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霧,本就代表著詭異與不詳,而在鬼霧中,竟然還籠罩著一座古老的島嶼。
那干枯、黑紅的血,宛若從上古之時便存,擁有著駭然氣息,帶著冰冷意味,令人毛骨悚然。
因此,一旦與之碰觸,便代表著沾染了因果,很少有人會活下來,但是楚天沒有辦法。
清靈失聯,龐大觸手砸落,他若不借助此島威勢,無法鎮住這個怪物。
海水翻飛,大浪沖天,大長老神光燦燦,與數位強大的老仆同時出手。
狻猊皮,獸角與大網一同沖殺,終于斬殺了這頭怪物,龐大的尸體橫在水面上,遠遠望去宛若一座山岳。
但很顯然,這種消耗是巨大的,因為這處海域離秘境很近,他們修為被壓制的很厲害。
其中最為強大的大長老,此刻氣喘吁吁,修為透支的很嚴重。
“大長老,楚天落入了那鬼霧中的島嶼!”磯如意衣袂飄舞,出塵脫俗,發絲被海風揚起,眸中靈光燦燦,她在向大長老求救。
“不能冒險,斬殺怪物以兇險萬分,再說沾染鬼霧上的因果,很難活下來,我們放棄吧!”壯碩少年反對。
剩下的人都臉色難看。
誰能想到,出海不利,損失了一批又一批人,十分打擊他們的信心。
“可是他還活著!”磯無敵站出來了。
楚天救了他姐姐,他很不滿壯碩少年的話。
“他才初入鬼霧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磯如意不愿放棄。
“鬼霧存有大因果,海中或許還有怪物蟄伏,若是我們突兀闖入,全軍覆沒怎么辦?進入那片鬼霧中的島嶼,遲早都要死,沒必要再搭上其他人性命!”壯碩少年眸綻寒光,冷聲阻攔。
青火及很多老仆表示贊同。
這種情況下,沒人愿意為了搭救楚天,而陷自己于危機中。
“都別吵了,讓我來看一看!”
大長老呵斥,阻止了眾人,神輝彌漫的臉上射出了兩道金光,在瞬間洞穿了層層霧靄,看到了島上的情況。
楚天還活著,只不過他此刻被大地上一條手骨給抓住,令人駭然的血光,正從島嶼深處涌來。
“他確實還活著,但是離死不遠了,被不知名的兇物當做了食物!”壯碩少年說道。
“走吧,沒必要為了他以身犯險!”青火身旁的老狼還活著,如今也說道。
“大長老,沒有辦法嗎?”磯如意咬牙,晶瑩俏臉上全是不甘。
若不是楚天出手救她,那頭怪獸的觸手可能真的就劈在了她身上,恐怕會如其他人一樣,直接爆碎。
大長老輕嘆,無奈道:“沒有辦法!”
這種東西詭異,漂浮在海面,很難招惹,自上古以來就存在,一直到現在,妖異無比。
帶著不甘與無奈,眾人離去,前往了更深的海域。
壯碩少年與青火對視一眼,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而此時,楚天確實遇到了大麻煩。
這座古老的島嶼確實兇險,地底竟然埋著枯骨,都不知是何時死去的生靈,經過了千萬年的時間,被島上神秘的能量與鬼霧所沾染,重新復蘇。
島嶼深處,一大團血光靠近。
“給我開!”
情況危機,楚天肉身毫不保留的爆發,崩斷了抓住自己的枯骨,腳腕處出現了血痕。
若非他本來肉身強大,普通生靈早就被抓爆了,化作血霧融入了島嶼中。
那地上干枯的血液,恐怕就是誤入島嶼的遇難人所留。
而就在此時,那團血光已經將楚天籠罩,就像是一片血海將他淹沒。
“什么鬼東西?給我出來!”
楚天大聲呵斥,感覺到在血光中,似有著什么東西拂過,又有輕微的囈語聲,好似鬼魅低聲吟唱。
他的身體上符文流轉,星輝彌漫,玄力驚人,想要逃離。
一個嬰兒大小的巴掌印落在了他肩頭,那里的符文頓時如春雪消融。
更加恐怖的是,他的肩膀就好像是被火焚燒了,呲啦一聲,冒出青煙。
血光進一步逼近,壓縮向他的身體。
就在這時,楚天懷中的青銅塊搖晃,似是感應到了什么。
楚天立刻掏出青銅塊,上面神秘的紋路上,光芒一閃而過。
血光一顫,開始后退!
一張張血色人臉若隱若現,就像是人間百態,男女老少,喜怒哀樂各不同。
但是能看出來,這些人的表情都是扭曲與猙獰的,似乎是人在死前拼命掙扎的樣子。
并且,還有一部分血光被青銅塊所吸收,不斷融入內部。
嗡、嗡!
血光像是復蘇了,竟然瘋狂的退去,而楚天手中的青銅塊則似興奮,開始瘋狂吞噬血光,景象有點嚇人。
“嗯?”
楚天一愣,他原本只是以為青銅塊能驅散邪祟,誰成想竟然能散發如此威能,反過來吞噬起這詭異的血光。
滔天的血光,陰冷的氣息,甚至就連那鬼霧,都開始被吸收。
“啊……”
血光速度奇快,倒卷而回,鬼霧中傳來令人悚然的嚎叫,很是瘆人。
大地上,土壤開始翻開,露出密密麻麻的枯骨,像是一座亂墳崗。
“趁你病,要你命!”
楚天環視四周,發現依舊被濃霧所包裹,索性不去思考逃脫,反而沖向了島嶼深處,追殺向了血光。
整片海域都沸騰了,充斥著一股子魔性氣息。血光繚繞,宛若猩紅閃電,壓滿了天穹,大海因它而顫抖。
島嶼停止了漂泊,似乎是數萬年來第一次停下,大地都因龐大地慣性而開裂。
許多枯骨落入大裂縫中,咔嚓作響。
楚天此刻也不怕了,他舉著青銅塊,追殺血光,一路疾馳,狂奔了近乎半個時辰。
青銅塊似無底洞,將血光吞噬了近乎七成,都能看到血光中無數張面孔,都像是要哭了。
“怎么會這樣?”
忽然,楚天不再追擊,剩余的血光也一頓,而后消散不見。
他已來到了島嶼深處,此處愈發壓抑,大地干枯,似一片焦土,黑紅血液積了一層又一層。
枯骨堆積,如大山一般,一座又一座。
血液與枯骨中央,一截斷裂的枯樹扎根,只剩下了一半樹干,樹皮干皺,似很久都沒有被水灌養。
血光正是從斷裂的樹干處散發。
然而,楚天呆滯。
因為在樹干旁,一具尸體趴在那里,身體詭異的扭曲在樹根旁,似乎剛死去,地上鮮血還在冒著熱氣,散發撲鼻血腥。
尸體手指處,一段帶血的字跡,歪歪扭扭,留下了這樣一段話:全死了……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