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多種旗幟鮮明的態度,讓他與其它十個股東隱隱形成了一個默契的聯盟,共同對抗吉恩和薩曼莎這對茍男女組合。
沒辦法,商盟大監事吉恩與中間人保持單線聯系,薩曼莎實力極強,還帶著個打不死的“野豬小妹”瓦蓮娜。
這種頂頭上司內奸的配置,讓商盟股東們覺得壓力山大。
沒誰想商盟變成一個人,或者說一家人的一言堂,所以他們本能地聯合了。
當然,這種聯合更多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沒誰敢跳出搞個“反監事聯盟”。
出頭的椽子先爛,這道理聰明人都懂。
即便如此,吉恩這老騙子還是提前一步,安插了里卡多這個眼線進去。
倒不是想靠這矮墩墩釣大魚,純粹做一個收風的工具人,在股東間出現某些異常苗頭時,發一條信息就好。
反正商盟穩定,也是在保護大多數股東的利益。
什么個人背包個人面板,只是一點點私人的小福利,里卡多絕不是因為這些當眼線的。
所以,他完全沒有當內奸的感覺。
此刻那矮墩墩似乎在閉眼享受,林克卻察覺到他的視線掃過自己的臉,確定是克勞德家的常客后,才收了回去。
林克則干脆就當沒注意到矮墩墩。
他只是蒂娜的男人,什么吉恩什么商盟是半點都不知情的,所以矮墩墩是誰跟他有什么關系。
進入屋中,就見到克勞德在院子里專心致志地做著護甲。
林克站到他身后看了片刻,不禁暗自點頭:嗯,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確定便宜岳父這輩子都成不了一個合格的工匠,他輕咳出聲。
克勞德身體上的肌肉繃緊了瞬間,又立刻放松。
輕咳入耳,他就明白是林克。
轉頭看來,見只有林克一人,克勞德心中一跳:“吉恩呢?”
狐貍和獅子還真是好基友一輩子,見面就問老狐貍。林克心中吐槽,笑著搖頭:“放心,他好得很。”
克勞德去了最大的擔憂,這才關心起林克。
只是略一打量,就確定林克也沒什么事,他才點頭:“蒂娜在后院訓練,你自己去找她吧。晚餐還沒吃吧?我讓蘇珊給你再做一份。”
林克再次搖頭,示意進屋談。
克勞德心臟一跳,似乎猜到了什么,旋即開始加速,隨手一把扔開手里的工具和半成品護甲起身。
這些破玩意兒,他早就做夠了。
不過不做這些,只會更無聊,所以當成打發時間的機械運動而已。
兩人進入屋內,林克釋放出了雷霆力場。
這東西雖不像吉恩的冰晶護罩那般隔絕內外,卻也能干擾探測和偷聽。
只要不被人讀唇,泄密的機率基本為零。
進入房間后,林克沒有賣關子,直接取出一顆暗紅色晶體,正是由巴勃羅神力結晶制造而成的權限裝置。
比起超凡級權限裝置,這枚權限裝置蘊含的巨大能量輕易就能感知到。
哪怕不激活,它依然可以作為神力結晶,幫助人晉升神諭。
不過那樣一來,權限裝置也就徹底報廢了。
見林克一聲不吭地將它遞到眼前,克勞德勉強壓下急促的呼吸,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是那東西?”
林克頷首:“用了再慢慢感嘆吧,我還要去看蒂娜呢,好幾個月沒見到她了。”
克勞德無語:我只是想追憶這些年的艱苦生涯,你卻只想著我女兒?
心中腹誹,他的手卻立刻接過了那顆暗紅色晶體,一把握在手心,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林克理解地拍拍他肩膀:“放心,我這就去叫蘇珊過來,在旁邊照看你。”說著邁步走向后院。
事實上,克勞德剛才的腹誹完全跑偏了。
蘇珊趕來后,林克很快也背著蒂娜返回。
好久不見的她得到了雙重驚喜,只能黏在林克身上,催促他過來,一同見證老爹的康復過程。
林克本來也是這意思。
神諭者少見,被深度侵蝕狀態的神諭者更罕見,但旁觀其恢復過程的機會怕是僅此一次。
即便克爹從前任大統領的神力結晶中獲取了很多隱秘信息,卻也沒有任何深度侵蝕恢復的案例,更別提方法了。
想想也是,真有這種案例和方法,深淵只可能將其毀尸滅跡,絕不會流傳出來資敵。
不過開始之前,蘇珊還是對克勞德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問診。
前進基地里不光有圣職者導師傳授相關技能,也有各職業的配套知識。
比如牧師就有很多醫療知識可以學習,可以極大增強自身能力的利用率。
這幾個月來,蘇珊每次和蒂娜一起去前進基地“進貨”,都會順便學習,努力提升自己。
這是沒辦法的事。
除去獨一檔的克勞德和吉恩,這個小團體內薩曼莎是三十八歲的高等機械師,瓦蓮娜是二十六歲的高等狂武士,蒂娜是十六歲的中等影武士。
最后林克才二十歲,但克勞德不止一次說過,超凡級內沒誰能對付他。
蘇珊三十歲,才剛晉升中等牧師不久,唯一的優勢僅僅是牧師的職業特殊性。
再不努力,她怕給大家當私人牧師都力有未逮了——石油城基地里,最高層那幾人的私人牧師可都是高等。
愿意努力提升自己是好事,不過克勞德這個現成病號就有點郁悶了,蘇珊學到的各種醫學知識不少都用到了他身上。
壞處是沒有的,但是他真感覺麻煩,就像病人在醫院里進行繁瑣化驗檢查時的感覺。
可身為重病號,克勞德無權拒絕這種麻煩。
用蒂娜的話來說那就是:“老爹你要是完全恢復了,那天天睡城外水溝里都行。”
嗯,沒錯,小棉襖就是如此的貼心。
花費了半小時,蘇珊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確定克勞德處于最佳狀態,克勞德才舉起那枚權限裝置:“那我開始了?”
林克三人齊齊點頭。
克勞德緩緩將那暗紅色晶體靠近眉心處,腦海中全是這十多年隱姓埋名的一幕幕。
從滿心不甘卻又強迫自己接受,只為看護唯一的女兒平安長大,再到徹底變成了“動口不動手”的廢人,被人嚴密保護,無所事事。
今天,這一切終于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