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你運氣不錯啊,竟然能弄到這么多的蛟涎香?”
當許知白回過頭來,故意裝作詢問之色時,然后就看到姬尚言笑殷殷地問聲出口,終于讓他再無僥幸心理。
有些事情,是許知白一直都在擔心暴露的,而那所謂的蛟涎香,他之所以能夠得到,自然就是靠了一些暗中的手段。
偏偏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就是許知白從姬尚的“手中”搶來的。
哪怕是說不上是武力明搶,他也相信這件事一定會讓姬尚不快。
只不過這件事,許知白一直覺得自己做得很隱秘,而且他還在蛟涎香上下了某些禁制,不拿在手上仔細感應,哪怕是姬尚也未必能感應出來。
之前許知白就一直在擔心此事敗露,卻又抱著一線希望,直到姬尚主動提及,他才知道這位盟主大人的感應能力,到底有多強。
“呵呵,運氣,運氣而已,盟主大人想要的話,盡管拿去便是!”
就算明知道已經被對方看穿,許知白自然也是不會當面承認的,因此打了個哈哈,想要做這順水人情,讓對方不再忌恨自己。
“這是知白你的東西,我怎么能不問自取呢?”
姬尚一邊繼續朝前飛去,一邊已是輕聲拒絕道:“技不如人,我輸得心服口服,知白,你要清楚,現在咱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看來如今的姬尚,并不會為了一些蛟涎香,或者說當初的陳年舊事,就跟許知白翻臉,現在的尚醫盟,可正是用人之際。
“盟主大度,知白佩服!”
如此直白的言語,許知白自然是能聽明白,這也讓他心頭的一塊大石落下,要知道剛才的他,已經做好準備要落荒而逃了。
好在事情并沒有發展到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聽姬尚的口氣,許知白也明白了一些東西,畢竟如今的尚醫盟,已然是今非昔比了。
“知白,你實話告訴我,齊廷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前邊的姬尚再次問出一個問題,而這一個問題就讓許知白沒有任何負擔了,甚至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憤怒。
“盟主,此事絕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許知白直接叫起了撞天屈,而且在他心中,此事確實是和自己沒有關系,等下在自己的住院找不出證據,看齊廷那狗東西還有什么話說。
“不是就好!”
姬尚的輕聲傳來,似乎也有著一抹松氣的感覺。
他連當初被許知白坑了一把的事情都可以放下,自然是不想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事,讓尚醫盟再次分裂。
許知白連“發誓”的話都說出來了,姬尚還真就愿意相信此事不是其所為。
煉氣一道是很相信天道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中五境的修士,敢隨便立下誓言。
嗖嗖嗖……
一大片的身影落到一座院落之前,正是尚醫盟眾人,甚至是包括那些想要加入尚醫盟,卻還沒有加入的六品醫師。
他們都想要看一個結果,此事到底是齊廷冤枉了許知白呢,還是許知白真的強搶了齊廷的芥子鐲,或許很快就能見得分曉了。
當眾人看到從天而降的許知白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自信冷笑之時,他們心頭其實都有了一些猜測。
至少在他們看來,就算此事真是許知白所為,齊廷應該也不可能在這住院之內,找出什么證據來,今日最終被打臉的,只能是齊廷。
“許知白,莫說是我冤枉你,今日就讓盟主做個見證!”
齊廷看起來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這里是他最后能證明許知白搶走自己芥子鐲的地方,若是還找不到證據,那他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因為就算是在其他地方找到了芥子鐲,許知白也可以推說全不知情,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他是無論如何不肯承認的。
這樣一來,齊廷當初看到了許知白的那張臉,認定了是許知白搶了自己的芥子鐲,這份仇怨簡直就是不死不休。
而許知白完全不知此事內情,他也肯定自己不是搶對方的那個人,兩者之間各有各的肯定想法,注定了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可以說陸尋這一招釜底抽薪,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齊廷和許知白這對原本就有矛盾的尚醫盟七品醫師,終將走向真正的對立面,甚至可能在某個時候強烈爆發。
“進去吧!”
姬尚自然不會拒絕齊廷的提議,而在他的心中,已經是傾向于許知白沒有做這件事。
對方都差點賭咒發誓了,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跟著三人走進院中的眾人,看著齊廷找了許知白住院中最中央的房間,然后三人聯袂而入,外間眾人都是目不轉睛。
許知白的房間之內甚是簡潔,可是當他這個主人剛剛進入房間之時,卻是有著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房間之內,似乎多了一道隱晦而陌生的氣息。
許知白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甚至那種氣息都微不可聞,可他就是有這樣的一種直覺,這讓他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尤其是當許知白看到齊廷快步走到床前,讓得他看到自己的被子一角,竟然跟自己離開之時有些不太一樣時,眼皮更是狠狠一跳。
“我的房間,肯定有外人來過!”
七境大成修士的記憶力是極好的,哪怕那被角只是移動了半寸的距離,許知白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然后他就看到齊廷一把掀開了被子。
鐺啷!
一道有些古怪的聲音傳將出來,緊接著姬尚和許知白,都是清楚地看到從那被子之中,被抖落出一個圓環狀的東西,當下都是臉色齊變。
“哦……”
一直在門邊看戲的眾人,也是發出一道長長的尾音。
他們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許知白的手腕,在那里,同樣有一枚芥子鐲。
從被中被抖落出來的芥子鐲,呈漆黑之色,而就在下一刻,齊廷已是一個箭步搶上,將那枚黑色芥子鐲抄到了自己的手中。
“許知白,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拿到芥子鐲鐵齊廷,先是感應了一下芥子鐲內的東西,發現一件未少的時候,他心頭先是一喜,然后便是瞪著許知白大喝出聲。
雖然已經拿回了自己的芥子鐲,但齊廷卻不想這樣放過許知白,你這狗東西剛才不是很牛嗎,現在看你怎么辦?
“不……這不是……不是我……”
突如其來的“真相”,差點直接將許知白這個七品醫師都給打懵了,一向頗擅口才的他,這一刻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知白,你剛才不是說此事非你所為嗎?這到底是為什么?”
姬尚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齊廷的芥子鐲他見過多次,這個時候都不用再拿到手中看,就知道那確實是屬于齊廷的芥子鐲,這一點絕對不假。
而且現在人贓俱獲,齊廷的芥子鐲,乃是從許知白的被窩中被抖出來的,這一下就算許知白長了十張嘴,恐怕也難以自辯。
“盟主,你聽我解釋!”
片刻之后,許知白終于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正色說道:“你們想想,若真是我搶了他的芥子鐲,又豈會如此簡單就藏在被子里,我是這么傻的人嗎?”
聽得許知白之言,姬尚和旁觀眾人都是心頭一動,暗道事實確實如此,這藏也藏個隱秘一點的地方,被人一下找到,這還是七品醫師嗎?
“哼,萬一你目中無人,認為沒人敢搜你的房間呢?”
齊廷冷笑一聲,反正他認定了是許知白搞的鬼,無論對方說出什么樣的話來,今日之事要是解決不好,那他就不姓齊。
“實話告訴你吧,許知白,你應該清楚我為何不找別人,唯獨找上你,因為你在搶我芥子鐲的時候,已經露了形跡,我……看到你的臉了!”
如果說之前的齊廷,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而沒有拿出實質證據的時候,恐怕不會有多少人相信,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是不太一樣了。
從許知白被窩之中搜出來的芥子鐲,就是鐵證如山,由不得任何人抵賴。
這個時候再來說自己早就看到了對方的臉,無疑是更有說服力。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是注視著許知白。
人證物證俱在,他根本無法抵賴,可是這位七品醫師的心中,是真的憋屈之極啊。
包括姬尚在內的所有人,都認定了是許知白所為,可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才真正知道,這件事跟他沒有半個銅幣的關系,他就是被冤枉的。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許知白覺得自己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這中間肯定有什么自己沒有想到的細節,自己也一定是被某些人陷害了。
“不錯,是新月宮,是陸尋,盟主,這一定是陸尋的奸計,他是想讓我們尚醫盟再一次分裂啊!”
不得不說許知白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又或者說他知道姬尚最在意的是什么,這個時候提到新月宮,或許就能淡化自己在此事之中的影響。
此言一出,房間內外,忽然變得有些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