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仙炸膛的聲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然后他們就看到一片血花飆射而起,寧文忌的那只右掌,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起來。
對寧文忌來說,值得慶幸的是他這戮神機模仿得還不是太到位,因此不僅是發射擊的彈丸威力小了許多,這炸膛的威力也遠不及戮神機。
因此寧文忌被炸掉的只是右掌之上的血肉,骨骼倒是還算完好,但這種狼狽的模樣,讓得他的一張臉上,既是痛苦又是陰沉。
“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會一次就炸了?”
這就是寧文忌這個七品頂尖的機關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在之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對這柄仿制的戮神機,已經有了極深的掌控,這一定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一柄曠世杰作。
可是現實卻是如此打臉,僅僅是用了一次,所謂的弒仙便直接炸開了,甚至都沒有給寧文忌反應的機會。
寧文忌對陸尋恨之入骨,對戮神機也是恨之入骨,因此就算他受了戮神機的啟發,研制出一柄大同小異的機關,也給其取了一個和戮神機毫不相關的名字。
這就是寧文忌用來打壓陸尋機關之術的一個契機。
如果弒仙在今日大放異彩,風頭蓋過了戮神機,甚至傷到了七境圓滿的石蕩,那他寧文忌的大名,必然更加響亮許多。
甚至寧文忌都在想著,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和父君重振旗鼓,拉起一支大軍,再全員配備弒仙,滅掉整個玄陽國,報得當初被滅族的大仇。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有些東西可不僅僅是你玄陽國才有,身為文師學院年輕一輩的機關師第一人,寧文忌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可惜壯志未酬,今日第一次將弒仙搬上擂臺,顯于所有人的面前,就出現了這樣的變故,你讓寧文忌如何接受得了?
手中的弒仙,已經炸得四分五裂,化為一堆沒用的零件,而寧文忌則是盯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掌有些發呆。
呼……
用肌肉夾住弒仙彈丸的石蕩,可不會有那么多的想法,眼看對手發呆,他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直接猛撲而來。
“不好!”
這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終于是將寧文忌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眼見石蕩已經近在咫尺,他臉色倏然劇變,卻是在這一刻心念一動。
只見寧文忌那件衣袍之上光芒流轉,讓得所有人都是想起來,這家伙身上穿的,應該是一件八品法袍。
而石蕩這一拳的力量好足,哪怕寧文忌有著八品法袍擋了一下,整個身子也被直接轟飛,最終飛出擂臺之外,掉落在外間的文師學院陣中。
“哼!”
一道悶哼聲從寧文忌的口中傳出,在其身上法袍黯淡下來的同時,他的嘴角赫然是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明顯是身受內傷了。
這不由讓寧文忌很有些后怕,心想要不是八品法袍擋了那強力一擊,恐怕自己已然被轟得筋斷骨折而死了,又豈能好端端站在這里?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寧文忌被弒仙炸膛引起瞬間發呆的結果,這可真是九死一生命懸一線啊。
畢竟寧文忌是七境踏空境的大修士,就算打不過石蕩也是能飛起來避戰的。
就像之前的魏修遠一樣,飛到天空直接認輸,對方也不能拿他如何。
只可惜寧文忌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機關之術,又想要讓弒仙碾壓陸尋手中的機關戮神機,沒想到最終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僅是弒仙直接炸裂,將他的右手炸得血肉模糊,現在又被石蕩這一拳轟成重傷,這對于寧文忌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打擊。
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勢,更是心理上的創傷,尤其是感覺自己在機關之術上弱了陸尋一頭之后,他更是覺得一口氣憋在心口,得不到抒發,郁悶之極。
“寧文忌,你這機關之術,好像還得再練練啊!”
新月宮這邊,眾人看到寧文忌這副模樣,又豈有不落井下石之理,聽得孔心月沒有絲毫掩飾的嘲諷之聲傳來,寧文忌不由臉色一白。
“噗嗤!”
再下一刻,當寧文忌看到某個黑衣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之時,終于是忍耐不住,直接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他是真的被氣吐血了。
“哼,我就不信那戮神機真是陸尋自己所造!”
寧門的茍情趕緊搶上扶住門主,然后冷笑著反駁了一句,讓得不少人都是微微點頭。
暗道陸尋就算是戰斗力再了得,終究也只是一個六品機關師罷了。
而寧文忌卻是七品頂峰的機關師,一手機關之術,哪怕是那位機關院的院長孔七方也是極其看重。
假以時日,必然能在機關一道上走得極遠。
茍情的話,算是為寧門扳回了一城,畢竟此刻的陸尋,也不會現場制造一柄戮神機給大家看,這些家伙有此誤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陸尋知道戮神機這樣的機關,落入某些大玄王室重要人物的眼中,將是何等的意義,說不定就會對自己生出興趣,那樣就會有更多的麻煩。
如今陸尋的敵人已經夠多了,近的有文師學院的寧門元門,武師學院的折彥,還有大玄王室的兩位皇子。
至于遠的,則有羅幽山這樣的山上內圍仙門,這是陸尋現在還遠遠無法抗衡的存在,因此他不想再給自己樹立強敵。
陸尋根本沒反駁茍情的話,這倒是讓眾人更加堅信那柄威力巨大的戮神機,并不是出自陸尋之手,而是由另外的機關師所鑄。
“接下來……”
擂臺之上的石蕩,目光有些不甘地從寧文忌身上移開,然后掃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某個曼妙身影的身上,充斥著一抹怒光。
被石蕩盯著的這個女人,自然就是當初去大玄王朝邊境,參與劫殺孔心月的最后一人,也是月宮的新任首領:錦嵐。
在擂臺之下迎著石蕩那充斥著怒意的目光,錦嵐心弦狠狠一跳,她的實力還要在魏修遠和寧文忌之下,自然不可能是石蕩的對手。
如果對方真要挑戰她的話,她能不能像魏修遠那般全身而退,都還是兩說之事,這也讓旁邊的魏修遠臉色有些難看。
“算了,老子不打女人,你這女人還是留給孔心月自己處理吧!”
盯著錦嵐看了半晌的石蕩,突然說出這番話來,尤其是最后一句話,讓得文師學院不少人都是心生疑惑。
自當初孔心月退出月宮,錦嵐接手之后,文師學院的人就在猜測這兩位之間,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
而再后來,孔心月竟然加入了陸尋組建的勢力,還建議取了個“新月宮”的名字,這就更讓人意識到兩者之間的矛盾,恐怕是深仇大恨。
現在看來,似乎還和那武師學院的石蕩有些關系,這讓眾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孔心月什么時候和石蕩站在同一陣線了?
要知道武師學院和文師學院的關系一向不是很好,由于每年的文武交流會,雙方的嫌隙越來越深,哪怕是沒有對戰過的天才,相互也看不順眼。
對此孔心月沒有多說什么,對于錦嵐她自然是恨之入骨,有些仇也確實需要自己報才暢快,她相信會有這么一天的。
只是現在的錦嵐有元門和寧門相助,單憑新月宮似乎還不是對手。
更何況因為陸尋這家伙的惹事能力,新月宮的敵人,恐怕還得加上三清會和尚醫盟。
石蕩說完那句話之后,便是直接跳下了擂臺,讓得魏修遠和錦嵐都是大松了口氣,只是他們的心情,并沒有想像之中的好。
接下來的文武交流會,終于是步入了正軌,但是在這正常挑戰之中,卻又透發著一絲詭異。
因為這一天時間都快過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挑戰新月宮的文師天才。
事實上之前陸尋的條件,只是說折彥這一系不許挑戰新月宮的人,其他武師挑戰的話,他是不會管的,這畢竟也是一種難得的戰斗歷練。
可不知為何,這么長的時間過去,武師學院那邊,仿佛是約好的一般,完美避過了新月宮的文師天才,也讓新月宮幾位心情很是復雜。
“這家伙真有那么可怕嗎?”
所有人都是隱晦看向了那個臉色平靜的黑衣少年,他們都能猜出現在這種結果的潛在原因,看來都是被陸尋那逆天的戰斗力給打怕了啊。
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故意如此,若真有人敢去挑戰新月宮的人,這家伙會不會秋后算賬,到時候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因此哪怕是那些武師學院的佼佼者,也選擇了不惹這個麻煩,要知道那可是連初入七境的武師,都有可能在其手下慘敗的存在啊。
一旦被那家伙盯上,說不定就會麻煩不斷,而且對方以下克上,被挑戰的武師還不能拒絕,單單是這一點,就讓人不敢輕易嘗試了。
而就在眾人心中思緒萬千的時候,那個武師學院武極榜排名第二的天才程于修,突然踏前了一步,看向了文師學院這邊的某道身影,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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