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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一、天邊朝陽(本卷完)

  7月上旬,沈君諾去了京市一趟。

  雖然趙家寧對兒子搞出的破爛事煩心不已,日日盼望著沈君諾能和陳懷瑾和好,但母子之間怎么可能會有隔夜仇。

  但嘮叨還是免不了的,于是沈君諾在京市的日子里,就盡量待在自己的房間不和老媽照面。

  倒是老許,每天過來和沈君諾聊一會。

  這天晚上,沈君諾正在臥室看電視,許睿捧著紫砂茶壺走了進來。

  電視里播放著關于奧運會的報道。

  度過了多災多難的上半年,全國人民都對第一次來到華夏的奧運會寄予了厚望。

  距離開幕還有一個月了,但外媒對華夏的攻擊也愈發瘋狂。

有些外媒不但號召抵制,還對幾個月前在巴黎火炬事件中保護圣火的殘疾運動運金晶進行嘲笑、諷刺  電視中正在轉播文匯報駐白旗國記者參加本地電視臺辯論的畫面。

  節目中,該記者以一敵五,還要加上一個操縱話語權的主持人。

  這樣的安排,與其說是對話,倒不如說把記者當成了集火的靶子,被所有人當眾審判。

15分鐘的節目中,留給華夏記者發言的時間不足一分半鐘,即便這樣,華夏記者的發言還被主持人數次打斷  即使不怎么關注時政的許睿都看的一肚子火“這群老外根本沒有了解真相的誠意,就是在強制灌輸他們的觀點。”

  “了解真相?”對此,沈君諾倒表現比較淡定“他們才不在乎你到底吃了一碗粉還是兩碗粉,他們只是想剖開你的肚子......”

  現在《讓子彈飛》還沒有上映,許睿沉吟了一下才明白沈君諾的意思“這個比喻倒也恰當”

  沈君諾自顧道:“如果有人冤枉你吃兩碗粉,你不要剖開自己的肚子以證清白,正確的做法是挖出他們的眼睛,咽下去,讓它在你的肚子里,自己看個清楚......”

  “......”沈君諾帶著戾氣的話讓許睿愣了愣才道:“這樣說著解恨,但我們的國家還是缺乏對外發聲渠道啊......”

  “我弄了家電視臺......”

  “弄家電......”許睿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隨即瞪大了眼睛“開什么玩笑?電視臺是你能搞的么?”

  沈君諾呵呵一笑“不在國內搞,去監管較松的東南亞、菲洲”

  沈君諾雖然臉色平靜,但卻很認真,許睿在確定前者不是開玩笑后才道:“搞這些干什么?電視臺既不掙錢,還會招惹很多麻煩,在國外也沒人能護著你”

  斂起認真的表情,沈君諾似是開玩笑的說道:“我現在又不缺錢,蜘蛛俠不是說過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不缺錢,但是非常缺人”沈君諾緊接著無奈道。

  電視臺是一個專業性非常強的行業,沒有一個成熟團隊,不可能運營的起來。

  許睿瞟了沈君諾一眼“這要是在以前,陳建新絕對能幫你搭一個管理團隊,現在嘛”

  “好端端的,提這個干嘛”沈君諾郁悶道。

  7月中旬沈君諾返回余州,然后就聽到一個另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歸星娛樂的辦公室內,沈君諾面色鐵青,揚手把一沓資料扔在了地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地上的資料都是最近邀請蘇星瞳參加商演的合約。

  董琪琪站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

  這次罕見沒有反駁和爭辯,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你不是挺能說么?現在怎么不說話了?”

  沈君諾卻沒打算因為她不說話就放過她。

  從認識沈君諾至今,董琪琪第一次見他發這么大的火。

  “其實,學習一年也是好事,等星瞳回來,會有更好的技術,不耽誤公司掙錢......”

  此時蘇星瞳已經離開國內十來天了,先斬后奏的確太過分,董琪琪硬著頭皮解釋道。

  “哈哈哈”沈君諾被氣笑了“我什么時候指著她掙錢了?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現在離開國內一年,對她事業發展會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你不知道?”

  “星瞳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董琪琪彎腰把資料撿起來整理好,又放回了沈君諾的辦公桌上。

  這件事中,董琪琪當然有錯,至少‘瞞報’就脫不了干系。

但問題最關鍵的點還是蘇星瞳的脾氣  沈君諾知道蘇星瞳偶爾會做一些令人不理解的‘瘋事’,但這次真的有點過了。

歸星娛樂這一整年的工作內容幾乎都在圍繞著《歌手》在轉,而這檔節目又是為蘇星瞳量身打造的成名之路  甚至沈君諾也費盡心機的在全世界范圍內親自給她尋找高質量歌曲。

這下好了,耗費了無數人的心血,把蘇星瞳送到了風口,她卻親手把自己能乘風而起的翅膀折斷了  耽誤一年,雖然未必真的不能上演王者歸來的戲碼,但蘇星瞳如此任性、不負責任還是讓沈君諾感到深深的失望。

  即便這樣,沈君諾還是嘗試著做了補救“《Someonelike誘》送選格萊美的事,推遲到明年吧”

  格萊美作為一個全世界的標桿獎項,如果能獲得一兩個獎項,其后的紅利,可能一輩子也吃不完。

  它的提名機制是由評委成員推薦獎項年份前邊9月到翌年9月的錄音出版品,但是因為每年的唱片發行數量實在太大,所以也可以由各唱片公司自己參選。

  如果歸星不在今年出版《Someonelike誘》且不主動參選,這首歌就不會進入提名。

  沈君諾不確定蘇星瞳能不能拿獎,不過還是想試一試。

  萬一得獎的話,蘇星瞳需要配合一系列宣傳,今年她既然選擇去國外學習聲樂了,也只能等一年了......

  看到沈君諾久久沒有說話,董琪琪悄悄后退著,準備離開辦公室......

  “把我表姐喊過來”沈君諾看見董琪琪的小動作,沒好氣道。

  “好的”董琪琪如蒙大赦。

  一分鐘后,楊玲瓏敲門走進了沈君諾的辦公室。

  “君諾,有事?”

  “嗯”沈君諾沉思了一會才道:“姐,對于女團你有沒有什么經驗?”

  “女團?”楊玲瓏愕然。

  華夏的女團歷史大約起始90年代,從最初的快樂寶貝,到新世紀之初的4inlove,到今年剛出道的By2

  可以勉強用層出不窮來形容。

但華夏女團從一開始就競爭不過霓虹國的女團,最近幾年又被隔壁的高棒國碾壓  也許是受限于尚未復蘇的文化自信,華夏女團總脫不了模仿的痕跡,整體氣質上也偏向于‘土味’

  沈君諾忽然提及此事,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一個配合電視臺的手段。

  雖然沈君諾不太懂電視傳媒,但也知道電視臺最重要的就是內容。

  只時政新聞肯定滿足不了一家電視臺,像譯制華夏當代電視劇、電影、綜藝文化內容,轉播華夏乒超、羽毛球聯賽等體育內容都是必不可少。

  既然有這種需求,又有平臺,種種便利條件之下,打造自己的偶像團體就變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沈君諾如果把這些想法全部告訴陳建新的話,后者大概會脫口而出一句“文化、觀點輸出”

  楊玲瓏不明白沈君諾的想法,但下意識的問道:“什么樣的女團?唱跳的還是純音樂的?可愛的還是性感的?”

  “華夏風的”沈君諾道。

  “華夏風是是什么風?”楊玲瓏腦海中對‘華夏風’完全沒有定義。

  “外在表現為......”沈君諾想了一下“外出活動穿漢服,學習華夏古典舞蹈,演奏用華夏傳統樂器,比如箏、琵琶、阮、笛、簫、揚琴等等”

  沈君諾提到樂器,楊玲瓏腦海中瞬間蹦出一個小女孩來,于是她又急忙問道:“需要多大年紀”

  “13至15歲選人方面,除了華夏和香江、灣島,還有霓虹、高棒、星家坡、大馬,每個地區選一名,今年完成選拔,然后每年暑假安排她們到華夏學習語言、舞蹈以及古典樂器18歲左右正式出道”

  沈君諾的話讓楊玲瓏消化了好久,但她依然有疑惑“這么費勁,干嘛不全部從華夏選拔?”

  “有當地人,當地才更容易接納整個團隊”

  沈君諾笑著說道。

  本來對女團沒什么興趣的楊玲瓏聽完這個龐大的計劃后,也興奮了起來“好,華夏的人選,我認識一個好苗子”

  楊玲瓏似乎還有話,猶豫了一下卻沒說出來。

  “選人你全權做主,不用和我商量,但要記住相貌和天賦都不能缺”

  相比不靠譜的董琪琪,沈君諾把這件事交給楊玲瓏無疑穩妥的多,所以也就把選拔的大權下放了。

  楊玲瓏領命而去,開始了新的工作。

  而沈君諾卻在等待丁義的消息。

  手中無人可用的沈君諾,早在六月份就從美瑞肯抽調丁義前往了菲洲的尼肯亞。

  丁義的任務就是電視臺執照。

  即便在監管相對松的尼肯亞,這件事對人生地不熟的丁義來說,難度也相當大。

但當年沈君諾認識塞維亞的斯托維奇時,也認識了一位名叫阿達瑪的非裔,完成留學已經歸國了的阿達瑪是尼肯亞一位酋長的第13子  在阿達瑪父親的引薦下,花了230萬美元公關費之后,7月底,一家名叫Summer的傳媒機構終于拿下首張電視臺執照。

  關注著沈君諾的許睿,知道這個消息后,默念了幾遍‘Summer’疑惑重重。

  即使他英文不好,也知道這是夏天的意思。

結合沈君諾這些年來所創立的公司,榮創、歸星、華瑾、夏天  四家公司全取首字剛好是‘榮、歸、華、夏’

許睿悚然而驚要知道,華瑾科技創立時,沈君諾才17歲若當年就是有意為之,這個沈君諾也太恐怖了若說巧合,沈君諾現在正在做的事,好像的確有著某種動機  許睿心中的疑惑沒有問出來,沈君諾也沒有主動解答。

  進入8月后,沈君諾又收到了一條重磅消息,為這個不平凡的年份增加了最后一個注腳。

  已經在美瑞肯整整待了三年的周明回國了,隨同他回國的還有沈明遠日記中‘文森’的信息......

  “99年離開,短暫入職過C.IA,現在是記者無國家的執行秘書,分管亞菲事務,平時待在盛花頓和霓虹的時間最長......”

周明并沒有打聽過沈君諾和被調查對象有什么恩怨,但肯花三年時間去找一個人,若不是大恩,便是大仇  未免沈君諾判斷失誤莽撞行事,周明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這個人比較敏感”

  “周哥先好好休息兩個月吧,休息完回來辦理入職手續”

  沈君諾對周明的提醒不置可否,只是把桌上的一張銀行卡推到周明面前。

  周明也不矯情,收起卡片“好的,有事隨時打電話,我馬上回來”

  周明離開后,沈君諾起身來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靈龕上,擺著沈明遠的牌位。

  “今年真熱鬧爸爸,您給我點時間,也請您保佑我......”

8月8日,晚8時8分29個腳印形狀的煙花從永定門出發,沿著京市中軸線一步步走向了鳥巢  隨后,千人擊缶撼動天地。

  腳下的大地都被帶起了韻律,站在觀眾席上的沈君諾被震撼到頭皮發麻。

  此時的華夏雖遠未重歸世界之巔,但大時代的序幕已經拉開。

  從1840年珠江口的隆隆炮聲中算起,華夏人等待了168年。

  從1911年武昌城中的第一聲槍響算起,華夏人等到97年。

從1949年廣場上第一次響起雄壯的國歌聲算起,華夏人等待59年  舊世界我們回不去了,下一步該走向何方?

  這一次,華夏人獲得了對弈的權力。

  未來的歷史學家或許會將2008年定義為新時代的開端。

  這多災多難的一年如同世界大戰一般,撕裂了舊時代的外衣。

新秩序如同天邊朝陽,徐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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