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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五十一 不敢茍同

  嘎吱!

  陸尋房間之門打將開來,見得外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大玄皇子玄十三,也是陸尋的至交好友。

  “十三師兄,你不會是一直等在這里吧?”

  陸尋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忍不住問了出來。

  事實上心頭有所猜測,看來這位是有事啊,要不然自己怎么會剛剛出門就遇到?

  “嘿嘿,這次可不是我自己的事,是師父讓我過來的!”

  玄十三一把攬住陸尋的肩膀,讓得后者頗有些無奈,不過聽得對方的話,陸尋也不由來了一絲興趣。

  如今的陸尋,對高遠圣相當感激,那日要不是棋院院長及時出手,他恐怕都死在柳青寒本命飛劍寒月之下了,可以說對方對他有著救命之恩。

  陸尋心頭有所猜測,畢竟高遠圣是上五境強者,如果說對方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話,那或許就只有在象棋一道了。

  “高院長是想找我下棋?”

  陸尋一邊被玄十三拖著朝外間走去,一邊已是問了出來。

  這樣的一幕,讓得新月酒樓那些熟人,都是滿臉的好奇之色。

  陸尋悄悄使了個眼色,一道黑色身影悄然從酒樓之中躍了出來,正是大妖,他這是要保證萬無一失呢。

  “不是找你下棋,是找你幫忙下棋!”

  玄十三這話有些繞,卻是讓陸尋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心想以高院長的棋道造詣,除了自己和大妖,在這學院之內還會有對手嗎?

  “師父這一次的對手,來頭可不小,乃是他在山上仙門的至交好友,他們二位都是愛棋成癡,而且如今都迷上了象棋!”

  玄十三總算是放開了陸尋的肩膀,聽得他口中說出的這一番話,陸尋算是猜到了前因后果,暗道高院長恐怕不是那位至交好友的對手啊。

  “不瞞你說,師父已經連輸三盤了,這才傳音讓我來請你,你要是再不去,他這臉都不知往哪兒擱呢!”

  玄十三雖然說著“師父連輸三盤”,但其臉上卻好像有著一抹幸災樂禍之意,看得陸尋忍不住想笑。

  “對方棋術那么高,就算是我去了也未必能贏啊!”

  陸尋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毛頭小子,更知道高遠圣的棋力,他固然是比對方高出一些,卻也不是下十盤就能穩贏十盤的。

  “哈哈,你只是我的小師弟嘛,哪怕只打個平手,也算是給師父長臉了!”

  玄十三哈哈一笑,總覺得此事頗為有趣,但他所說乃是事實,誰又能想到,一個棋院的年輕弟子,棋力竟然比院長還要高幾分呢?

  “這不是讓我去得罪人嗎?”

  陸尋嘀咕了兩句,心中想著此事的得失,若那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高人,那自己這么扮豬吃虎,若真的下贏了對方,說不定就會惹來一些麻煩。

  “放心吧,師父的好友,又豈會是心胸狹隘之輩?”

  玄十三似乎是猜到了陸尋的心思,接口解釋了一句。

  這才讓陸尋放下心來,暗道自己應該是想多了,高遠圣是什么樣的人,他的至交好友,至少也不會是個卑鄙小人。

  新月酒樓原本就在棋院之內,高遠圣的院落離得也不遠,約莫半柱香時分,陸尋就已經看到那座曾經來過的院落了。

  院門沒關,陸尋能透過院門,看到高遠圣的身影。

  而那張臉上的眉頭,已經是皺成了一個川字形,旁邊還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棋院先生桂東南。

  不過桂東南同樣是眉頭緊皺,似乎是院長的局勢不太好,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一局恐怕已經是輸定了。

  “哈哈,老高,第四局,承讓了!”

  一道爽朗的大笑聲傳將出來,口氣聽起來極為得意,卻是讓對面高遠圣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了幾分。

  “看來這象棋雖然棋路新奇,卻終究比不得圍棋的博大精深,只要摸透了其中規律,自然能戰無不勝!”

  那人的聲音繼續傳出,這樣的話卻是讓陸尋也皺起了眉頭。

  他可不會同意這樣的說法,兩種棋路各有各的優劣,怎么能有高下之分呢?

  看來那老者連續下贏了高遠圣四局,有些得意忘形了。

  事實上這位同樣身為上五境強者的棋道高手,原本跟高遠圣一樣,是精通圍棋的,那也是青玄天下自古以來的棋路。

  縱橫十九道,三百六十一顆棋子,其中變幻莫測千道萬路,很考究一個棋手運籌帷幄的能力。

  但你要說象棋棋子少棋盤小,就遠遠比不上圍棋,那就大錯特錯了。

  區區二三十枚棋子的變化,絕對不會比縱橫十九道差多少。

  原本陸尋是沒有什么好勝之心的,但當他聽到這樣的話時,心頭卻是生出一抹忿忿之意,打定主意要殺殺對方的威風。

  “師父!”

  玄十三已經帶著陸尋走進了院落,而原本眉頭緊皺的兩位棋院高層,在看到某個黑衣少年的時候,忍不住眼前一亮。

  似乎連剛才連輸四把的陰霾,也被陸尋的到來沖擊得消散一空,這二位可是見識過陸尋的棋力,或許可以替棋院扳回一些顏面。

  至于坐在高遠圣對面的老者,目光只是在玄十三身上掃了一眼,便是閉上了雙眼,似乎完全看不上這些年輕弟子。

  “陸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老盧,盧厚照,你可以跟十三一樣,叫他師叔!”

  雖然對方已經閉目,但高遠圣還是將其名字介紹一下,而當“師叔”二字傳進耳中后,此人的雙目卻在此刻又睜將開來。

  “師……”

  “師叔不敢當,還是叫前輩吧!”

  就在陸尋剛剛喊出一個字的時候,對方卻是輕聲打斷,看起來沒有什么火氣,但那拒絕之意已經是昭然若揭,讓陸尋不由有些尷尬。

  “這老家伙就是這個脾氣,陸尋,你別介意!”

  高遠圣站出來打了個圓場,不過他也知道那盧厚照并不知道陸尋的本事,更不知道其棋力驚人。

  如此高人,看不起一個毛頭小子,這才是應有之理。

  “不介意不介意,盧前輩是高人,晚輩怎么敢介意呢?”

  陸尋連連擺手,但是這樣的話出口后,不由讓那盧厚照眼睛一瞇,這小子話里有話啊。

  “是不敢?”

  因此盧厚照直接反問了一句,讓得旁邊的玄十三都是嘆為觀止,暗道陸尋這撩撥人的本事真是天下一絕啊。

  原本盧厚照對陸尋這個陌生的小子是不屑一顧的,沒想到三言兩語之間,陸尋不僅化解了尷尬,還成功讓對方多說了一句話。

  不管盧厚照是不是在生氣或是不屑,這樣總比一言不發直接無視要好吧,玄十三和旁邊二位,可都是知道陸尋的口才的。

  因此這三位自動進入了看戲狀態,反正他們都知道盧厚照的脾氣,就算是陸尋有什么話說錯,應該也是不會較真的,兩者可是差著輩分呢。

  “前輩實力太強,我當然只是不敢!”

  陸尋面不改色,竟然真的解釋了一句,然后又說道:“不過前輩剛才說象棋比不上圍棋,這個晚輩就不敢茍同了!”

  “來了!”

  聽得陸尋這后一句話,高遠圣三人都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這也是高遠圣讓玄十三去請陸尋過來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他們三位其實也沒有把握,盧厚照雖然學象棋的時間比高遠圣短,但在棋之一道上的天賦,明顯是比高遠圣更強。

  這一次盧厚照前來大玄文師學院,顯然是有備而來,看剛才連贏高遠圣四把,就知道他有絕對的把握。

  整個大玄文師學院之中,能在棋之一道上抗衡盧厚照的,高遠圣覺得除了自己之外,也只有面前這個黑衣少年了。

  可是這三位知道,盧厚照卻是絲毫不知啊!

  當他聽到陸尋口中的不同之言時,眼睛瞇得更細了幾分,卻充斥著一抹濃濃的不屑。

  “高兄,這應該是你們棋院的弟子吧,怎么我數月不來,就盡是一些夸夸其談之輩了呢?”

  盧厚照好像不屑于和一個年輕小子爭辯,因此將矛頭對準了高遠圣。

  雖然他不是文師學院的座師,但跟高遠圣是好友,確實有資格如此說教。

  “我覺得他沒說錯啊,你只是下贏了我而已,怎么能肯定象棋就比圍棋要簡單呢?”

  高遠圣微微搖了搖頭,他是象棋和圍棋兩者盡皆精通,就算是下不過盧厚照,但有些東西還是能理解的。

  對方剛才的話,確實是有些偏激了。

  “下贏了你,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盧厚照也是相當固執,聽得他說道:“你若是不服,那就找人來下贏我再說,但我敢肯定,至少這山下王朝,無人能是我的對手!”

  “嘿嘿,那可未必!”

  高遠圣等的就是對方這句話,見得他抬起手來,指向旁邊的黑衣青年,說道:“陸尋只是我棋院的一個普通弟子,若你下贏了他,我便心服口服!”

  “什么?你竟然讓我跟一個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下棋?”

  盧厚照差點直接跳了起來,連看都沒有看陸尋一眼,瞪著高遠圣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總覺得這老家伙是在故意消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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