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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平身

  “耶拓先鋒,你立刻帶所有跟隨出來的吞月卒將這林子附近靠近溪流往谷外出去的地方守住,剛剛我感覺這林子里有仙力波動,一定是有人族仙道的修士潛入到咱們地盤來了!”

  從那側山窟石崖上朝著這邊沖出來的一隊犬妖族人中,有個身形魁梧,銀發硬如鋼針的老者口里如此吩咐喊道,這位跟隨在白衣美婦秋觀夫人身后的老者正是犬族掌管吞月卒兵符的統帥將軍,白骨。

  星河剛剛在誤殺了小藕人后趕回洞窟帶來的這一隊犬族之中,有不少是未化作人形的族人,但是這些未化形的犬族卻并非普通俗世常見的柴犬家狗模樣,而是一頭頭體型碩大如牛犢,肌腱鼓脹發達得可怖的妖犬,吞月卒!

  這種畢生以犬族原始模樣生存的戰卒,從小便要接受嚴苛的陣法淬體,和實戰搏殺,個個生得獠牙畢露,如同兩柄歷經無數次淬煉的寒光短劍,它們力大無窮,奔騰如飛,周身上更有符甲狀的玄青色妖甲在不停游走,如血液般與周身自由流淌,于戰斗中可在極快的速度內流轉妖甲,抵御敵方的攻擊法器和術法,個個攻防無匹,兇悍至極,它們曾經是吞月國在北蟒叢洲攻城掠地的無雙勇士!

  白骨將軍一聲令下,身側跟隨著的雄健青衣漢子立刻帶著數十個跟隨而來的吞月卒往林子兩側的外圍分布包去。

  “娘親!就在這里!我把那勒碎后的小妖怪的尸體埋在那藥材堆里了!”

  到了林中,星河指著遠處的火堆,口里大喊著,仿佛邀功取寵的小孩,沖在最前邊,拉著秋觀夫人來到熬藥的地方,卻發現地上已經只剩下了一堆被扒拉得四散凌亂的藥材。

  “咦?剛剛我明明把那棒棒小妖怪埋在這里藏起來了的!怎么現在這堆藥材被弄得散開了!小妖怪的尸體呢?”

  星河錯愕的彎腰蹲在地上,胡亂的在藥材堆里攪弄了幾圈,仿佛是懷疑那被肢解成塊的小藕人分散藏起來了似的,依然不停的彎腰趴在地上四處細查。

  白骨將軍看一眼地上的藥材堆,明顯有被人拋開過的痕跡,再環顧一眼四周,越來越黯淡的林子里并沒有什么妖怪尸體,他轉身對白衣婦人說道,

  “夫人,屬下猜測,應當是有人潛入了這里,剛剛將那公主口中所說的妖怪尸體帶走了。”

  秋觀夫人沒有搭話,目光卻是一直盯在地上的藥材堆上,凝眉不解,她忽然彎腰抓起一把藥材,起身攤開掌心看了看,神色大變,白骨將軍也注意到了她手中拿的藥材,他記得藥方是族中的一位從北莽叢洲吞月國宮廷中跟來的老御醫開的,寫這方子時當時他也在場,親眼見到那位長者只寫了兩味藥,各取十二斤,但是這一地的藥材中,少說也有七八味藥材混雜其中,哪里是他們要的用來斂神龜息的藥物?

  “藥弄錯了!”

  秋觀夫人錯愕的詫聲低呼,接著有些氣憤的將手中藥材一把撒在地上,陡然想起來在藥鋪里取藥時,那個調戲她的小廝也在買藥,當時她為了不節外生枝,一直在回避那色狼小廝的戲弄,只想早些拿到藥材離開藥鋪,未曾攤開袋子看一眼,藥鋪子里的老醫師當時心思也不在這上面,多半是只想著將她二人打發走,以防在藥鋪子里鬧出亂子,莫不是她走得太倉促,和那小廝互相拿混淆了?

  “娘親!我剛剛真的把那小妖怪埋在這里的!可是它現在不見了!我沒有騙你!”

  星河在地上扒拉了一通,連那棒棒妖怪的綠帽子,綠裙子都沒有找到,頓時著急得有些想哭,她從地上站起來,跑到秋觀夫人身前,仰著頭拉著秋觀夫人的手,生怕娘親誤會自己是個小騙子,趕緊解釋道。

  秋觀夫人嘆口氣,揉了揉星河的腦袋,將小女孩兩個疊藏起來的毛茸茸的小耳朵也從烏發里揉了出來,她聞言,苦笑一聲,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失落情緒,安撫女兒道,“星河乖,娘親知道你沒有騙我,那妖怪的尸體應當是被人取走了。”

  星河瞪著眼睛,微微有些錯愕,遲疑片刻后,帶著哭腔道,

  “娘親,那個小妖怪會不會變成鬼來找我報仇?畢竟是我用繩子不小心勒碎了它……”

  白骨將軍朗聲笑著道,“星河小公主別怕!白骨爺爺在,那小妖怪就算變成了鬼妖,只要它敢來咱們漓浪山,白骨爺爺我見了直接一板斧給它給劈得魂飛魄散!”

  星河紅著眼,抬頭望著白骨將軍,頓時心中稍稍有了幾分安全感,趕緊擦干了眼眶,破涕為笑感激道,

  “謝謝白骨爺爺!我等會兒給你也熬一碗藥湯!保證今晚那些人族壞修士來了,用什么陣法也不能將白骨爺爺你逼出來!”

  “星河,這藥湯不用熬了,藥材不對,娘親買的藥材被壞人掉包了。”

  秋觀夫人立即低頭對星河解釋說,看來剛剛這小女孩趴在地上一直在專心焦急的找那棒棒小妖怪尸體的蹤跡,沒有聽到她和白骨將軍的對話。

  說到這藥材弄錯了的問題,在場的白骨將軍和跟隨出來的幾位族中修為較高的長者又是一陣焦慮。

  “夫人,今晚沒了這預先計劃的湯藥輔佐,該如何讓那些未能化形成人,修為不足的族人在外來修士們的敕神大陣中安穩躲避?”一位族人忍不住將大家心頭的焦慮問了出來。

  秋觀夫人凝著眉頭,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看來她也不知該如何幫助族人躲過今晚這一劫了。

  難道真的只有硬著頭皮應戰?

  還是為了保全族人安危,直接當著前來的所有人罵他金仙門背棄信義,是否真要違背當年三教兩族的約定!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自己也將當年那些僅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全都公之于眾了么?

  秋觀夫人心頭為難,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保全族人了。

  白骨將軍轉過身對身后跟著的幾位族人道,

  “諸位勿要多慮,事已至此,再到漓浪城亦或者是周邊城中去買藥也是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只能先處理好眼前的麻煩,剛剛應該不止我一人感受到了這林子里有仙力波動,但卻是一閃而過,想來那些潛入進來的家伙不會逃出多遠,這林子外面已經被吞月卒看守包圍,咱們先把這些剛剛藏起來了的人族修士抓出來再說!”

  林中暗處,李在下和雯雯完全收斂了神息,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他們知道這群犬族的耳朵異常靈敏,即使是抿著嘴說話,此刻恐怕也極容易被聽見動靜,只能一動不動的遠遠觀察傾聽著林子里的犬族人談話,一邊細細分析誰才是它們中的頭領。

  當李在下聽見那黑衣服的小女孩仰頭叫那下午在漓浪城藥鋪子前遇到過的白衣翹臀美婦人作娘親,而另一位身形魁梧,銀發如針的粗蠻老人又稱呼小女孩作公主,他很快確定了那買藥的婦人其實便是漓浪山犬族如今的核心人物。

  死在困仙蕩的吠萬穹既然是犬族的老國王,這小丫頭又是公主,難道那條可憐的老狗王是這小女孩的父親?

  但是細細一想也感覺不太匹配,這孩子年紀尚幼,吠萬穹在那大陣隱蔽掩藏后的偏僻之地守著地祖魔龍的墳墓已經一百年時間,在為仙、神、武三教看守秘密的這一百年里,那位俏麗年輕的白衣婦人是絕不可能去到困仙蕩隱藏在大陣后的地祖龍墓的,畢竟這等秘密之地,絕不是為了讓你看墓的喪國犬妖能過上夫妻生活而隨意讓家屬知道龍墓的方位,如此說來,那老國王應當早已讓位給了族中后輩,這小女孩是現任犬族國王的孩子?

  要將那玉牌交給犬族,勢必要交給現任的國王手中才最為可靠!但是此刻為何不見那“國王”現身此地?

  李在下咂舌嘆氣,心里發著牢騷,你這犬族也沒有多少強盛勢力,都流落到躲在大山里茍延殘喘了,現任國王遇見外敵入侵的危機時竟還不現身來現場指揮?

  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李在下正在凝眉不解,身側雯雯聽說那犬妖婦人藥材拿錯了,今夜無法靠著湯藥幫助未化形成人修為不足以自己斂神龜息的犬族在大陣下藏匿蹤跡,不經再次扭頭,開始對李在下刮目相看,并且悄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果然,師父大人判斷得沒錯,那藥材是犬族用來幫助躲避今夜金仙門的圍剿的!

  看來它們早已知曉了今晚金仙門會進入漓浪山。

  只是一個之前十余年吃了多少個綻仙境散修,以及無數普通鎮民的食人妖族,怎會一聽到修士來除妖,便早早買安眠藥躲洞窟里去睡瞌睡,靠著龜息來躲避?

  這還有一點食人大妖的豪橫氣概么?!

  雯雯皺著眉頭,心里不解,她聯想起之前師父大人說如今還未能真的確定那傳言中的漓浪山食人大妖便真是犬族妖怪的事情來,難道真不是這些犬族吃了那些來山中除妖的散修和人族?

  她忽地沒來由的聯想到了中午在楊夏之郡守府上結束商談后,在南城閑逛時,她發現的那些商鋪民宅前的虎形石像,當時她便覺得那些石像有異,一般門宅前都是石獅子護院辟邪,而南城王虎的那些家業前擺放的,卻盡是些老虎。

  可能,這一代還有虎妖?雯雯心中暗暗推算著。

  遠遠暗中分析了一番犬族中的人物勢力后,李在下已經蠢蠢欲動,心想你們那耍威風擺架子的“國王”既然不現身,那我就只有第一時間在你們面前表明來意了,畢竟犬族的公主與她娘親也在此處,應當沒人能吞掉了那面玉牌,而且那白衣婦人之前在藥鋪子里轉身與他對視過一眼,對方眼中并沒有邪魅的神色流露,看樣子應當是個可靠的犬族頭領人物,李在下正準備擇機站出來現身,忽地那黑衣服小丫頭憤憤道,

  “娘親!一定是將那四個小妖怪放在你藥袋中的人將咱們給族人保命的藥物掉包了的!這些被換了的藥材很可能是毒藥!那些金仙門的壞人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將咱們犬族用藥物毒殺了!”

  小女孩想來是興師動眾的帶著族人來,卻沒有找到自己之前說的那小妖怪尸體,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氣只能往把“棒棒妖怪”尸體偷走了的李在下身上撒,此刻喊話擲地有聲,此話一出,在場的犬族頓時一片嘩然,大家皆都認為極有這種可能!

  “這樣說來,剛剛在這林子里動用仙力的那人族賊子很可能是來驗看我們是否已經服下這毒藥的惡賊,是背信棄義的金仙門派來的混賬!”

  白骨將軍惡狠狠的朝地上唾了一口,氣憤難耐的啐罵。

  遠處剛剛欲起身的李在下僵在了原地,心道一聲這小丫頭到底是心思細膩,還是心理黑暗?無論如何,他是嚇得立馬打消了此刻出來表明身份,傳達吠萬穹口信,用玉牌交換解開妖丹上血咒的舉措,此刻這些家伙正在將他往最壞的方向設想,他若是站出來,肯定討不了好處。

  秋觀夫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藥材不是被人族修士調換了的,應當是在藥鋪里,出的錯,當時……我遇到了些麻煩,走得太急了。”

  當著族人和女兒的面,秋觀夫人說得很含糊,她未把遭遇小廝調戲的實情說出來。

  李在下暗中松了口氣,轉過身正準備招呼雯雯出來,忽然卻看見身后黑暗中有兩團幽靈似的火光正瞪著他!

  “汪汪汪!”

  一陣狂吠聲朝著李在下和雯雯二人瘋狂大聲的吼叫起來,一條小狗從背后的黑暗叢林中躥出,齜牙咧嘴。

  “是阿弟!阿弟發現了壞人!”

  林子里,眾人臉色驟變,星河第一個指著不遠處的林子里大聲喊了出來。

  “花月!別莽撞!快離開!”

  秋觀夫人嘴里焦急喊道,一邊與白骨將軍二人已在第一時間縱身朝著小花狗狂吠的地方全速奔躍而去,白骨將軍修為最高,速度更快,當秋觀夫人落在大樹前時,老者已經雙手高舉兩柄白骨斧繞到了樹后另一側。

  “住手!”

  老者手里的斧子正欲抓住機會從后劈下,秋觀夫人立即喝止。

  “原來是你們?”

  秋觀夫人認出了黑暗中高舉雙手,一臉諂媚似假笑的李在下,和背過身仰頭戒備著頭頂白骨斧子的雯雯。

  “夫人你認識他們?”

  白骨將軍暫時放下了手里的白骨斧,老者曾在北莽叢洲為吞月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數千次,敏銳的嗅覺讓他早已洞察到了少女手指尖捏著的那一根小小的蟠龍簪花并非普通法器。

  “是朋友!嘿嘿嘿!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來害你們的壞人!大家是朋友!你看我,兵器都沒掏出來,哪里會是來害你們的壞人?”

  李在下趕緊不慌不忙的嘿嘿笑著說道,他鼓脹的胸口上,還掛著一只后腿不停在他肚子上猛蹬,前腿不停在他胸膛上掄捶的小花狗,花月嘴里同時發出嗚嗚的兇吼,死死咬著李在下的衣袍不愿意松口,小家伙感覺這個此刻對著自己娘親一臉媚笑的小白臉咬起來口感真怪!居然卡蹦脆!關鍵是這人被咬了,怎么跟個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感受到被它利齒攻擊后的痛苦樣子!

  難道是我修為太弱?傷害力不足?

  小花狗心底頓時升騰起一陣挫敗感,和姐姐一樣爭強好勝的它,怎能接受此等在娘親和白骨將軍注視下掉面子的境地,憤怒之下更加加快了“拳打腳踢”的速度。

  李在下暗暗咬牙,狼狽的忍受著這小花狗懟天懟地怒懟他的電動馬達腿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拍,臉上一直保持著和善而僵硬的濃笑,高舉象征追求和平的雙手。

  秋觀夫人在小花狗頭上撫了撫,把花月從李在下身上取了下來,

  “阿弟別氣,到姐姐這里來。”

  星河把小花狗接了過去。

  “汪汪汪!”

  小花狗不依不饒,還在朝著李在下狂吠。

  “什么朋友?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從藥鋪一路跟蹤我到了這里?是不是金仙門派你們來刺探我族中情報的!”

  秋觀夫人厲聲問,將小兒子從對方身上取走了后,她才放心大膽的手中催動起了妖力,準備隨時出手,李在下忙不迭的解釋道,

  “什么金仙門?我和金仙門一點關系也沒有!這位是我徒兒,我們兩人只是兩個游歷江湖不知名的散修!只不過昨夜路過某處大山,遇到了一位奇人前輩,受他所托,要我前來這里找吞月國犬族之人,替他轉交件東西!”

  和金仙門半絲關系也沒有?

  雯雯聞言,忍不住偷偷扭頭看了一眼李在下的臉龐,師父大人一臉義正言辭,說起出賣師門的話來時,眼角居然都不眨一下?小丫頭暗中吞了吞口水,頓覺自己和師父大人比起來,果然還是差得極遠,除了修為術法方面,自己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向師父大人學習的啊!這就是他引以為豪的隨機應變么?反正此刻若是換成她,是絕對說不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的,甚至連高舉雙手這樣新奇的投降姿勢也做不出!

  大山?

  奇人前輩?

  受人所托?

  轉交東西?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訝異了起來,李在下的這句話果然立竿見影,這些犬族人已經很快聯想到了那位已經遠離族群,孤獨為奴的看墓人,當年叱咤北蟒叢洲半個大陸的老國王!

  秋觀夫人手中凝聚著的仙力漸漸消散。

  “轉交什么東西?”

  李在下看著秋觀夫人問道,“你們現在的國王在哪兒?我只能交給他。”

  秋觀夫人眼神閃了閃,“那位托你轉交東西的前輩,沒有告訴你,現在的犬族已經沒有國王了嗎?”

  李在下凝著眉頭,心中暗道原來如此,他搖了搖頭,“昨晚情況緊急,他未來得及詳說,你們這里,現在誰的職權最高?”

  一側一直未吭聲的白骨將軍忽然道,

  “我掌管吞月卒的兵符,是吞月國現在唯一的統帥將軍,這里……”

  幾位跟隨來的族中長者和秋觀夫人扭頭看著突然搭話的白骨將軍,老家伙的語氣忽然頓了頓,話鋒一轉,

  “這里不過大家一向都是以這位秋觀夫人馬首是瞻,她是當年萬穹國王之子,墨林皇子的夫人。”

  這老家伙剛剛是想仗著執有兵符僭越權威?不過當大家目光投向他時,前后反差又如此巨大,看來還是這位皇室嫡系的妃子在族中最有威望,難怪到漓浪城買藥這等危險差事都是親力親為!

  李在下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了一枚血紅色的剔透玉鑒。

  玉牌在昏暗的林中閃耀著奇異的光芒,當看清玉鑒的瞬間,眾人的臉色頓時劇變,六七個犬族人在錯愕驚訝過后,齊刷刷的朝著李在下跪拜了下去!秋觀夫人和白骨將軍也一并如此!眾人口中齊聲喊道,

  “血月緋天,萬妖俯首,犬族為王,敢吞星月!”

  黑衣小女孩第一次面對這種突然對陌生人下跪還念族中每逢月圓之夜便要念叨的祭詞的陣仗,有些摸不著頭腦,嘴里一邊念著,眼神一邊懵圈的偷偷環顧四周,發現幾個大人長者全都額頭貼地的匍匐在地,實在詭異!

  小花狗蹲在在地上,兩只肉乎乎,毛茸茸的前爪顫顫巍巍的將合未合,極其糾結,它想跟著汪汪汪念祭詞,但是看跪拜的那位又是那個不給它面子,“胸肌”異常發達的小白臉,花月又猶豫不決了起來。

  李在下和雯雯懵圈的面面相覷,錯愕的低頭看著跪拜在地上的幾個犬族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感謝儀式也來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吧。

  李在下見眾人跪在地上長久未動,囁嚅了一下嘴,嘗試著道,

  “平身?”

  雯雯忍不住掩著嘴在一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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