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今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盡管招呼一聲,老盧替你擺平!”
眼見對面的黑貓已經重新擺好了棋盤,盧厚照忽然轉過頭來,對著黑衣少年高聲說了一句,讓得旁邊幾位都是臉色古怪。
因為他們都知道,盧厚照和高遠圣哪怕是同為上五境,但前者無論是棋力還是實力,恐怕都遠在后者之上。
上五境上五境,也是分為五境的,這對當年實力相當的至交好友,在多年的修煉過程中,已經是漸漸拉開了距離。
只不過兩者初心未變,感情依舊極好。
關于這二位的關系,在山上仙門之中一向都被視為佳話,作為很多人交朋友的信條。
可是此時此刻,盧厚照竟然對陸尋作出了這樣的一個承諾,讓得桂東南和玄十三都是極為感慨,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達到盧厚照這般棋力的強者,想要找一個對手是多么的困難,眼前這只黑貓,無疑就是他找了很久的絕佳對手。
這也不僅僅只是下棋這般簡單,在那些看似簡單的棋路之上,盧厚照可能由此窺得一絲天道。
若是未來有再進一步的可能,那這個人情自然就更大了。
別看對方只是一只貓,但那棋力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地步,盧厚照清楚地知道,想讓這般的棋道高手陪自己下棋,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拿盧厚照自己來說吧,也就是高遠圣這樣的好友,才能跟他下上幾盤了,其他那些低階的棋師若是想要找他下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頂尖棋師自然有屬于頂尖棋師的價值,盧厚照不肯欠人人情,因此當場就還了這個人情。
一個上五境強者的承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任何東西都要更加貴重。
“那就多謝盧前輩了!”
白得這么一個人情承諾,陸尋心情相當不錯,見得他朝著高遠圣說道:“高院長,雖然盧前輩輸了,但那大九連環的解法,還是告訴他吧!”
陸尋投挑報李,讓得高遠圣微微點頭。
這小子沒有得了便宜賣乖,果然不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一輩可比的,這就像是一個修煉了無數年的老妖怪啊。
“這里應該沒我什么事了吧?”
陸尋看了一眼那已經擺開陣勢,開始第三盤的一人一貓,不由摸了摸鼻子,而就在他話落之后,卻是將目光轉到了院門邊上。
“楊沾衣,你怎么來了?”
當玄十三也將目光轉過去的時候,當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院外踱步,卻因為某些顧忌,不敢直接走進院來。
當下陸尋和玄十三朝著高遠圣行了一禮,便是朝著外間走去,他們心頭都有些猜測,這莫不是新月宮又出什么事了吧?
“陸尋,這一次你可得幫幫雷鈞!”
楊沾衣眼神有些敬畏地朝著院內幾大強者先看了一眼,然后轉過頭來的臉上,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憂急,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陸尋心頭一沉。
“雷鈞怎么了?”
說實話,加入文師學院的這一段時間,陸尋很是忙碌,對于新月宮的那些成員也很少去管,現在看來,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此事說來話長,說起來……也是雷鈞自己太蠢,栽在了女人身上!”
楊沾衣的臉色有點尷尬,他跟雷鈞乃是至交好友,當初是唯一兩個加入新月宮的新晉弟子。
由于陸尋的實力越來越強,身份地位也越來越高,楊沾衣和雷鈞都覺得有些跟不上腳步,因此這二人私底下的交情,反倒變得越來越好。
“前不久,雷鈞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名叫梁緣……”
楊沾衣深吸了一口氣,邊走邊說,而當他口中這個女人的名字一出口后,陸尋明顯是看到旁邊的玄十三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怎么?十三師兄認識這個梁緣?”
陸尋注意到玄十三的臉色,忍不住開口問道。
而這樣的問話,卻是讓楊沾衣沒有半點吃驚之色,看來他現在也已經打聽到梁緣到底是何許人了。
“除了你們這些新晉弟子之外,恐怕學院內部,很少有人不知道‘女海王’梁緣的大名吧?”
玄十三臉色依舊古怪,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口氣有一絲鄙夷,同時心中也是頗為感慨。
像梁緣這樣的女人,哪怕在整個青玄天下,應該也不多見吧?
“女海王?”
陸尋瞬間就明白了這個綽號的意義,沒想到青玄天下也有這樣的說法,而僅僅是這個綽號,他便是有些明白梁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了。
“學院之內,被梁緣傷過的男人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傾家蕩產,偏偏對方實力不俗,身后又有月宮護持,加上這種事太過丟人,因此很多人都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玄十三再次解釋了一下梁緣的事跡,也讓陸尋更加明白梁緣的人品和背景,他的嘴角邊上,不由翹起了一抹弧度。
“原來她是月宮的人嗎,那倒是沒有什么顧忌了!”
陸尋輕笑一聲,緊接著便是轉過頭來,問道:“雷鈞是被梁緣騙了嗎?都騙什么了?”
“確實是被騙了,連怒雷國君給他的鎮國之寶‘狂雷珠’都被騙走了!”
楊沾衣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聽得他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狂雷珠被騙,雷鈞也只會咬著牙認了,畢竟這樣的事說出去不太好聽!”
“可是陸尋你應該知道,雷鈞是個什么樣的脾氣,狂雷珠乃是怒雷國的鎮國之寶,吃了這種大虧,他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楊沾衣口氣越來越急促,邊走邊道:“今日一早,發現被騙的雷鈞,獨自一人前去月宮找梁緣,我這幾日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因此就在身后跟著!”
“后來雷鈞進入月宮之后就沒有再出來,明顯是被月宮扣下了,陸尋,以我們和月宮的關系,恐怕……”
這或許才是楊沾衣來找陸尋的真正原因,單憑他一人,可不是整個月宮的對手,更不敢強闖進去救雷鈞,那只會讓他自己也陷進去。
“雷鈞是如何知道自己被騙了?”
陸尋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按理說像梁緣那樣的女海王,行事應該都極為小心,雷鈞又是個大老粗,怎么能這么快就發現自己被騙?
“是我告訴他的,前幾日我無意間看到梁緣和寧門的茍情……”
楊沾衣目光閃爍,而這件事卻是連玄十三也不清楚,讓得陸尋心頭一動,暗道這件事恐怕是專門針對雷鈞的一次陰謀了。
“嘿嘿,真就有這么巧,剛好被你撞見?”
陸尋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聽得他這話,這二位也是終于反應過來,臉色都變得有些陰沉,暗道對方這行事,還真是卑鄙啊。
“哼,我還沒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是先找上門來了,真當我新月宮還是當初那個新月宮嗎?”
陸尋冷哼一聲,然后側頭喝道:“楊兄,去通知心月師姐他們,今日新月酒樓停業一日,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月宮!”
“今日過后,我要讓大玄文師學院,再也沒有月宮!”
陸尋霸氣的言語發出,讓得楊沾衣有些激動,一旁的玄十三眼中也是光芒閃爍,暗道這個家伙,終于是要拿月宮開刀了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某些事終究是隱藏不住的,新月酒樓的提前打烊,也讓很多人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大事,當下都是各方打聽起來。
當一些人看到新月宮各堂所有人,都是浩浩蕩蕩朝著某個方向而去的時候,他們都預感到有一場好戲要開場了。
不少人都是跟著新月宮眾人身后,而當他們看到對方最終的目的地是月宮,而且月宮總部的門口,已經站了兩道熟悉的身影之時,更是肯定了幾分心中的猜測。
月宮,總部大廳!
諸多女性修者分上下或坐或站,而這其中又夾雜著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正是新月宮的雷鈞,一個初入六境的新晉弟子。
是的,在加入新月宮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雷鈞和楊沾衣都已經突破到了六境修士的層次,不得不說這二位都擁有極強的修煉天賦。
只可惜初入六境的雷鈞,孤身一人前來月宮找梁緣理論,無疑是羊入虎口,此刻他口鼻有些青腫,身上氣息也有些紊亂。
很明顯雷鈞在這月宮總部是吃了一些大虧的,而此時此刻,不少月宮女子天才,都是冷笑看著這個不自量力的男人。
尤其是當事人梁緣,更有一抹幸災樂禍。
或許也只有同樣坐在上首位置的副宮主徐優,眼眸之中才閃過一絲不悅吧,畢竟她清楚地知道,此事其實是梁緣不對在先。
可是如今的新月宮,在一些人不滿錦嵐的行事風格而離開,又被新月宮逼著一些人退出之后,剩下的這些女子天才,心性幾乎都是和錦嵐梁緣差不多之輩。
徐優是由于心中的一些執念,一直沒有離開。
可是現在,她對這個月宮無疑是極度失望,再這樣下去,月宮就真的要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