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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一十 這就對了嘛

  “說吧,你想怎樣?”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陸尋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可眾人都能聽出其口氣之中隱藏的那一抹暴怒。

  因為他們都知道,陸靈兒就是陸尋的逆鱗,任何人只要敢觸碰這塊逆鱗,就一定會被其列入死亡黑名單。

  只不過寧文忌早就被陸尋視為必殺之人,現在再加上這一樁事,似乎也沒有什么區別,因此眾人的目光,又轉到了水月鏡之上。

  “你應該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吧?”

  寧文忌也沒有拖泥帶水,說話的同時,似乎是將水月鏡轉了一下,那看起來是一座極高極險的懸崖,崖上有一顆半枯的歪脖子樹。

  “斷風崖?”

  陸尋顯然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尤其是那棵歪脖子樹,據說已經存活了數千年之久,是大玄王都附近一處有名的險地。

  既然陸尋已經猜到了地方,寧文忌微微點頭之后,便是伸手在身旁的小女孩身上一拍,后者疾飛而出,朝著那險峻的懸崖飛去。

  “啊!”

  看到這一幕,新月宮眾人都是驚呼一聲,這和他們心中所猜測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啊。

  寧文忌就這么殺了陸靈兒,難道就是想讓陸尋傷心一輩子嗎?

  到了這一刻,陸尋也有些不敢肯定了,失心瘋狀態下的寧文忌,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來,萬一真的想要讓他傷心一輩子呢?

  “呵呵,怕了嗎?”

  水月鏡之中寧文忌,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他自然也能通過子母水月鏡,看到新月酒樓眾人的臉色,這一刻很有些得意。

  而在下一刻,寧文忌似乎是右手手腕微微一動,緊接著那眼看就要落下萬丈懸崖的陸靈兒,赫然是掛在了那棵歪脖子樹上,左右晃蕩了幾下。

  看到這一幕,孔心月等人才大大松了口氣。

  原來寧文忌在陸靈兒身上綁了一根透明的繩子,他們心神激蕩之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看出來。

  “這家伙真是可惡,就是想看我們驚惶失措吧?”

  云心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低罵了一聲,讓得眾人都是深以為然。

  事實上剛才的他們,確實因為陸靈兒的飛出,而驚惶失態。

  只不過寧文忌將目光轉到那個黑衣少年身上,看到對方只是臉色陰沉,卻沒有太多失態之時,他心頭不由有些失望。

  而這樣一來,寧文忌心中的殺意不由更加濃郁了幾分,現在他最忌憚的,絕不是陸尋的戰斗力,而是那遠超常人的心智。

  似乎每一次他們的計劃,都在陸尋的反算計之中。

  對方幾次的將計就計,直接將他們的聯盟,甚至各方勢力,都被搞得土崩瓦解了。

  哪怕此刻看到自己最親的人落于敵人之手,陸尋也沒有太過失態。

  這哪里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簡直就是一個經歷了無數事情的老妖怪嘛。

  寧文忌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的父君落入對方手中,自己一定不可能再做到如此鎮定自若,哪怕是裝肯定也是裝不出來的。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陸尋就要比他強上十倍百倍,和這樣的人為敵,簡直太可怕了。

  只可惜一來寧文忌就算是收手,對方也一定不會放過他,二來有著滅族大仇的他,也不可能輕易放下這一次的機會。

  “寧文忌……”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黑衣少年忽然抬起頭來,仿佛對方就站在他的面前。

  聽得他口中的輕聲,所有人都是豎起了耳朵,哪怕是寧文忌也沒有例外。

  “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將靈兒完完整整送回新月宮,我可以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甚至以后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便不會主動對付你,如何?”

  在所有人側耳傾聽之下,從陸尋的口中,赫然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得他們都覺得有些幻聽了,哪怕是新月宮諸人。

  因為現在的主動權不是在寧文忌手中嗎?怎么你陸尋卻好像才是那個掌控主動的人一般呢?

  如此天馬行空的話語,讓得新月酒樓瞬間變得安靜一片,然后他們就看到水月鏡中的寧文忌先是一愣,繼而臉龐變得極度扭曲。

  “陸尋,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誰在掌控局勢?”

  寧文忌幾乎是咆哮出聲,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樣的局勢之下,對方為何會如此強硬?

  難道這家伙重情重義的性子,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嗎?

  想到這里,寧文忌右手微微一松,然后陸靈兒的身體,就朝著懸崖下方落了一大截,讓得孔心月云心羽等女再次驚呼出聲,看向陸尋的目光都有些幽怨。

  “我求求你,別再刺激他了!”

  幾女心頭這些話并沒有說出來,可他們是真的怕再刺激到寧文忌啊。

  那家伙明顯已經瘋了,為此搭上陸靈兒的性命,也太不值了。

  “寧文忌,你是想要萬劫不復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兩道眾人并不陌生的身影大踏步走進,當先一道正是棋院院長高遠圣。

  這道聲音是高遠圣所發,而其身后還跟著一道氣息磅礴的身影,乃是棋院另外一位上五境強者:桂東南!

  “高院長!桂先生!”

  哪怕是柳三清這樣的絕世妖孽,看到這二位之時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其他人更是躬身行禮,暗道今日之事真是鬧得越來越大了。

  “寧文忌,本院長也給你一個機會,趕緊將靈兒乖乖送回來,否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將你找出來碎尸萬段!”

  這一刻的高遠圣,已經看不出半點平日里與人為善的那種和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度的陰沉和憤怒。

  陸靈兒乃是高遠圣最小的弟子,而且是唯一一個毫無修為的弟子,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是越來越喜歡那個可愛嘴甜的小丫頭了。

  這可不僅僅是因為看在陸尋的面子上,更是陸靈兒自身的魅力。

  像高遠圣這樣的老人,對陸靈兒的感覺,絕對跟對玄十三的感覺大不一樣。

  如果說玄十三算是高遠圣的子侄輩的話,那陸靈兒更像是他的孫女。

  老話所說孫兒繞膝隔代親,再加上陸靈兒身世凄苦,任誰見了,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高遠圣萬萬沒有想到,寧文忌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選擇對陸靈兒下手,他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

  如果不是投鼠忌器,高遠圣恐怕都會直接飛到斷風崖,將那可惡的小崽子直接一巴掌拍死了。

  這個小雜種,敢動我高遠圣的弟子,簡直是找死!

  可惜雙方隔得這么遠,哪怕上五境強者,也根本來不及相救。

  這是寧文忌的有備計劃,他們只能是隔著水月鏡,跟對方你來我往了。

  “嘖嘖,這么看來的話,高院長對這小丫頭的感情,并不比陸尋少多少啊,這樣我就更有信心了!”

  然而此刻的寧文忌,已經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無論是陸尋的威脅,還是高遠圣的威脅,他都是一笑置之,根本不為所動。

  反而是他現在所說的這一番話,讓得高遠圣臉色再次變得陰沉了幾分。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拿一個七境圓滿的小子沒有任何辦法。

  誠如寧文忌所言,他們越是氣極敗壞,就說明陸靈兒在他們的心中位置越重,只要陸靈兒沒死,就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陸尋?”

  一時無計的高遠圣,只能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到陸尋身上,他知道自己年紀雖然比這小家伙大不少,可是心智卻未必比得上。

  如今的高遠圣,自問在棋之一道上,并不是陸尋的對手,既然如此,那在運籌一事上,恐怕也是這個十幾歲的小家伙更高一籌。

  “寧文忌,說吧,你想怎樣?”

  既然硬的不成,陸尋也只能來軟的了,經歷過百世輪回的他,能屈能伸已經算是一種本能。

  為了陸靈兒,一時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這就對了嘛!”

  寧文忌似乎很是享受這樣的一種感覺,這也是在陸尋加入文師學院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占據了上風,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寧文忌,別說這些廢話了,我告訴你,靈兒若是有半點的損傷,你和寧太平,必然會比她凄慘百倍!”

  陸尋黑著臉開口出聲,讓得寧文忌有些不滿,然后他就聽到前者繼續說道:“真以為將寧太平藏起來,我就找不到了?你可別忘了,我跟聽心樓的關系!”

  似乎是能看穿寧文忌心中所想,當陸尋后頭幾句話出口后,那個一直胸有成竹,甚至有幾分瘋狂的文師學院機關天才,臉色終于是有了變化。

  “聽心樓……”

  驟然聽到陸尋說到這個組織的名字,不少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想到了一個傳言。

  那就是陸靈兒九歲生日宴時,在王都新月酒樓發生的事。

  據說當時那位聽心樓在大玄王都的樓主顧鶴通,曾親自到新月酒樓給陸靈兒祝壽,當時消息傳出,讓得很多人都是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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