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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立春,我鐘離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如此毒手?”
地上的鐘離依舊有些中氣不足,赫然是在此刻添了一把火,畢竟他才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也是身中劇毒的那位。
“不……我……我沒有!”
驟然出現這樣的結果,哪怕是之前對自己極有信心的邵立春,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無疑更加彰顯了他的做賊心虛,也讓眾人臉上的鄙夷,更加濃郁了幾分。
“鐘離,你如何證明,這枚六品觀想丹,就是邵立春賣給你的那兩枚之一?”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行事頗為冷靜的王桓,他一瞬間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更可以肯定,姬尚手中那枚六品觀想丹,一定是被人調了包。
據王桓所知,邵立春和鐘離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前者也不可能真的煉制一枚有毒的丹藥去暗害鐘離。
更何況邵立春乃是一名純粹的醫師,在丹藥之中加入劇毒這種事,是肯定不會做的,那有違醫師之道。
既然如此,那王桓自然更愿意相信邵立春。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強烈要求由姬尚檢驗觀想丹的時候,他的這種想法無疑是更加強烈了。
現在看來,肯定是在這幾日時間內,鐘離暗中用另外一枚有毒的六品觀想丹,將無毒的觀想丹調了包,這才有今日之事。
“鐘離并非醫師,他如何證明?”
姬尚接過話頭,聽得他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證明,這枚丹藥,乃是由醫師院顧夫子獨有的‘三煉法’煉制,別人可模仿不來!”
這位尚醫盟盟主手托那枚依舊在散發著黑氣的六品觀想丹,而其說出的后面一番話,讓得不少人都是心頭一動。
所謂醫師院的那位顧夫子,在整個學院可都是大名鼎鼎。
那乃是金丹境的九品醫師,一手獨特的煉丹手法,曾經讓醫師院院長歐陽樞都大為贊嘆。
丹師一道大體上分為醫師和毒師兩個流派,但在這兩個大流派之中,自然也分為一些小的流派。
其中師承不同,很多手段也有所不同。
就拿這煉丹一道來說吧,就有很多的特殊手法,而且都是各自一系的不傳之秘,三煉法的大名,在醫師院也是大名鼎鼎的。
只可惜那位顧夫子脾氣古怪,除非是他極其看好的醫師,這才會傳授三煉法。
剛好眾人又知道,邵立春就是那位顧夫子的得意弟子之一。
如果說單單一枚六品觀想丹,還不足以證明是邵立春所煉制的話,那這三煉法一出,至少有一半人都相信那觀想丹是出自邵立春之手了。
畢竟那位顧夫子脾氣古怪,因此門下嫡傳弟子并不多,邵立春就是其中比較出色的一位。
兩相映證之下,似乎是逃不掉干系了。
“我知道這樣說,你們肯定還有理由,但我想說的是,這煉丹的手法或許還會有第二人選,可是這氣火氣息,總不可能有假吧?”
姬尚果然不愧是醫師院的第一醫道天才,此刻侃侃而談,哪怕那些并非醫師的旁觀者,也都明白了他所說的道理。
每一個煉氣修士的氣息都是獨一無二的,而由他們所化的氣火,自然就擁有了他們獨特的氣息。
成丹之后,這種氣息也會永遠隱藏在丹藥之中。
只是以前的時候,服用丹藥的人只看重丹藥的藥效,哪里會去管那是由誰煉制,又擁有誰的氣息?
可是現在,這個被所有人忽略的細節,卻是決定了邵立春能不能脫身的關鍵。
既然姬尚敢這樣說,肯定已經是是感應出一些東西來了。
呼……
似乎只是一道微光刮過,又一道無形的氣息從觀想丹之中升騰而起。
雖然是無形,但場中所有修士,都是清楚地感應到了那種氣息的特殊性。
“真是邵立春的氣息,看來這枚觀想丹,真是他親手煉制!”
如此“鐵證”之下,眾多旁觀之人再無懷疑,他們看向邵立春的目光,都充斥著鄙夷。
只覺這個醫師院的年輕醫師,心性也太歹毒了。
這要是真刀真槍挑戰鐘離也就罷了,卻要用如此齷齪的手段,簡直上不得臺面,丟了醫師院的臉。
旁邊王桓的臉色自然也是極不好看,他知道今日之事有些麻煩了。
這可不僅僅是邵立春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還會連累他,連累整個新月醫師堂。
邵立春臉色一片慘白,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自辯了,對方掌控或者說炮制了所有的鐵證,他所有的辯解,都將變得蒼白無力。
“邵立春,人證物證俱在,你身為六品大成醫師,下毒暗害一位初入六境的同門師弟,按學院規定,該當逐出學院,永不再錄用!”
姬尚臉上噙著一抹正義之光,這一刻赫然是搬出了學院規則,讓得邵立春的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說實話邵立春的出身并不好,進入文師學院是他最大的成就,他立志要在學院內闖出一番天地,絕對不想是這樣的結果。
沒想到滅頂之災來得如此突然,在這莫名其妙的指責之下,自己竟然就要被趕出學院。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
“呵呵,姬師兄,邵師兄是我新月宮的人,該怎么處置,應該還輪不到你來決定吧?”
就在殿中眾人都認為邵立春可能要兇多吉少之時,一道輕笑聲突然從殿門口傳來,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兩道身影聯袂而來。
其中一道乃是新月宮首領陸尋,另外一位對眾人來說也并不陌生,那赫然是百戰榜排名第二,兵師院第一天才兵師:孔心月!
有孔心月在的地方,必然會是目光聚集之地,只不過當他們看到心月師姐是跟陸尋一起來的時候,又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些想法。
“又或者是說,姬尚師兄覺得自己是文師學院的院長,要在這里代行院長之職了?”
陸尋沒有去管旁觀眾人異樣的目光,話音落下接著又是第二番話出口。
這就是實實在在的誅心之言了,哪怕是姬尚也有些承受不起。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忽然意識到,開除一個學院的正式弟子,并不是他們這些年輕一輩能夠決定的,那需要至少是先生之上的學院高層才能決定。
哪怕是金丹境界的夫子,也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尤其是對一些天賦不俗的年輕天才,若真是犯了什么事,也會拿到院會之上討論,最終才能做出決定。
剛才眾人只是被姬尚的氣場鎮住了,再加上對方一直以來在學院年輕一輩中的威信,眾人下意識就覺得理所當然,直到此刻被陸尋一語道破。
“陸尋,任你說破了大天去,邵立春下毒暗害低階同門的罪名也不可能跑得掉,哪怕是召開院會,他也只能是離開一途!”
姬尚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陰沉,哪怕是他,也不便在剛才那個誅心話題上多聊,因此直接拉回了正題,讓得不少人深以為然。
因為人證和物證都清楚地指向了邵立春,鐘離的煉氣修為又比他低了兩個小段位,而且是下毒暗害,這種事情是學院絕對不能容忍的。
若是邵立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鐘離不聲不響地死掉,那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偏偏今日被當事人直接揭破,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姬尚檢驗出了鐵證。
“三煉法的煉丹手法,應該不能說明什么吧?說不定姬師兄也從某些人手上偷學過呢?”
陸尋也沒有在那些無聊的問題上過多牽扯,同樣直接進入了正題,當他后面一句話出口后,姬尚眼眸之中明顯閃過一絲異光。
只是這個時候姬尚是不會承認自己會三煉法的,那明面上乃是顧夫子的不傳之秘。
若是讓外人知道他也會此道,說不定就會有一些不小的麻煩。
但陸尋這個道理卻是沒有說錯,畢竟三煉法并不是邵立春才會,顧夫子這一系還是有不少人的,更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而將這種煉丹手法傳出去。
“你說得沒錯,三煉法不能當作鐵證,但這屬于邵立春的氣息總不會有假吧,陸尋,此事你又怎么說?”
姬尚看似在附和陸尋之言,但隨之又拋出了一個更加不好解決的事實。
畢竟剛才所有人都能感應得清楚,那枚六品觀想丹上,確實有邵立春的丹火氣息。
“姬師兄這就是明知故問了,難道邵師兄的丹火氣息,不是你刻意偽造的嗎?”
陸尋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聽得他的這個說法,整個交易殿頓時嘩然一片。
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自然不可能想到這一步了。
只是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當陸尋這個說法說出口之后,姬尚身形極其隱晦地顫抖了一下,看向陸尋的目光,充斥著一抹異樣的光芒。
因為陸尋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說到了真相之上。
三煉法是姬尚所偽裝,而這屬于邵立春的氣火氣息,也是他早早就謀劃好的,只是沒有任何人能猜到其中的真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