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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暗流涌動

  潮州人善于經商,更是足跡踏遍天下。

  劉進忠的父親即將大壽,就在一個月之前,就有商人絡繹不絕的上門,將禮物放在了城守府內。

  此時的潮州城守府了,到處都是賓客,歡聲笑語不斷,彎腰作揖的官吏,跪拜祝壽的士紳,擠滿了偌大的城守府。

  后宅之內,劉進忠眉頭卻是緊皺。

  楊希震已經去了半個月了,始終不見此人返回,也不知道那件事究竟商量的怎么樣了……

  他雖然已經暗中讓自己的心腹,暗暗調動兵卒,為反清做準備。

  但是,清廷對于綠營的防范,卻是很嚴重的。

  他貴為潮州總兵,實際上自己直接指揮的軍隊,也不過是只有一個標營而已!

  清廷將綠營給分割的支離破碎,不說是他這個總兵了,就算是漢人能夠干到的最高位置——漢藩三王,自己親手能夠指揮的軍隊,也就是只有王府的標營而已。

  無非那些王爺們,手中多了一個王府護衛營罷了!

  這一個營,雖然要比低等將領能夠指揮的多一些,但是,卻不會超過了一千人!

  而至于參將、游擊、守備等中級將領,手中直接指揮的營,才200300人罷了!

  清廷將60萬綠營,分成了大大小小無數個營伍,分別駐守在各地。

  任何一個清軍將領,在沒有得到兵部調動文書之前,能夠調動的軍隊,不超過五十人!

  劉進忠暗中調動了十三個營,配上總兵府的標營,也不到兩千人馬!

  而且,這些人,劉進忠還不敢直接調動到了城內!

  一旦他這么做了,任何一個手下,都可以直接砍了他的腦袋,拿到清廷領取賞錢!

  就在劉進忠坐立不安的時候,續順公沈瑞進城了。

  他是正白旗漢軍旗的人,已經是三代家生子了。

  因為父祖從清,跟隨作戰,入關搶掠有功,被清廷封為續順公。

  頂頭上司父親大壽,他這個名為手下,實則是分權掣肘的朝廷心腹,自然是要到場的。

  誰知道,此人一到城守府,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按理說劉進忠的父親大壽,又是在潮州城內,府中護衛的軍卒,自該佩戴長劍,作為禮儀才是!

  然而,他發現這些城守府的親兵,竟然人人戰甲著身,腰刀、弓弩、火槍齊備。

  甚至,在城守府的高樓上,還能隱約看到一些手持火銃之人!

  他當即臉色一變!、

  不好!

  劉進忠要叛亂!

  這廝竟然要從賊!

  沈瑞找了一個借口,聲言給劉進忠老父親準備的三百年老人參,竟然忘在了家中。

  麻痹了劉家的管家之后,沈瑞奪路而逃。

  清廷能夠讓劉進忠的蕪湖時候才投降的人,作為潮州總兵,并且掌管廣東水師,可不單單是在官面上,找了一個公爺分權這么簡單。

  劉進忠的中軍李成功、副將張善繼,都是漢軍旗的老人!

  沈瑞招來兩人,將事情一說,眾人當即臉色大變。

  “賊子敢爾!”

  李成功勃然大怒!

  想他祖輩跟隨滿人作戰,從包衣奴才一步步爬起,逐漸到了現今的位置上。

  他家出了多少力,吃了多少苦,這劉進忠不過是打了一個福建,確能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兩人當即怒火叢生,當場按照沈瑞的計謀,作為內應。

  劉進忠的標營,一半都在這兩人手中掌握著,這兩人以為內應,沈瑞覺得自己穩操勝算了!

  壽誕正宴將在三日后正式開始,到時候,城內來往之人將會更多,城門甚至都不會關閉!

  這正是行事的最佳時期啊!

  沈瑞暗中調動自己所部的五百兵馬,準備乘機強攻潮州,拿下劉進忠!

  竇十五就是這樣的背景下,進入的潮州府。

  楊希震此人倒也精明,他將竇十五帶著的三百精兵,扮作商旅,然后將自己的親信,分派到這些明軍之中,幫著他們支開城門吏的盤查,進入了潮州府。

  明軍以商旅祝壽的名義,在楊希震的配合下,進入潮州府之后,楊希震前往城守府而去。

  “楊兄,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可知道,這些時日,我這手心,汗水就不曾干過啊!”

  “希震辦事不利,還請將軍責罰!”

  楊希震跪在地上,開口請罪道。

  他們雖然是明軍轉投到了清廷陣營的,但是,清廷制定了嚴格的登記制度,莫說是上下級了,就算是見到比自己低一些的滿人,也是要下跪行禮的。

  明朝臣子之間,那種稽首做禮的風氣,一去不復返了。

  (明廷大臣之間,互相是沒有下跪的禮節的。

  戚繼光當初絞倭的時候,給總攬朝政的張居正寫信,抬頭就是“頓首、頓首”,由此足以佐證這件事情。

  因為若是大臣之間有這個禮節的話,那么文貴武賤之下,以戚繼光的做人圓滑程度,自然不會將這樣一個常禮,寫在了信紙上——他之所以這樣寫,是為了突出張居正的高貴,好為戚家軍要得軍需。

  試想一下,若是下級給上級下跪,已經形成了一個慣例的話,地位更低的武將們,又怎么敢將這件事情寫在了信紙上呢?

  這不是在上司心中找抽,讓人家犯膈應嗎?)

  楊希震雖然是劉進忠的親信,還是老老實實的下跪磕頭,行了禮之后,這才解釋了自己這么慢的原因。

  當得知竇逐北的親兵將領,就在城內之后,劉進忠大喜:

  “快,快請此人進來!”

  “不,讓明軍全部到來,就在后宅內,我親自作陪!”

  楊希震臉色一變,低聲道:“將軍,這樣一來,可就我為魚肉了啊!”

  請神容易送神難,若是將明軍帶入城守府,以明軍的犀利,他們就算是想后悔,也難了啊!

  到時候人家只需要捉住了劉進忠,就能讓他們進退失據了。

  “哈哈哈!”

  劉進忠仰頭大笑:

  “無妨,希震啊,既然決定這么做了,那么就必須拿出自己的誠意,你信嗎,只要是竇十五回去這般說了之后,將軍我可就要官運亨通了!”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劉進忠想要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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