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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發生了甚么事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撒入房間里。

  宋以晨緩緩睜開雙眼,喉嚨和嘴唇感覺一陣干澀,沒有做過多的掙扎,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肩膀也因為一整晚都保持著一個姿勢睡覺而十分酸痛。

  她微微動了動,頓時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掀開蓋在身上的單薄杯子,發現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幾件,一點都沒有變化。

  于是腦袋里下意識地開始回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記憶只停留在最后和王驀然分別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放下手在床上摸索了一陣,總算是找到手機,按了幾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已經電量耗盡。

  她將手機插好充電器,然后猛地跳下床去,頓時眩暈感洗禮,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板上。

  晃了晃腦袋,勉強找回失去的平衡感。

  宋以晨踩著脫鞋扶墻走出房間。

  客廳里韓非羽似乎早早就已經醒來,正在忙碌地打掃著衛生,看見宋以晨一臉迷茫地走出房間,下意識地說道:“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呢。”

  宋以晨那張精致的臉上看起來有些蒼白,似乎還沒有完全從酒勁里清醒過來,只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然后就貼著墻邊慢悠悠地走進洗手間里。

  關上門,下一秒就從里面傳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嘩嘩作響。

  韓非羽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后又繼續開始打掃衛生。

  陽臺正中間放的那盆小蘭花今天還沒有澆水,還要給花臂大哥更換貓砂,雖然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時,甚至可以說有些枯燥無聊,但韓非羽卻依然樂此不疲。

  有時候生活就是如此,單調而又乏味,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波瀾壯闊。

  半晌過后,正蹲在地上給花臂換貓砂的韓非羽,只聽見身后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回過頭看去,恰好瞧見宋以晨從里面走出來。

  她在經過一番洗漱之后和剛剛比起來好像徹底換了一個人一般,神采奕奕滿面春風。一路走來歪著頭不停地用毛巾擦拭著散落垂在身前的濕潤長發。

  “干嘛呢你?”

  宋以晨好奇地問道。

  韓非羽感覺雙腿有些發麻,不由自主地諾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姿勢。兩只手上都帶著塑膠一次性手套,抓起一把黏糊糊的貓砂,攤開給她看,同時說道:“和面呢,晚上準備要吃貓砂味的蛋糕,要不要一起?”

  “噫~”宋以晨皺起小鼻子,趕忙躲得遠遠的,嘴上還無比嫌棄地說道:“滾蛋吧,韓狗狗,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你懂個錘子!”

  韓非羽語氣不屑地說道,隨后發力握拳一捏,再攤開手掌時,掌心已經出現一個圓圓的灰色大丸子。

  “看!曬干了還能做手串呢?要不要一個?八折優惠!”

  宋以晨:“……”

  眼看著韓非羽一臉興奮的表情,好像越玩越高興,一口氣捏了七八個“丸子”,她便不留痕跡地又向后撤了幾步,生怕被韓非羽塞幾個到手里。

  實在是要命!

  韓非羽捏好丸子以后,身邊的花臂大哥還好奇地過來嗅了嗅。

  花臂也許是因為在其中發現它自己的味道,蹲在不遠處,眨著眼睛朝韓非羽喵喵叫了兩聲。

  “我跟你說,這玩意做手串真的行……”

  韓非羽興沖沖地轉過頭,卻發現宋以晨已經不再客廳,回到房間里去了。

  他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緊接著動作麻利地貓砂換好,從地上站起身來,摘掉手套丟進垃圾桶里,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突然間發現什么似的回過頭看去。

  身后他剛剛走過的地方,肉眼可見一個個漆黑的腳印。隱隱約約還有水滴在地上沒有徹底干掉。

  “啊啊啊!”

  韓非羽瞬間就明白了,氣惱地在原地跺了幾腳,大喊道:“宋以晨!你能不能不要在客廳里擦頭發,還到處亂晃,搞得地板上都是水知不知道?!”

  “???”

  沒有收到任何回答。

  只不過房間門悄咪咪地打開,宋以晨的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賊眉鼠眼地朝客廳里四下打量,視野所及之處除了蹲坐在地上的花臂,并沒有看見韓非羽的身影。

  “奇怪,人哪去了?”

  宋以晨有些心虛地自言自語,正打算走出房間,低下頭卻發現韓非羽出現在右側視野的盲區,雙手抱肩杵著拖布桿,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臉色漆黑。

  宋以晨頓覺大事不妙,眼睛一轉就打算躲回房間里裝死,可是韓非羽怎么可能讓她輕易逃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從房間里拽出來。

  “妖精,哪里逃!”

  韓非羽冷然一笑,然后把拖布塞進她的手里,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給爺把地擦干凈咯,不然沒有你好果汁吃!”

  “……”

  手握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拖把,頭發也已經是半干的宋以晨,站在房間門口撇撇嘴,似乎覺得這樣還不解氣,于是乎對著韓非羽轉過去的背影,豎起一根中指。

  韓非羽猝不及防地突然轉頭。

  宋以晨立刻收起手勢,挺直小蠻腰,扶著拖把假裝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韓非羽宛若察覺到什么,不覺瞇起眼睛,斜睨著她。

  宋以晨則是不甘示弱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與之對視。

  “哼哼~”

  兩人很有默契地從嗓子里發出聲響,互相嫌棄地各自扭過頭去,開始做各自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

  韓非羽抱著吉他重新回到客廳里,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大咧咧地岔開腿向后靠去。

  “腳丫子拿一邊去,礙事!”

  正在思考“人生哲學”的韓非羽,耳邊突然響起宋以晨的聲音。

  至于他在思考的是什么“人生哲學”,狗日的憨批作者說他也不知道。

  反正韓非羽就這樣在沙發上半躺著,歪著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正認真拖地的宋以晨,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拍了拍掌,說道:“加油,好好干!”

  “呀呀呀,韓狗狗,我打死你!”

  宋以晨聞言立刻像是一頭炸了毛的貓,瞪著眼睛望向她,作勢舉起拖布就要甩過來。

  韓非羽則是滿臉的不以為然,然后不留痕跡地收起腿,嘴上叼著煙,輕輕地撥動吉他琴弦,開始輕聲哼唱。

  “傍晚六點半下班,換掉藥廠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幾瓶啤酒。”

  宋以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卻只聽韓非羽繼續用奇怪地強調唱著。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云層深處的黑暗啊,淹沒心底的景觀。”

  這什么鬼歌?

  聽過之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以晨不知不覺放緩拖地的動作,在心里想到。

  “一萬匹脫韁的馬,在他腦海中奔跑。”

  “……”

  還沒等韓非羽唱完整首歌,宋以晨就已經忍受不下去了,急匆匆地拖好地之后,將拖把放回原位,快步走到正一臉沉醉的韓非羽身邊,阻止他那“深情而又動聽”的表演。

  宋以晨雙手叉在腰間,鼓著包子臉,說道:“韓狗狗,你快給我住口!”

  “嗯哼?”

  吉他聲消失。

  韓非羽挑了挑眉,抬起手抹了一把頭發,發現腦袋盯著的這一碗“面條”,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奶奶滴,傳說中的發膠手果然不是那么好練成的。

  “宋老師,剛才發生了甚么事?”

  韓非羽手里夾著還剩下一半的蚊香,一張嘴仍舊是讓人疑惑不解的古怪強調。

  (▼皿▼#)

  宋以晨慢慢地放下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胸口清晰可見地在起起伏伏。

  沒有說話,也沒有直視他。

  但韓非羽卻依舊感覺到一股近乎實質化的冷氣在周遭凝結,當即暗叫一聲糟糕。

  這駕駛……

  宋老師難道要施展她的絕學——金剛大搗錘?

  不好,快撤!

  韓非羽立刻毫不猶豫地抱起吉他,腳底抹油,先回房間里避避風頭!

  說時遲那時快,等宋以晨抬起頭時,只剩下從空中飄落的煙灰,眼前已經不見韓非羽的蹤影。

  “算你跑得快!”

  宋以晨一連沒好氣地哼哼了幾聲,然后也踩著脫鞋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沖進去將近一半的電量。恰在此時有聲響隱隱約約從隔壁的韓非羽屋子里傳來。

  她拔下手機充電器,走過去趴在虛掩的門前偷偷向里面張望。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啊?”

  韓非羽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立刻停下手勢,翻著白眼說道。

  “當然見過!”

  宋以晨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旋即繼續說道:“這不是沒見過丑的嗎?”

  韓非羽臉色發黑,板著臉嚴肅地說道:“宋飯桶,我勸你好自為之!”

  別以為會金剛大搗錘,爺就真的怕你!

  與此同時,宋以晨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走進韓非羽的房間,徑直走到他的床邊坐下,和電腦前的韓非羽四目相對。

  幾秒種后,宋以晨率先開口。

  “繼續彈啊,怎么不彈了?”

  “累了!”

  “快點,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

  宋以晨突然學起韓非羽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一瞬間讓韓非羽有些措手不及。

  阿西吧!可惡!

  韓非羽瞪了她一眼,然后低下頭開始撥弄吉他。

  “將這樣的感觸,寫一封情書,送給我自己。”

  “感動得要哭,很久沒哭,不失為天大的幸福。”

  “將這一份禮物,這一封情書,給自己祝福。”

  “可以不在乎,才能對別人在乎。”

  “……”

  幾分鐘后,房間里只剩下韓非羽和宋以晨兩人的聲音。

  “你剛才舉手機是什么意思?”

  “有嗎?我怎么不記得?”

  “騙鬼呢啊,是不是錄像了?趕緊給我刪掉!”

  “嗯嗯,沒騙鬼,騙狗呢啊~”

  “真是拿你沒辦法,不要發到網上啊。”

  “嘻嘻嘻~”

  “你這笑是什么意思?歪?宋以晨?宋飯桶?你給我站住別跑!”

  宋以晨一溜煙跑回房間里將門反鎖上。

  追至客廳的韓非羽無可奈何地點上一根煙,深吸一口開始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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