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峰似乎不為所動,就像沒看見她一般,只是淡淡地說道:“你來了”
“我當然要來了,我等了你八年,就算你離開了了寧家,我一樣每天都給寧老天爺情感。你現在回寧家了,我怎能不過來。”
“我回營川兩個多月了,就算不回寧家,你也可以去瑞昌成客棧找我,何必在這等著呢。”
“我是寧家未過門的媳婦,怎么能去那種地方。何況,男人嘛,計算在外面玩的再野,總是會回家的。何苦,與野女人爭風吃醋。”唐小婉怒道。
“你怎么罵我都行,卻不能說小仙半點的不好,你聽明白嗎再說,我什么時候答應過這樁婚事,有什么時候認過你這個未婚妻”寧曉峰用余光掃了唐小婉一眼,冷冷說道。
唐小婉心頭一戰,這沒多年不見,感覺到寧曉峰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再是之前溫文爾雅的寧二少爺。
“我,我就是說說。你,你這些年還好嗎”唐小婉岔開話題說道。
“好,這些年我很好。”
“這些年,我不好。”唐小婉怒視寧曉峰說道。
“那是你自己找的,少怪我。”寧曉峰冷冷說道。
“你這個人,怎么變成這樣。”唐小婉不由哽咽起來。
“唐小姐,今日來賓太多,我就不多陪你了,你愛跪著你就在這跪著吧,我沒空理你。”說著,寧曉峰站起身來,要離開靈堂。
就在這時,耿直和徐曉蕾二人從靈堂外走了進來。站到靈堂前,向寧老太爺遺體施禮。寧曉峰見狀,便留了下來,向二人回禮。
“寧二哥,節哀順變。”耿直對寧曉鋒說道。
“是啊,寧二哥,保重身體。”徐曉蕾說道。
還未等寧曉峰答復,跪在一邊的唐小婉站起身來,說道:“耿直弟弟、曉蕾妹子你們過來了。”
“是呀,小婉姐。你也在這天轉涼了,你要多保重,小心些身體啊。”徐曉蕾答道。
“寧二哥、小婉姐,你們聊。我們就不多做打擾,先回去了。”耿直說道。
“我送送你們。”寧曉峰說道。
“行,寧二哥,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三人出了靈堂,耿直向寧曉峰問道:“寧二哥,寧老爺不在了,以后寧家要靠你了。以后,不走了吧”
“我想好了,營川東記是我們寧家幾代人奮斗攢下來的家業,不能在我手中斷送,我決定不走了,要重振寧家。下周的營川商會理事會,我代表東記去參加。”
“那就太好了,理事會我和曉蕾也參加。今天不是多聊的日子,下次見面再聊。對了,寧二哥,我知道,當年我大娘過世,是你和小婉姐為她守的靈房,明天頭半夜的靈房,就交給我了,我來給你守。”
在營川城有個規矩,出殯的前晚,由外人守靈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緊閉靈房大門,其他人不得進入。越是大戶人家,守靈人就越講究,當年耿直的大娘也就是耿娟的親生母親過世,就是找的寧曉鋒守的靈。以耿直現在的身份為寧老太爺守靈,寧曉峰當然求之不得。
不過心里是這么想,嘴上還是說道:“耿直弟弟,你能為我爹守靈,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我也知曉,你現在身份可非常人所能及,我寧家高攀不得。”
“寧二哥,且不多上一代我寶和堂受過你家多少恩惠,就是當年我大娘過世,你也是義不容辭為她守靈,我耿直不是個不懂報恩之人,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好,那我就不多做客氣了,明晚頭半夜的令堂就交給你了。今日來人太多,我就不送了。”寧曉峰說道。
“保重,寧二哥。”耿直說道。
走出寧家大門,徐曉蕾一臉嚴肅地對耿直說道:“耿直。你跟我回興茂福,我有事跟你說。”
耿直見徐曉蕾一臉嚴肅,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發生,便開車,和徐曉蕾一起回到了興茂福商行。
進到徐曉蕾房間,徐曉蕾示意耿直把門關好。
耿直想門外看看了確實無人,便關緊了房門,向徐曉蕾問道“曉蕾,出什么事了”
徐曉蕾見耿直關好了房門,臉色一沉,問道:“耿直,我問你。你為何跳過直接領導,越級向上級組織匯報”
“怎么上級組織來消息了”
“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我不是有意的,這不是時間太緊了嗎我就越級上報了。曉蕾,我真的不是有意背著你的,下次再不敢了。你說說,上級組織是不是同意我的計劃了”
“你這個人,說你什么好。孫掌柜已經派人傳來了消息,上級組織原則上同意了你的計劃,不過讓我們謹慎小心,一切以長期安全潛伏為根本,且不可暴露身份。”
“那太好了,曉蕾,那咱們一起研究下,下一步的細致計劃。”耿直笑著說道。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的,耿直,你加入組織時間比我長,你應該知道組織紀律。越級匯報,是要受處分的。”
“怎么處分不是在你嗎這是初犯,還請徐曉蕾同志、我的領導從輕發落。”說著,耿直拉起了徐曉蕾的手。
“別碰我,以后不經我同意,談工作的時候,不準動手動腳的。”徐曉蕾本想甩開耿直的手,可甩了幾下沒有甩掉,只得任由他握著。
“那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談工作的時候不可以動手動腳,不談工作就可以胡作非為了。”耿直笑道。
“壞蛋,我怎么看上你這么個壞蛋了,臉皮真厚。”徐曉蕾嬌斥道。
“好好,都是我不好,還不行嗎孫掌柜有沒有什么指示他如何協助我完成任務”
“老孫研究了一下你向上級組織匯報的計劃,覺得雖然有些冒險,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只是,這個計劃你一個人無法完成,需要有人配合。他想問問你,你需要幾個幫手。”徐曉蕾說道。
“是呀,這次行動真的不是我自己能做到的,至少需要一個劃小船,把我送到鐵絲網附近。要不我回來,小船沒了,可就不好辦了。”
“行,我跟老孫說一下。還有,冷庫的準確位置,老孫已經啟動了火車貨運站里的眼線,明早之前就會有消息。至于定時炸彈,上級組織已經派人從共產國際那邊要來了一枚,估計明天中午,就能通過我們的渠道,送到營川了。”徐曉蕾說道。
“太好了,有了定時炸彈,那就解決大問題了。明天后半夜是寧老板出殯的時候,我問了寧貴,寧貴說正好趕上隆冬,寧家還有地窖,把寧老爺的骨骸存放滿一百天后,再送到寧家祖墳掩埋。”耿直說道。
“這個與你進貨運站倉庫,有關系嗎”徐曉蕾不解問道。
“當然有關系了,雖然不直接下葬,不過該做的法師該是要做的。我可以借著為寧老太爺送行的理由,明晚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中村櫻子視線。”
“可中村櫻子謹慎的很,如果是你離開她視線的時候出的事,她一定會想到你的。到時候,問你出事的時候,身邊都是誰,誰能為你作證,你可別答不上來。”
“這個,我已經想好了,你就別擔心了。”
“你有什么辦法說來聽聽。”徐曉蕾說道。
“剛才走的時候,我跟寧二哥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按營川城的規矩,頭半夜是要請外姓人守靈房一個時辰的。外姓人守靈房的這一個時辰,其他人不得進入。寧曉峰已經答應我為寧老太爺守靈了,這一個時辰,安放定時炸彈,時間應該足夠了。”
“原來你都想好了,怪不得剛才主動要為寧老太爺守靈呢。不過守靈通常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我跟你一起去守。”徐曉蕾說道。
“那就更好了,不過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靈堂只有你一個人,守著寧老太爺的遺體,你不害怕嗎”
“這一個時辰,我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要是回不來,我才是最害怕的,其他的事都不算事了。”
“曉蕾,老人們都說,一男一女守過靈,定會長長久久的。”耿直緊握徐曉蕾的手說道。
“這可不一定,你大娘是寧二哥和小婉姐一起守的靈,不是一樣沒走到一起也許,真想櫻子說的,要是我長得也不好看,估計你的心早就飛了。”徐曉蕾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種人。”耿直連忙說道。
“你還不是那種人,現在也不知道是誰跟人住到了一起,還要拜堂成親了。說實話,也就是我長得還不算難看,這要真的難看,估計你連見我都不愿見了。”徐曉蕾怒嗔道。
耿直見曉蕾有些生氣,低著頭,不敢再吱聲。
沉默片刻,耿直說道:“曉蕾,櫻子讓咱們晚上一起去櫻墅住,時間不早了,咱們一起過去吧。”
“我不去,愛去,你自己去。”徐曉蕾甩開耿直的手,說道。
“她可特意說了,要咱兩一起過去,你也聽到了。”
“我去做什么,聽你們親熱聲隔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真丟人。”徐曉蕾氣道。
耿直被徐曉蕾說的羞愧難當,頭低的更低。
徐曉蕾見耿直無語,嘆了口氣說道:“你自己去吧,你要是今晚不過去,明晚她也不能放你走。走前,你把明天的計劃跟我詳細描述一下,我再想想,好讓老孫那邊能配合的上。”
“那我說說,明天咱們進了靈堂后,我就從靈堂的后窗戶跳出去,那個窗戶后面有個小巷,穿過小巷,就到了天主教堂后身。讓老孫安排好抗聯戰士,提前將比試場的小船劃到天主教堂后身的遼河沿旁,我就在那上船。小船二百多米,劃到綏遠門那塊,我就換上皮衣,游到倉庫,小船在綏遠門那等我就行了。你讓老孫準備好定時炸彈,還有,一定要打聽到生化疫苗準確的位置,其他的,我自己準備就行了。”
“好,我會傳達給老孫的。你走吧,別讓櫻子等的太久,別讓她多心了。”徐曉蕾說道。
“你真的不去了”
“我去,我要是也去櫻墅,誰跟老孫交代任務你自己去吧,自從上次偷襲給養船之后,你再沒碰過她,也該跟她親近親近了。”徐曉蕾說道。
“我,我”耿直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你別支支吾吾地了,有些事,我心里是不愿意,可已經改變不了了,就不要去糾結了。你去吧,我還要去老孫那和他碰碰。”
“那我去了。”耿直咬了咬嘴唇說道。
見耿直離開,徐曉蕾整了整外衣,圍上圍巾。叫上兩個伙計,跟她一起走出興茂福,進到紅光理發店。
徐曉蕾一進門,就覺得哪塊有些不對,似乎有人在店里多了些陌生人。于是,徐曉蕾并沒有立即上樓,而是喊道:“叫你家掌柜,找這里最好的師傅給我理個最時髦的發型。”
不多時,樓上伙計跑了你來,“原來是徐小姐啊,快樓上請,咱們店里最好的師傅,就是孫掌柜本人了。不過,有些不巧,他現在正有客人,你得稍等一下。”
“也好,我就稍等一下,樓上是哪位客人啊”徐曉蕾問道。
“徐小姐,貴賓室的客人,是盛京特高課新到的野口光子上尉,孫掌柜正為她盤頭發呢。”伙計一臉堆笑道。
“原來是野口上尉,她怎么也來這了”
“她不知道在哪聽說,中村長官也在這理發,就慕名而來了。進貴賓室已經有段功夫,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完事了。”
“那我就等一會兒,等她出來,我再進去。”徐曉蕾坐在了貴賓室外,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
不多時,野口光子穿著便裝,陣陣香風,走了出來。
見到徐曉蕾坐在門外長椅,便問道:“這位姑娘是徐曉蕾徐大小姐吧咱們在盛京有一面之緣,可否記得我”
徐曉蕾當然記得,她和耿直中村櫻子離開盛京的時候,野口光子送過他們,可徐曉蕾不想與她過多糾纏,便說道:“這位姐姐看著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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