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
一道凄厲的嘶吼之聲從邵年口中傳將出來,充斥著濃濃的怨毒,仿佛被人殺了父母妻兒,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偌大的外院廣場,顯得有些安靜,因為不少人都能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因此他們的心中,竟然對那個黑衣少年,生出一絲懼意。
這一次陸尋的時機拿捏得極其精準,甚至好像算到了寧門中有人會提醒邵年,讓得他在剛才那一刻選擇突破,他好趁機出手。
陸尋這一次的出手,直接卡在邵年將破未破的關鍵時刻,又因為他那保持在五境的煉體力量,直接將邵年突破的契機生生打散。
而且陸尋這一手無疑是釜底抽薪,完全斷送了邵年未來突破到六境的機會,這讓所有人都不由想起了先前他所說的某一句話。
“你要不突破的話,就沒有突破的機會了!”
正是這句話,先前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相信,因為所有人都能看出,邵年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突破。
在這種情況下,誰能阻止呢?
偏偏陸尋就做到了這樣的事,不僅阻止了邵年的突破,還完全斷送了這位寧門天才的所有前途。
他這一輩子,恐怕都只能在下五境打轉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后果,因為文師學院每一年都是會有評級考核的,墊底的弟子,會被直接驅逐出學院,也就是俗稱的開除。
因為文師學院只養天才不養廢物,斷送了修煉根基的邵年,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突破到六境,也就是不可能成為六品機關師,文師前途也就此斷送。
陸尋這一手不可謂不狠,這可比直接將邵年殺掉要厲害多了。
很多人都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對那個黑衣少年,投去了畏忌的目光。
包括還沒有離開的幾位夫子,看向陸尋的目光也有些異樣,同時為寧門默了默哀,暗道招惹了這樣的家伙,未來恐怕會麻煩不斷啊。
“陸尋,同門切磋而已,下手不用這么狠吧?”
那邊剛才口出示警之言的茍情,這個時候臉色極度陰沉,他看向陸尋的目光,充斥著一抹陰霾,同時又覺得有些對不住邵年。
“呵呵,他有如此下場,恐怕還得‘感謝’茍師兄呢!”
陸尋轉過頭來的臉上,竟然還浮現出一抹笑容,當他此言一出后,所有人都是神色異樣,顯然是聽了出其言外之意。
這種說法也不能算是不對,畢竟剛才茍情在高聲示警之后,邵年半點也沒有猶豫就選擇了突破,最終才被陸尋抓住時機打散突破氣息。
若是茍情沒有喝出那一聲,說不定邵年根本來不及反應,也不會直接突破,就算是身受重傷,但只要不死,修煉根基還在,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凄慘。
不得不說陸尋的話術極有效果,當他這似是而非的理由說出之后,那邊邵年絕望而怨毒的目光,陡然轉到了茍情的身上。
當此一刻,邵年不僅是恨陸尋,甚至連寧門這些高層也恨上了。
要不是寧文忌讓自己出手挑戰陸尋,要不是茍情剛才突然之間的高喝聲,自己又何至于損失這一身的修煉根基。
從一個人人敬仰的天才,突然掉落到要被驅逐出學院的廢物,就算邵年依舊是一位五境圓滿的修士,但他所有的前途,都在今日盡毀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寧文忌和陸尋的私仇,這一刻他看向寧門高層的目光,充斥著極度的憤怒,只是不敢爆發出來罷了。
諸多旁觀之人,很有些幸災樂禍,比如說乾坤會的那些天才,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在元門和寧門的聯合之下,很有一些憋屈。
今日寧門被一而再而三地羞辱,先是姜新等人不情不愿地道歉,然后又是邵年遭受如此下場,只要是和寧門有仇的人,都感覺心中大快。
“哼,走著瞧吧!”
寧文忌明顯也是看到了四周那異樣的目光,知道在今日恐怕是收拾不了陸尋了,再留在這里只是自取其辱,因此直接高喝了一聲。
至于那個已經成為廢物的邵年,竟然還敢仇視寧門,那就讓其自生自滅好了。
寧門之中,不養廢物。
“寧文忌,你想這么就走,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
然而就在寧文忌微微轉身之時,陸尋的聲音已是隨之傳來,讓得他又轉回了身體,盯著那個黑衣少年的目光,充斥著一抹冰冷的殺意。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寧門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的實力可不是邵年那等貨色可比,難不成這初來乍到的小子,還敢找他們這些七境強者的麻煩不成?
“我記得學院內的挑戰規則,是低境挑戰高境的時候,后者不能拒絕對吧?”
陸尋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聽得他口中之言發出,所有人都有些凌亂了,包括那邊的幾位夫子,盡皆不可思議地盯著這個黑衣少年。
“陸尋,見好就收吧!”
樂師院的那位女夫子蘇萱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讓得旁邊的蘇焚香極為不滿。
那家伙自己要找死,你管他干啥?
“多謝蘇夫子好意!”
對于這些學院夫子,陸尋還是比較客氣的,但聽得他這話,蘇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小子是沒有聽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吧?
陸尋轉回頭來,盯著一眾寧門天才,而其身上,則是在此刻冒出一抹氣息,正是五境圓滿,讓得所有人都感應得清清楚楚,貨真價實。
“那個……就是你,穿灰衣服的,我要挑戰你,可敢接受?”
陸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修為之后,他忽然伸出手來,朝著寧門陣中指去。
讓得其中一個灰袍天才臉色微變,下一刻卻是露出一抹冷笑。
“是喬遠志,他可是初入六境的修為啊,陸尋這是瘋了吧?”
當眾人看到陸尋目光所及之人時,心情都是變得有些復雜,暗道陸尋這家伙的膽子,未多也太大了。
別看初入六境和剛才邵年的五境圓滿,僅僅相差了一小重境界,但那可是中五境和下五境之間的天塹鴻溝,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哪怕是百戰榜上排名前十的絕世妖孽們,也從來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在這個層次越境作戰,更不要說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了。
因此除開對陸尋盲目崇拜的陸靈兒之外,哪怕是孔心月和玄十三,也對陸尋的這個決定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擔憂。
因為這二位,見識過的都只是陸尋的那些文師手段,至于對方的戰斗力到底有多強,他們其實知道是并不是很清楚。
或許玄十三還能知道得多一點,但孔心月是一次都沒有見過陸尋正面和人戰斗。
以五境圓滿對初入六境,怎么看都覺得是不自量力,哪怕孔心月對陸尋再有信心,她也不認為這家伙能創造這個奇跡。
連這二位都不敢相信,那其他人則是更加不會看好陸尋了。
他們只認為是這個黑衣少年今日出風頭出得太多了,有些得意忘形,認為自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可他挑戰的對手,乃是初入六境啊。
這是文師學院成立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最多也就是同境界內,低段位挑戰高段位之人,相差一個境界,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哪怕是殺力最為驚人的本命劍師,甚至是陸雪這般擁有兩把本命飛劍的劍師,恐怕也不敢做出如此豪邁之事吧?
偏偏陸尋就這樣做了,而且還做得如此理直氣壯。
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甚至還回過頭來問了一下玄十三。
“這種挑戰,他應該是不能拒絕的吧?”
那說話的口氣,似乎是生怕被喬遠志拒絕,這無疑讓眾人更加心生感慨了,狂妄到這個地步,恐怕是前無來者了吧?
“遠志師弟,既然他要找死,那何不成全于他?”
短暫的沉默之后,寧門門主寧文忌終于是輕聲開口了,至少在他的心中,也同樣不認為陸尋有如此逆天的戰斗力,能越境對戰。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陸尋將煉體修為控制在五境層次,沒有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哪怕是那些學院夫子,也無法看穿百世輪回訣的有意隱藏。
更何況就算陸尋的煉體修為沒有突破到六境,單憑氣武雙圓滿,他也不會有半點懼怕一個初入六境的修士。
“是!”
得到了門主的首肯,早有此意的喬遠志直接恭聲應是,然后直接站了出來,看向那個黑衣少年的目光,充斥著一抹憐憫。
這找死也不是這么個找法,難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真以為取巧廢了邵年之后,就真能和自己這個六境修士抗衡了?
“陸尋師弟,也別說師兄我欺負你,不如先讓你三招?”
喬遠志胸有成竹,他盯著那個黑衣少年,口中說出來的話,倒也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度,讓得不少人微微點頭。
“你也想和剛才那家伙一樣?”
然而陸尋接口的話語,讓得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了邵年的身上,這個時候的邵年,臉上那抹怨毒和懊悔,依舊沒有消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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