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木三和方雪松對倆人的斗嘴視若罔聞,一前一后的進了方家大院,眾人則緊隨其后。
剛一踏進院子,鄭木三心中驚咦一聲。自然不是害怕方家會設下陷阱或陣法來暗算自己,而是他神識明顯探查到了一絲陌生的氣息,并且還看不穿那人的修為,只能隱隱約約的察覺感知到與自己不相上下。
“難怪這方家一改態度,原來是有了依仗。”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鄭木三臉上沒有半點變化,鎮定自若。
走在前頭的方雪松偷偷的觀察著鄭木三臉上的表情,見他神情毫不動搖,內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三步并作兩步,率先進入了客廳。只是方家的客廳內早就有一人先到,那人坐在左邊的一張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著茶,對方雪松等人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答應了方家請求,前來幫忙的陳魚。
“前輩,請坐。”方雪松對著身后的鄭木三招呼一聲,待他坐下后,自己才坐在了陳魚的旁邊。其他鄭家之人好奇看著喝茶的陳魚,神色各異。但看長老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鄭木三看著陌生的陳魚,不動聲色的朝方雪松問:“這位道友是?”
“鄭前輩,這位是……”方雪松正準備介紹一下陳魚,卻一時語塞。他雖見過幾次陳魚,但是卻從未得知他的姓名,自是不知如何介紹。
好在陳魚并未讓他難堪,放下了茶杯,主動開口道:“在下姓陳,叫我陳道友即可。”
“是,陳前輩。”方雪松訕笑了一下,兩人修為天差地別,他可不敢真的這么叫。
姓陳?飛快的在記憶里搜尋了一下姓陳的金丹修士,鄭木三一無所獲,并沒有找到與陳魚相似的人物。他不由得瞇起了眼睛,心中提起了一絲警惕。對未知的東西,人的警惕總是要多一些,更何況以鄭木三的閱歷,當然知曉每一個金丹修士都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他思索了一下,才道:“我看陳道友面生,想必是剛從其他地方來的修士吧?”
對于此人的試探,陳魚倒是很大方的沒有隱瞞。這種事情鄭家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也隱瞞不住,點點頭:“在下云游四方,確實來此不久。”
“那陳道友出現在這里是?”鄭木三見陳魚沒遮掩,也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還沒等陳魚回答,一邊的方雪松哈哈一笑:“陳前輩是應晚輩的邀請,來給我方家助拳。鄭前輩,其他的客套話我們也不說了,陳前輩此番代表我方家出戰,與你們鄭家爭那藥園名額。”
方雪松哪里敢讓陳魚與鄭木三多交流?萬一鄭木三給陳魚開出更好的條件,那他方家可要虧大發。畢竟對方同為金丹修士,多半能拿得出打動陳前輩的東西。
陳魚對方雪松的行為沒有反對,輕輕頷首,肯定了他的話。
這樣一來,客廳內的氣氛稍微有了些變化。鄭家的幾個筑基修士臉色都不大好看,本來藥園名額應該是他鄭家的囊中之物,可現在半路殺出了一條攔路虎,如何開心得起來?而方家三妹聞言后,對著鄭屠露出來甜甜的笑容,好不得意。
鄭木三沒有理會小輩們,默默的看著陳魚,淡定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手段吧。不知道友是要文斗,還是武斗?”
“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陳魚饒有興趣的詢問。
“武斗自然是打上一場,分出一個高下。至于文斗嘛,則是點到為止,不傷和氣。”
沉默著思考了兩息,陳魚笑道:“那就文斗吧,在下此番只是為了還方家一個人情,并沒有其它想法。就是不知,怎么個文斗法?”
他話里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想得罪你們鄭家。
聽了陳魚的話,鄭木三神色一松。文斗武斗他都不怕,就怕這陌生修士對自己鄭家有敵意,心懷不軌。云游四海說得好聽,其實就是散修,兩人修為差不多的情況下,他鄭木三怎么會怕?
可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鄭家除了他,再無金丹修士,鄭木三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時刻護住鄭家的其他人。若是對方不要臉,專門偷襲自家后輩,他不累死也要氣死。也是因此,他才提出來文斗武斗的說法。
“既然道友選文斗,剛好我前不久偶得一副棋盤,我們斗棋如何?”
鄭木三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副四四方方棋盤。只見那棋盤上云霧環繞,通體白色,卻無棋子。在場的其余之人均是一震,斗棋?難道比棋藝?這不是鬧著玩嗎?方雪松的臉色一黑,有些難堪,但也不敢貿然插嘴。陳魚則沒有說話,他相信對方拿出這棋盤,自然有其道理。
果不其然,鄭木三將棋盤拋入空中,那棋盤緩緩展開,漂浮在空,化為了一片陸地,有山有海,惟妙惟俏。
眾人見此,議論紛紛起來。
“道友,這棋盤名為生死棋,是上古時候修士取樂的一種小玩意。我也是花了不少的代價,才從一名修士那里換來。”鄭木三邊解釋邊打出一道神識,沒入棋盤之中。
“道友且看!”
話音剛落,只見鄭木三的神識一落入漂浮的大陸后,竟然化為了一個透明小人,面容隱隱有幾分與他相似。
透明小人動了動手腳,赫然開口:“這就是生死棋的效果,化無形神識為有形,具有修士本身十分之一的實力,可以籍此幻化之身切磋,失敗后對修士影響不大,修養幾日就可恢復如初。陳道友,你意下如何?”
小人聲音與鄭木三的毫無差別,甚是奇妙。
陳魚見此心中一動,向夢秋問道:“夢秋,你以前見過這東西沒有?”
被他叫醒的夢秋,神識一掃生死棋,擺了擺手,鄙夷道:“不就是生死棋嘛,以前拿來給低階弟子修煉,或是用來賭斗玩樂的東西,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心神自動過濾了夢秋的鄙視,陳魚望向鄭木三:“道友,斗棋不錯,卻是有些無聊,不如我們添些彩頭?”
鄭木三見陳魚態度不錯,自己也來了些興致,笑道:“哦?不知陳道友想要賭些什么?”
見魚上鉤,陳魚露出來很是憨厚的笑容:“若是我僥幸贏了,道友就把這棋盤給我如何?”
鄭木三聞言,稍微提起了些警惕。這棋盤他得到時間不長,還沒有研究透徹,但也發現了不少的妙用,寶貝得緊,準備開口拒絕。
早就預料到這的陳魚,嘴唇微動,當著眾人的面神識傳音給鄭木三。
“這……,道友可是說的真話?”鄭木三驚訝出聲,連神識傳音都忘了用。
客廳里的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陳前輩許諾了何物,竟然讓一名金丹修士都為之失態。
陳魚微笑著點頭,沒有說話,更顯得神秘莫測。
猶豫再三后,鄭木三才用力點頭:“好,那就依道友所言,在下賭了。”
“不知道這小子有什么底氣,竟然敢拿進階元嬰期所需的靈草做為賭注。但眼下他第一次接觸生死棋,而老夫在這棋盤上花了不少時間研究,定然比他多了幾分把握。”這般想著,鄭木三神色也漸漸恢復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陳魚淡定的看著對面鄭木三,隨手打出一道神識進入棋盤之中。隨即,一個透明的人影也出現在漂浮的大陸內,相貌與陳魚有幾分相似。
兩個虛幻小人,飛在懸浮大陸上,相對而立,氣息不相上下。下一刻,兩個小人同時動了起來,均是對直沖向對方。生死棋盤幻化的神識小人有修士十分之一的實力,只是不能幻化法寶等外物。因此大陸內陳魚和鄭木三神識幻化的兩個小人,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纏斗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腳,氣勢磅礴。
忽然,鄭木三一記開山掌劈下,掌風驚人,還未近陳魚身,他身邊的大地就下陷了幾分。被掌風拖住,閃避不及的陳魚只能選擇硬抗,雙手握拳交叉著擋下這一掌。轟的一聲炸響,他雙腳沒入了泥土半截,地面更是龜裂開來。
抗住了這一擊的陳魚,透明的臉旁上也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內心暗道:“這生死棋盤,果然奇妙。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雖然不能幻化法寶,但功法和法術卻是無礙,此物,我勢在必得!”
之前在聽了鄭木三介紹生死棋盤的那一刻,陳魚心中對著棋盤就有了不少猜想,而現在實際體驗一番下來,慢慢的印證了心中所想。
生死棋平能幻化修士十分之一的實力,且只能在棋盤內才有用,在對戰上作用不大。不過此物用來修煉功法和法術,卻再合適不過。就算是修煉失敗,也只是損失一些神識,與真正的修煉失敗的反噬比起來,不值一提,是修煉功法和法術的絕佳寶貝。而且,陳魚修煉封雷絕本就危機萬分,這生死棋盤對別人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對他來說則是一件保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