觸之后,對蘇星瞳有所了解的程家長輩就提出了不能參與娛樂圈的要求。

  而蘇星瞳此時好像喪失了對生活的熱情,對辛苦準備了一年的節目也沒什么勁頭了。

  但這件事肯定要提前告知董琪琪,于是這才有了董琪琪和沈君諾的那通電話。

  得知了這個情況的沈君諾,六號當天心不在焉的忙了一下午。

山里的夜晚,靜謐安詳,這樣的環境最適合回憶  凌晨兩點,沈君諾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后叫醒了關雷雷.

  “二雷,送我去雙流機場!”

  “現在么?”關雷雷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不確定道。

  “對,就現在”

  董琪琪的話還猶言在耳,但沈君諾決定把它當個屁。

  7號的凌晨五點,沈君諾帶著徐聞趕到了錦都,然后乘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往了滬城。

  5月9號的下午,蘇繼賢忽然接到了沈君諾的電話。

  “老哥,我有點東西交給你。”

  沈君諾的話讓老蘇摸不到頭腦,但還是依照約定來到沈君諾入住的酒店。

  “.”蘇繼賢拿著沈君諾遞給他的一沓文件,震驚過后默默說不出話來。

  這些文件中,大多數都是蘇繼賢經濟糾紛案的結案文件。

  法院已經受理的案件,能結案的唯一原因就是有人替蘇繼賢把債務償還了。

  至于這個人是誰,當然不用猜了。

  結案文件最下方是一個牛皮紙檔案袋。

  蘇繼賢打開檔案袋,發現里面裝的赫然是湯臣高爾夫那棟別墅的不動產文件.

  他人生高光時期購置下的那棟別墅。

不過此時業主的名字已經變成了蘇星瞳  “你帶星瞳辦一下手續”沈君諾指著文件道。

  因為時間來不及,房產證上的業主來不及變更,但從銀行贖出來時,其他文件上已經寫上了蘇星瞳的名字。

  還需拿著這些文件去房產局辦理手續之后,這棟別墅才算真正屬于蘇星瞳。

  自己的債務自己清楚,算上利息接近兩個億。

  沈君諾如此大方,讓蘇繼賢證實了曾經有過的猜想。

  “你和瞳兒”蘇繼賢并沒有因為沈君諾忽然提供如此巨大的幫助而欣喜若狂,反而直勾勾的盯著后者,想要從他臉上看出某些端倪。

  “總得有個住的地方。”沈君諾垂下眼皮,沒有正面回答蘇繼賢的問題。

  “你是在可憐我女兒么?”

  事已至此,蘇繼賢明白沈君諾絕對和女兒關系匪淺。

  但同時沈君諾已經訂婚的消息早就傳進了他的耳朵,于是對于沈君諾在三人的兩段感情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蘇繼賢不由懷疑起來。

  蘇繼賢在沈君諾高中時代就見過陳懷瑾。

  如果沈君諾和陳懷瑾中途分手過,然后和蘇星瞳有了一段感情,最后前面兩人又復合這種情況,雖然讓人不舒服,但蘇繼賢也勉強能接受。

  但如果沈君諾腳踏兩只船,玩弄了蘇星瞳,這就讓蘇繼賢難以接受了。

  “不是可憐,我只是想讓星瞳有選擇的權力,不至于讓她因為你家的困境而去犧牲自己。”

  沈君諾說完就站了起來。

  他7號一早就到達了滬城,但直到今天才見蘇繼賢,就是在弄這些文件。

  不管是為求心安,還是不愿承認的念念不忘,現在做完了要做的事,沈君諾準備馬上離開。

  為了避免蘇繼賢的逼問,沈君諾故意說了不讓她因你家的困境而去犧牲自己。

  這句話瞬間帶走蘇繼賢的注意力。

  走到房間門口,沈君諾忽然又回過頭道:“老哥,如果最近你沒事做,榮創正在擴展規模,正需要一批有社會閱歷的人才,你可以考慮一下”

  沈君諾說完,不等還在錯愕的蘇繼賢答復,走出了酒店。

  所謂人生無常,在蘇繼賢命運的起伏線中得到了完美詮釋。

  七年前,還是一個窮小子的沈君諾和坐著虎頭奔的蘇繼賢相識。

  七年后,沈君諾早已身價百億,而蘇繼賢竟淪落到了居無定所。

  六年前,也是五月,沈君諾第一次見到蘇星瞳。

  初見時,沈君諾對傲嬌叛逆的蘇星瞳沒有好感。

想來,當時的蘇星瞳對土氣且愛裝大人的沈君諾也很看不上吧  現在,羽翼已豐的沈君諾再也不用擔心家人會遭遇不幸了。

  而蘇星瞳也在時光的滌蕩下,斂去了棱角,漸漸有了大人模樣.

  “沈總,我們直接回蜀中么?”

  徐聞的發問打斷了沈君諾的思緒,后者先點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我們去趟京市”

  “好,我訂機票。”

  5月9號傍晚,沈君諾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忽然來到了西山別墅。

  “兒子,你來京市有事么?”趙家寧看到兒子時,下意識的問道。

  最近一直死守在蜀中的沈君諾,已經好久沒看望趙家寧了。

  趙家寧的話,讓沈君諾有些愧疚。

  當年,沈君諾剛回來時的愿望是多么簡單,只想趕快掙些錢,衣食無憂之后守著一家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但一步步走過來,事業越來越大,但陪伴家人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媽,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您.”

  “想我了幾個月不過來看我!”趙家寧抱怨著,但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察覺到沈君諾眼神里的復雜情緒,趙家寧連忙笑著道:“傻兒子,媽知道你忙,跟你開玩笑呢”

  沈君諾配合的呵呵一笑“伊諾呢?”

  “在房間里練琴”

  “嗯,我去看看她”

  14歲的沈伊諾,身高達到了沈君諾的胸口處。

  已經有了些大姑娘模樣的她,雖然對雷聲依舊敏感,但再也不像小時候每晚必須有哥哥在身邊才能安睡的小丫頭了。

  沈君諾聽著妹妹彈奏的克羅地亞狂想曲,略微傷感的想到。

小丫頭大了,不鬧騰了,話也少了,但卻總愛彈些熱烈激昂的曲子  一曲彈罷,沈伊諾整理了一下長裙站了起來“哥,你來京市找可人姐姐么?”

  沈君諾笑了笑“來看你和媽媽”

  沈伊諾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什么時候專門來看過我和媽媽.”

  妹妹無心的話,卻讓沈君諾慚愧更甚,于是語調也低沉了下來“伊諾,對不起啊,這幾年陪你少了,等過了5月,我再帶你去南海玩.”

  沈伊諾詫異的望了哥哥一眼“我就隨口一說,哥你怎么還當真啦.”

  “零花錢夠花么?”沈君諾笑著岔開了話題。

  “夠呀,不過你要是非得給我的話,我也能勉為其難的接受。”

  沈伊諾長大后雖然改變了很多,但小財迷的本色依舊。

  “哈哈”沈君諾大笑著掏出了一張早在幾年前就準備好的運通黑卡遞給了妹妹“密碼是你的生日,別告訴媽媽”

  “哥,你掏卡的時候真帥!”沈伊諾抱著哥哥的胳膊撒嬌道。

  “小財迷”

  晚飯前,沈君諾把許睿趕出了廚房,親自燒了一桌菜。

  吃飯時,沈君諾和許睿大酌了幾杯。

  “許爸,我特別開心,替我媽開心,因為我知道就算我不在,你也不會欺負我媽”

  臉色酡紅的沈君諾熏熏然道。

  “我自己的老婆,疼還來不及,怎么會欺負呢,哈哈”同樣有了幾分醉意的許睿笑哈哈道。

  “呸呸亂說什么話。”趙家寧卻對沈君諾就算我不在的表述非常不滿。

  晚飯過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吹著初夏和煦的暖風聊了好久。

  當晚,已經連續多日失眠的沈君諾,也許因為近在咫尺的趙家寧給予了他安全感,早早的躺在院內的躺椅上睡著了。

  晚上十點,沈伊諾回房后。

  趙家寧忽然對許睿道:“我怎么覺得兒子有點不對勁。”

  微醺的許睿并未多想“可能是在外邊太累了,也可能因為快結婚了,多了一些心事.”

  覺得許睿所說有些道理的趙家寧,取了一床薄被幫兒子蓋上后,躺在另一張躺椅上守在了兒子身旁.

  第二天一早,沈君諾辭別母親離開西山別墅,卻沒有離開京市。

  當天上午,沈君諾聯系了君誠的高偉治。

  “沈總,按你的要求我帶人過來了。”

  高偉治對沈君諾今天的忽然到訪感到十分好奇,因為沈君諾不但在電話中明確告知不要讓陳懷瑾知道這次會面,還讓高偉治帶了一個熟悉民法的律師。

  但沈君諾這樣的大客戶,即使更奇怪的要求,高偉治也會滿足。

  “嗯”沈君諾沉吟片刻忽然道:“讓你的人給我一份遺囑范本”

  高偉治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遺囑?”

  “對”

  律師雖然沒有執行權,但作為見證人是具有法律效力,高偉治也做過類似的工作。

  但以沈君諾的年紀立遺囑,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大狀,高偉治絕不會詢問客戶的私事。

  不過,為了幫沈君諾把關是否合乎法律,這份遺囑總是要讓高偉治過目的。

  當高偉治看完遺囑上所有內容后,即使他見多識廣,也不由感到頭皮發麻。

  因為這份遺囑上涉及的財產分割,數額之大令人咋舌。

  并且遺囑安排的監督執行人就達到了五位,受益人也有四人.

  受益人中,被繼承人的母親、妹妹是應有之意,陳懷瑾位列其中也能理解,但另一個人的身份,高偉治就不清楚了.

  和高偉治做了遺囑公證后,沈君諾當天又去了余州。

  立遺囑一事可以算是臨時起意,并不代表沈君諾真的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

  但隨著災變的越來越近,多日來心神不寧的沈君諾在見到了落魄的蘇繼賢后,還是決定提前做些未雨綢繆的萬一準備。

  回到余州,沈君諾又交給華瑾的首席律師一份一模一樣的遺囑。

  一式三份的遺囑,除了京市和余州的律師各一份,還有一份放在了夕照居的保險柜中。

  忙完這些,沈君諾約上鄭道去王猛在余州的新家看了看剛剛出生五個月的小侄子.

  晚上,兄弟三人大醉了一場。

  往日管理王猛頗嚴的毛珂,少有的縱容了老公一次。

  5月11日一早,沈君諾就趕回了蜀中,落地后直奔文川縣。

  而這天早上幾乎同一時間,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騎士,把長發盤起來塞進了頭盔,然后跨上白色水鳥,迎著萬丈霞光一路向西而去.

  有些磨難無可避免。

有些重逢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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