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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再追吳三桂

  眾人無奈,只得舍了楊武,回身救援。

  而后,見到明軍大營逐漸安定,顯然有大將出面維持秩序了。

  吳三桂只得下令突圍。

  一千五百大軍,等到突出了重圍之后,才發現只剩下三百余人了,甚至兒郎們個個都帶著傷勢,就連他軍中的十員大將,都折了三人。

  “王爺,該走了!”

  夏國相吊著右手胳膊,左手提著一把長劍,對吳三桂開口道。

  “龍山,苦了你了!”

  吳三桂愛憐的看著夏國相險些被砍斷的胳膊,眼睛止不住的通紅。

  夏國相連忙跪拜在地:“王爺說的什么話,國相能為王爺效死,乃是國相的榮幸!”

  “走回家!”

  吳三桂伸手拉起夏國相,親手扶著他下了河道,站在竹筏上。

  一眾大將紛紛上了吳三桂的竹筏。

  此處是一個小渡口,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竟然沒有渡船。

  幸好岸邊長滿了竹竿,其間更是布滿了山藤。

  吳三桂只得讓軍卒們砍伐竹子,用山藤作為繩索,制作了十幾艘竹筏。

  就在此時,忽然聽聞身后小道上,傳來馬蹄聲。

  “快走!”

  吳三桂大驚,急忙催促兵卒撐船。

  狗日的明軍竟然追來了!

  怒江雖然不甚寬闊,江面不過幾十丈罷了,但是,因為兩岸山峰高聳,泉水不斷,反倒使得這小小的怒江,河流奔騰,全年都宛若龍王爺在發怒一般。

  正因為江水奔流聲宛若咆哮,是以,這條河流有了怒江的名號。

  明軍轉過路口,就見到岸邊正有慌張的清軍在撐竹筏。

  “是韃子!”

  負責開路的兵卒大叫起來!

  “給我殺!”

  竇逐北拔出長劍,大吼起來。

  明軍排山倒海的朝著岸邊沖來。

  吳三桂所部本就丟盔棄甲,剛才的一場大戰,更是用光了所有的遠程武器,此時見到明軍追來,只顧著逃脫的清軍,頓時亂了套。

  已經上船的清軍,慌忙撐著竹篙,將竹筏推離岸邊。

  而還沒有上船的兵卒,則怒罵著,噗噗嗵嗵的跳進了奔騰怒號的怒江之中。

  湍急的江水,當即就將他們沖沒了。

  有人卻是抓住了竹筏繩索,強行上了竹筏……

  “求求你了,讓我弟弟上船,我弟弟還沒有上船啊!”

  一個上了竹筏的清軍,雙手抓著岸邊的一根被江水沖刷的裸露的竹子根須,苦苦哀求道。

  “嗆啷!”

  刀光一閃,竹筏已經逐漸順江漂流,那士兵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還抓著竹子根的雙手,頓時哀嚎起來。

  “啊!我的手,我的手!”

  身邊的袍澤,竟然砍斷了他的雙手……

  “嗵!”

  有人一腳將那兵卒踹下了怒江,轉而大吼道:“快快,明軍追來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為了活命,三百士卒上演了人間最兇殘的一幕。

  在這慌亂之中,卻也有人選擇接應自己的兄弟,一艘小小的竹筏上,竟然爬上來幾十號清軍。

  “佐領,不行了,咱們這艘竹筏拉的人太多,都快要下沉了,若是到了江心,怕是要散架啊!”

  有人對著當中的佐領開口道。

  佐領臉色一變,看著已經漫上了腳背的江水,只得開口道:“超重了,下去幾個人!”

  哪知道,迎接他的卻是迅速變大的刀光……

  他冒著死亡危險等待的兄弟,卻先一步要了他的命……

  獸性再一次恢復到了這一支禽獸軍隊的身上,為了爭搶竹筏,每一刻都有人死去。

  而明軍那整齊的箭矢,那轟鳴的火槍,更是化作了催發劑,將清軍的獸性進一步擴大……

  “咻咻咻!”

  “嘭嘭嘭嘭嘭嘭!”

  追逐而來的明軍,將一個個清軍,打死在竹筏上,清軍慌亂之下,只得放棄了朝對岸撐去的努力,選擇了順流之下。

  這樣速度更快,逃離明軍攻擊范圍的時間更短!

  然而這怒江之所以叫怒江,就因為水勢太急,很快江面上的十幾艘竹筏,被卷入奔騰的江水之中……

  落水的清軍,連一個泡都沒有冒出,就被湍急的河水,無處不在的漩渦,吸入了河底……

  對岸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正在掩面哭泣。

  “那是誰?”竇逐北踩在血水中,詢問道。

  楊定華仔細看了一眼:“小侯爺,那就是吳三桂!”

  “竇小六,帶著所有的家丁,給我瞄準吳三桂打!”

  竇逐北陰沉著臉,還是來晚了一步,現在就看有沒有奇跡出現了。

  怒江江面超過了火槍的射程,也不知道集火能不能有奇跡發生……

  竇小六當即集結了三十家丁,紛紛裝填子彈,瞄準了對岸的吳三桂。

  “乒乒乓乓!”

  一陣槍響之后,吳三桂卻毫發無損。

  前裝滑膛槍的射程,實在是太操蛋了……

  楊定華指著吳三桂大吼:“魯密銃,所有使用魯密銃的士兵,全部都給我瞄準了吳三桂!”

  “刷刷刷!”

  近百桿號稱最毒、最遠,威力最大的魯密銃,對準了遠處的吳三桂。

  怒江對岸,只有跟隨吳三桂同乘一艘竹筏的大將們,站在了對岸的土地上。

  其他清軍,大都沉沒在湍急的怒江中。

  只有幾艘竹筏僥幸擺脫了漩渦,順流而下不知道去了哪里……

  吳三桂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這都是他的精銳啊!

  淚水打濕了江邊的砂石……

  夏國相臉色慘白,剛才若不是與吳三桂同乘一艘竹筏,胳膊受傷的他,可就必死無疑了啊!

  “王爺,該走了!”

  夏國相陰沉著臉。

  李定國竟然在磨盤山再次設伏,從明軍竟然能夠追擊他們來看,怕是又勝利了……

  小小一個磨盤山,竟然先后折損了六萬大軍,朝廷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十萬兵馬,已經折損大半——

  這云南,怕是要全數被明軍奪回了……

  “龍山啊,這都是跟著我一起從遼東而來的老卒啊!這都是我的起家兒郎啊!竟然全沒了……竟然全丟了啊!”平西王吳三桂,哭的鼻涕都出來了。

  “我的王途霸業,我的永鎮西南,我的一切都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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