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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初露端倪

  “謝謝沈姐指點,耿直定會先修身,再齊家,處理好感情的事。”

  “這就對了,耿直,你不僅要修身齊家,還要治國平天下,有那么多人器重你、幫助你,這樣的條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沈君如笑道。

  “聽沈姐的話,我努力便是。沈姐,今天你讓我過來,是紡車有什么新的發現了嗎?”

  “是啊。之前聘請的四個專家中,專家金石專家修為和風俗專家趙云龍對雕刻技藝不在行,已經回新京了。

  機械專家酒井大戒和木器專家張清明則在營川,繼續研討紡車上蕊絲的玄機。

  專家必定是專家,確實不同凡響。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十來天下來,還真沒白忙活。紡車上的蕊絲玄機已經有了線索,一會兒你我、趙玫、酒井大戒和張清明,咱們坐一起研究研究。”

  “原來這樣,有線索就好。”耿直應聲道。

  不多時,酒井大戒、張清明和趙玫幾人,陸續進到沈君如的辦公室。

  耿直向趙玫看去,幾日沒見,趙玫明顯清瘦了許多,眼圈也稍稍有些發暗,一看便是睡眠不好。

  趙玫見耿直已經坐在了辦公室,隨口問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耿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隨口應聲道。

  “我聽說,你姐姐被綁架了?有這回事嗎?”趙玫坐到耿直身邊的椅子,問道。

  “是,昨天晚上被綁架的。”

  “找到了嗎?”

  “還沒有。”

  “是誰綁架的?有線索了嗎?”

  “還沒有。”耿直應聲道。

  “那你也要多小心了,現在營川城打你主意的也不少,你姐姐都能被盯上,何況你了。”趙玫柔聲道。

  “我,我會小心的。趙玫,沈部長跟我說,紡車有了新的線索,是嗎?”耿直看著趙玫問道。

  趙玫從耿直的眼神中讀出了什么,說道:“這幾天,清明老師和酒井老師一直在研究蕊絲上的線索。頂級專家不愧為頂級專家,這幾天下來,收獲不少。不過,與破解其中的秘密還有些距離,需要繼續研究。”

  趙玫說的有些冠冕堂皇,不過耿直卻能讀懂其中含義。

  很明顯,這兩位專家應該是找到的破解方向。不過,由于自己破壞了每個花蕊的蕊絲數目,破解奧秘的難度較之前要大出許多,估計一時半時都找不到突破口。

  這時,久井大戒和張清明走到在耿直趙玫所坐位置的對面,坐了下來,沈君如則坐到了五個人中間。

  見眾人落座,沈君如開口道:“諸位,今天將大家請來,還是研討四輛紡車中玄機。酒井老師和清明老師這段時間是沒日沒夜地辛勞,君如這里先謝過了。不知這些時日下來,二位專家可否有什么收獲?”

  酒井大戒和張清明相視一望,張清明先開了口:“沈部長,這些時日,我和大戒先生反復揣摩,認真比對,根據雕刻技巧,終于把雕刻花瓣蕊絲的工匠區分開了。”

  “哦?張先生,你講講看。”沈君如說道。

  “上次會議,我便對這個花瓣雕工提出質疑,大戒先生也支持我的看法。反復比對蕊絲花紋后,可以斷定,這四輛紡車上的蕊絲是由四位雕刻者完成的,我們已經將每個雕刻者每個花瓣的蕊絲數,統計出來了。”

  “是啊,張先生統計出來蕊絲數后,我根據數學原理對這些數字進行了多種排列組合。不過,雖然只有四輛紡車,正反四十八個花朵。但由于是四個人雕刻的,找到的規律難度極大。

  不過,我有信心,一定能找到其中的規律。

  上一次研討,大家意見已經達成一致,花蕊的數目,極有可能對應著某個地點,這個地點應該就是清宮寶藏的藏匿之所。”酒井大戒說道。

  “很好,感謝二位老師這么短時間就有這么大的收獲。耿直、趙玫,我想問問,如果數字代表地點的話,會有怎樣表述方式?”沈君如問道。

  “數字表述地點的方式可就多了。比如,門牌號、五行八卦什么的,都有可能。

  不過,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這組數字是一組密碼,對應著一個破譯密碼的密碼本。”耿直擔心趙玫先發言,會說出了經緯度坐標的事,便未等趙玫吱聲,先開了口。

  耿直提出了蕊絲的數目代表著一組密碼,倒是合情合理。

  按酒井大戒所說,蕊絲是由四個人雕刻的。如果把每個花朵中、每個人雕刻的蕊絲數組合到一起,正好能對應密碼本的一個字。

  有理有據,耿直這么一說,再坐幾人紛紛點頭。

  “嗯,耿參謀說的確實有道理。四角密碼是最常用的密碼方式,而紡車上的蕊絲恰好由四個人雕刻完成的。我覺得,耿參謀的所說,可能性非常大。趙玫,你有沒有什么補充的?”沈君如對趙玫問道。

  “沈部長,我覺得耿參謀的想法差不多接近了真相。

  不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就又回到了遠點,沒有對應破譯密碼的密碼本,這組數據對于我們就毫無用處,我們更無法查到藏寶的確切位置。不過,要在營川城尋到密碼本,那簡直是大海撈針。

  我覺得繼續研究四輛紡車的同時,兩條腿走路,還應大范圍在全城搜查。”聽完耿直的話,趙玫很清楚,更就是想把破解紡車里玄機的方向帶偏,不想讓日本人尋到破解的正確辦法。于是,她就順著耿直所說,說了下去。

  “趙玫所說也有道理,就算排列出準確的數字組合,如果沒有密碼本,也都是徒勞啊。”沈君如道。

  “沈長官,也不盡然。耿參謀只是提出一個方向,不代表這個方向就是正確的。我和張先生還是按著我們的想法繼續專研此事,爭取盡早通過紡車找到寶藏的藏匿地點。”酒井大戒說道。

  “酒井老師所言極是,耿參謀只是提供個思路,具體解題,還需要二位多費心。另外,我已經通過滿洲國國務院向營川警署下了公文,讓他們全城搜索有可能藏匿寶藏的地方。

  耿參謀,既然你提出了密碼這個思路,那就多費費心,看看能不能查到,破譯密碼的密碼本下落。咱們多管齊下,我想,一定能有所收獲的。”沈君如說道。

  “沈長官,你放心,春節前一定給你好消息。”酒井大戒拍著胸脯說道。

  “那好,酒井老師。勞煩你將現在的成果,就是四個工匠的雕刻蕊絲的數目,呈報我一份,我也找些密碼專家,一同破譯。”

  “好的,沈長官!”酒井大戒應聲道。

  “那就各忙各的,散會吧。”沈君如正聲道。

  會議結束,耿直向沈君如拜別。

  沈君如將酒井大戒呈報上來的蕊絲數,讓趙玫手抄了一份,交給了耿直,希望他盡快能有結果。

  耿直心里清楚,這一次協助營川辦事處尋找清宮寶藏,其實也是伊藤明道和沈君如,對自己的一次考察。如果自己碌碌無為的話,很有可能會失去他們的信任。

  畢竟,作為一個中國人,利用價值越大,重視程度才會更大。

  不過,這批寶藏對于抗聯來說,也是極其重要的。

  現在,既要讓日本人繼續信任自己,還要完成上級組織交下來的任務,耿直心中暗暗思量著下一步計劃。

  剛離開沈君如辦公室,正見趙玫正站在門口。

  耿直正想說話,趙玫卻先開了口:“到我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

  耿直望了望走廊里,跟自己一起過來的兩名憲兵,說道:“有什么話,就在這說吧。”

  趙玫也往士兵那邊望了望,說道:“中村櫻子對你沒少下功夫啊,這是跟你來的?”

  “他們,他們是保護我的。”耿直應聲道。

  “監視你的吧?中村櫻子就對你那么沒信心?放心吧,我趙玫也不是什么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會做些讓人瞧不起的事的。你跟我進來,我有事跟你說。”說完,趙玫頭也不回地進到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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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直無奈,只好跟著她,進到屋里。

  “坐吧。”趙玫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說道。

  耿直也沒說什么,依著趙玫的意思,坐了下來。

  趙玫的辦公室不大,二人相對而坐,相離不遠,幽幽的體香陣陣飄來,耿直也有些不大自在,眼睛望著窗外,不敢直視趙玫。

  趙玫見狀,說道“怎么,耿大少爺,幾日不見,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男女同居一室,還是注意些為好。”耿直干咳道。

  “看來家里管得挺嚴啊。以前和曉蕾相處,沒覺得她有什么特別的。現在我發現,她并不像外表看的那么柔弱,做事果斷的很。看來,現在你這么聽話,倒也不意外了。”

  “是啊,所以我與你獨處,才有顧慮的。”耿直倒也沒反駁,慫了起來。

  “你不用那么謹慎,我今天不是投懷送抱的,我現在想明白了,除非哪一天你主動求我,否則,你一個手指頭別想碰我。

  跟你說正事,剛才我給你手抄蕊絲數字的時候,我仔細看了看。

  你后來雕刻到紡車上的蕊絲,被張清明和酒井大戒一個不差地挑了出來,那么細小的差別,都能識別出來,可見這兩個人的功底了。

  估計,你說的那個四角密碼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排除掉,你要提前打算了。”趙玫小聲說道。

  “我知道,不過坐標所指的范圍面積也不小,不那么容易鎖定位置的。”耿直嘆聲道。

  “我在地圖上看了那個范圍,這個范圍內,主要設施就是溫泉會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寶藏就應該藏在溫泉會館內。”

  “可溫泉會館面積也不小,并且里面有行動處憲兵保衛。連我每次進出,都要向櫻子開具證明才行。想盡快找到寶藏,不容易啊。”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別忘了,我是專修土木建筑和地質勘探的,這方面沒人比我專業。再說,我一個小女子,也沒人注意。”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除了向國人開放的兩個泉眼,其他六個泉眼不是日本人不讓進入。

  你要是去,就要由中村櫻子開具證明。我怕她,我怕她不給你開。”耿直支吾道。

  “她不給我開,我就讓大使館開證明。我們一家是美籍,更是日本大使館請來的客人,去洗個溫泉,她中村櫻子還能推三阻四了?”

  “這個,倒是不能。反正快到春節了,我去她那幫你問問,讓她開個證明。這樣的話,咱們這次獨處,我也好跟她解釋了。”耿直想到了這個主意,似乎如釋重負,連忙說道。

  “看你怕的,中村櫻子就是嚇唬嚇唬你,她還真能把你怎么樣了?行了,你走吧。”趙玫沒好氣地說道。

  “哦,那我走了。”說完耿直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突然,趙玫在他身后喊道:“耿直,我還有話跟你說。”

  聽到趙玫的話,耿直轉過身來,正要問她何事。

  卻見趙玫直挺挺站在他的身后,雙臂猛地摟住個耿直的脖子,殷紅的雙唇狠狠地貼到了耿直的嘴唇上。

  與徐曉蕾和中村櫻子比起來,趙玫的個子要高些,顛顛腳便與耿直平齊。唇齒相交,軟玉溫香入懷,耿直也有些意亂情迷,下意識地攬住了趙玫的腰身。

  片刻的迷失后,耿直很快恢復了冷靜,自己不能這樣。想到這里,耿直用力推開趙玫。

  趙玫似乎知道耿直會推開自己,也沒有過多糾纏。只是雙唇分開的時候,用牙齒狠狠地咬了耿直嘴唇一下,登時間,耿直的嘴唇流出鮮血。

  “你干什么?”耿直一邊用手帕插著嘴唇,一邊說道。

  “沒干什么,跟你留點念想,別白親我了。”趙玫又坐到椅子上,嬌聲道。

  “明明是你親我的,怎么成了我白親了。這回去讓中村櫻子看到,她又得發火了。”耿直氣惱道。

  “你就這么怕她?我怎么覺得你是在一直利用她呢。”趙玫盯著中村櫻子說道。

  “趙玫,我是一個中國人,把日本人趕出中國是我的一生所愿,我愿為此付出一切。我是借助了櫻子的力量,不過我從來沒想利用她,只是很多時候,繞不開她而已。”耿直鄭重其事說道。

  “那我倒想知道,你是愛徐曉蕾多一些,還是愛中村櫻子多一些啊?”

  “我,我感情不專一,不配說愛字,行了,我走了。”說著,耿直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趙玫望著耿直的背影,回味著剛才溫存的片刻,不由地拿起桌子上的鏡子,細細端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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