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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七章 眼線在哪里?

  小地主可不是耿直,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耿直將王沛林罵的狗血噴頭,王沛林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過,王沛林之前也是個稱霸一方的狠角色,本來就沒把小地主這種小地賴放在眼里。聽到小地主的一番話,氣由心生,對小地主怒目相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地主被他瞪得有些發毛,心里咯噔一下,本想再說幾句,想想還是算了,便不再吱聲。

  “沈組長,我命令你,現在立即召集隊伍,我們一起開赴赤山。另外,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耿直故意賣關子說道。

  “那當然是想聽好消息了。”

  “好消息是,賈小五組長身上帶了二百銀元,你要是能找到這幫土匪老巢,這二百銀元就歸你了。”

  “那感情好啊,耿參謀,那壞消息呢?”小地主問道。

  “壞消息是,要是找不著,今天晚上就別營川城,在赤山那呆著,什么時候有了線索,什么時候再回來。”耿直睨了小地主一眼,說道。

  “耿大參謀,耿大少爺,你出手就是闊綽,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心塌地跟著你呢。你放心,我小地主就算把這條命扔在赤山,也把路吉慶的老巢找到。”小地主諂笑道。

  “行了,你去安排吧。情報處一共出了三輛車,兩輛吉普車,一輛敞篷軍車。我和賈小五坐在一輛車,你、小棉褲和王沛林坐一輛車,其他兄弟就坐敞篷車。”耿直對小地主說道。

  “好嘞!”說著,小地主帶著小棉褲,跟著賈小五離開了聚義堂。

  耿直接著對吳大虎說道“沈組長離開期間,外勤組相關工作由吳大虎負責,有事的話,我在營川向我匯報,我不在,向平川上尉匯報。”

  “是,耿參謀。”說著,吳大虎也來開了聚義堂。

  聚義堂只剩下耿直和王沛林兩個人,耿直語氣溫和起來,對王沛林說道“王副組長,剛才你也別嫌我說話重了些。你也知道,這回被抓的是我親姐姐,血濃于水,換誰都一樣。我姐姐要是出事了,誰也別想好。”

  “耿參謀,你訓斥的對,是我沒用,是我沒用。”王沛林連忙站起身來,躬身說道。

  “在營川城,還沒有人敢動我耿直的,赤山寨是第一個。這件事我要是擺不平,以后我就沒臉在營川立足了。剛才人多,我沒法深問,現在就你我二人,你可要知無不言啊。”

  “耿參謀,小的知道你在營川城手眼通天,以后我王沛林還想跟著你過好日子呢。耿參謀,你盡管問,只要我知道的,不會有半點隱瞞。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耿參謀你,怎么這么確定,耿參謀姐姐是被赤山寨劫走的?”王沛林問道。

  “路桂蘭你不是被知道吧?她已經和復興社那幫人綁到一起了。”

  “這個娘們,以前我就覺得她一身反骨,就怎么不愛搭理她,沒想到,我還猜對了。”王沛林說道。

  “行了,這事先不提了。那我問你,就你掌握的,現在赤山寨還能有多少土匪,多少槍支?”

  “耿參謀,據我之前心腹跟我透露,前幾日路桂蘭出事后,路吉慶便把山寨的外圍人馬給遣散了,只剩一些心腹跟著他進山了。據我估算,跟他一起進山的也就六七十人的樣子。再多,他的糧食就不夠吃的了。”

  “嗯,那槍呢?有多少槍支?”耿直接著問道。

  “赤山寨看著人不少,不過槍支卻不多,幾乎沒有重武器。就算把槍支全帶進山里,頂多也就二三十桿槍。”

  “還有一件事,他們在山里與外界聯絡,一定有聯絡人和聯絡方式,這個你該清楚吧?”

  “耿參謀,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兩年,我跟路桂蘭過不到一塊去,各走各的,因為這個,路吉慶也防著我了。還有,我本來就沒瞧得上這幫土匪,一直想在外面單干,對他們的事也沒怎么上心。”

  “王沛林,你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讓我怎么幫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糊弄啊?”耿直目光如炬盯著王沛林,說道。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的心腹跟我說過,路吉慶在北山有了山洞,專門用來存儲糧食。這么看,他們藏在北山的可能性很大。”

  “北山?北山有多大?”

  “北山方圓二三十里吧,不過山區不想城里,看著不遠,走起來可就不近便了。”王沛林說道。

  “說了半天,沒一句有用的。那么大范圍,三兩天上哪找去?你他奶奶地故意逗我呢?行了,小地主那邊準備差不多了,咱們走吧。”耿直氣哼哼地說道。

  其實,耿直通過張一手已經得知,山腳下的龍王廟是赤山寨的聯絡點。不過,很多事他還是要向王沛林確認一下,才好制定下一步計劃。否則,什么事自己都能想到,勢必會被人懷疑。

  可沒想到的是,王沛林是一問三不知,耿直想說著他的話把事圓了都不成。

  現在看來,姐姐被抓這件事有些棘手,既要盡快解救出姐姐,好要盡可能保護謝廣坤、李大牛幾個人,留住抗日的火種。

  再有,王沛林離開赤山寨后,赤山寨沒了他這個禍害,也比之前好許多。如果能爭取過來,無論是并入抗聯,還是成為了西流鋤奸團的一部分,都將是重要的抗日力量。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眼前要做的,就是盡快將姐姐解救出來,這個局才能破了。

  之前和徐曉蕾商量,讓張一手盡快與謝廣坤他們聯系上,可是,現在日本人在通往赤山的路上都設了關卡,張一手想不驚動日本人到龍王廟難度十分大。

  張一手是現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因為聯絡赤山寨而暴露身份,有些得不償失。

  現在,只能希冀于謝廣坤他們主動找他聯絡。

  雖然,路上設了關卡。不過,即便日本人盤查再厲害,快過年了,老百姓進城買些年貨,也是沒法攔的,從赤山來營川還是容易許多。

  這時,賈小五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耿直說道“耿參謀,情報處的大卡車到了,咱們可以走了。”

  “好,咱們走。”耿直應聲道。

  赤山寨,北山窩棚。

  與王沛林不同,謝廣坤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讓赤山寨的上上下下喜歡上了。原因很簡單,謝廣坤把這些年在營川城攢的家底都帶到了赤山寨,除了兩箱武器,還有一箱百花花的銀元。

  見到謝廣坤如此豪闊,路吉慶不停地夸自己女兒有眼光,不僅帶回來個能打仗的小白臉,還帶回了一個財神爺。

  隆冬時節,深山老林處處不便,條件十分艱苦。可終于不用再過躲躲藏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謝廣坤心里也敞亮許多。

  路桂蘭雖然是個山野村姑,比不上城里那些細皮嫩肉的姑娘。不過,畢竟沒生養過,身材還算豐腴,還能看的進去。沒了牽掛,還有女人,這樣的日子也算是優哉游哉。

  本來呢,謝廣坤想盡快進城,找到張一手,通過他向日本人提出贖出人質的條件。可沒想到,日本人這么把耿直姐姐當回事,雖然搜山的撤了,可通往城里的路口都設了路障,盤查的很細。

  既然如此,謝廣坤反而不著急了。

  與寧曉鋒迂腐不同,謝廣坤更懂得取舍。

  更何況,按他的說法,謝廣坤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劉二水,自己已經和復興社再無瓜葛,做事更可以量力而行了。敵不動,我不動,后發制人方為上策。

  可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令他有些為難。

  早上,路桂蘭急匆匆從外面進來,跟他說,耿娟從早到晚一直嘔吐不止,看樣子,應該是有喜了。可能是天氣嚴寒的緣故,加上身子虛弱,發起了高燒,現在有些頂不住了。

  謝廣坤心想“山里缺醫少藥,更別說大夫了,可再不瞧瞧,搞不好有生命危險。耿娟真要是出事,那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耿娟在謝廣坤眼里可是價值萬金。弄好了,不僅可以取了吳大虎王沛林的性命,還能狠狠敲上寶和堂一筆。

  可萬一耿娟出事了,那耿直一定不會饒了赤山寨,到時候,自己估計也活不長了。

  想到這里,耿直跟路桂蘭問道“大蘭子,這個人質一定不能出問題,咱們得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誰的倒輕巧,這大山里可不像城里,進出一趟就得小半天。外面搞不好還有日本人盯著,上哪找郎中去?”路桂蘭叱道。

  “你說話小點嗓門不行嗎?這篦子放個屁,旁邊屋都能聽到。”

  “咋滴了?我大小就這么大嗓門,你愛聽也得聽,不愛聽也得聽。就這么幾棟房子,知道你劉二水精貴,連我的爹都睡大通鋪,給你弄個小單間,你還不滿意咋的。”路桂蘭埋怨道。

  “那不是你非得跟我睡一起,才擠出的單間嗎?像我多愿意似的。”

  “你不愿意,也沒見你消停,裝什么裝。”

  “好了,不說這個,說正事。這個耿娟十分重要,千萬不能有事。她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咱們這張牌是越來越值錢了。不過,她要真的有事了,萬一一尸兩命,咱們誰也別想好。知道嗎?”

  “你說的,我都懂。不過,進出山里確實太費勁了。再說,人家大夫也不一定愿意來啊。”路桂蘭說道。

  “不愿來?就綁來,咱們不就是干這個的嗎?”謝曉峰不屑道。

  “劉二水,你真是比土匪還像土匪啊,行,我現在就聯系山外面的兄弟,看看有沒有郎中,抓來一個。”路桂蘭又扯起了大嗓門,喝道。

  雖然赤山也在營川境內,不過,長這么大,耿直還是第一次來。

  吉普車沿著土路跑了三十來里地,確實如王沛林說的那樣,赤山是山連著山,林子連著林子,想靠這幾十個人,在大山之中找到謝廣坤這幾個人的行蹤,確實十分困難。

  耿直對身邊的賈小五,問道“小五,說說你的想法。”

  賈小五想了想說道“耿參謀,這么跑不是個事。這幫土匪都躲在山里,咱們繞著大山轉轉,就算派再多的兵過來,也沒多大用。要我說,咱們到下面鎮子看看。雖然這幫土匪會有些儲備,不過十事九不周,缺這少那的很正常,他們一定會留人在鎮子里的。”

  “有道理,咱們就去赤山鎮去轉轉。”說著,耿直讓開車的憲兵往鎮子里走。

  赤山鎮離赤山有一里多地路程,有三十多戶人家。

  每逢整五,就有露天大集。周邊鄉村農戶從四面八方聚到這里,采購些日用品。

  今天是臘月十五,正好趕上大集。

  也許是快要過年的緣故,赤山鎮鎮中的空地,聚集了很多做小買賣的商戶。買貨的在那斤斤計較討價還價,賣貨的則是賣命地吆喝,生怕東西爛在手里。

  耿直下了車,向后車下來的王沛林問道“王副組長,山里你不熟悉,這鎮子,你應該熟悉吧?”

  “報告耿參謀,這鎮子我確實熟悉。鎮子里一共三十二戶人家,大多都是做小買賣的。”

  “是嗎?那山里面會不會在鎮子里留下眼線?”耿直問道。

  “有可能。”

  “有可能?你能不能說一兩句讓我聽著高興的話?有可能,有可能,那眼線在哪?”耿直怒火中燒,暴怒道。

  “是啊,一共就三十二戶,都不能說句交底的話,王沛林,我越來越覺得你不是真心投靠皇軍的啊?”小地主見到耿直暴怒,心中一喜,連忙接過話來,對王沛林訓斥道。

  “耿參謀,沈組長,實不相瞞,之前我在鎮子里開過暗娼,惹了眾怒,鎮子里的人不會給我說實話的。何況,路吉慶很多心腹,我都不知道是誰,也許就是其中鎮子里某戶人家,我真的說不好眼線在哪里。我真的是一心一意效忠皇軍的,蒼天可見。”王沛林一臉沮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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