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中,有先天五行之寶。
并且那寶貝還并不隱密,就光明正大地擺在通天塔某層,任何人都可以免費前去參觀。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件先天五行之寶,包括圣子級的域外天魔在內,沒人能夠拿得動。
不僅如此,修為不夠的,如宣昭那等血煞宗真傳弟子,甚至連那寶貝的本來面目都看不清楚。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團五行流轉、五色灼灼的絢麗光暈。
倪昆對此就很是好奇。
究竟什么寶貝,居然沉重到這等境地,連圣子級的域外天魔都拿不動?
并且據宣昭說,“通天塔主”有言在先,誰能拿動那件先天五行之寶,那寶貝就當作獎勵贈送給誰。
那么如果我大倪昆能夠拿動那件寶貝……
倪昆是真覺得,自己可能有機會拿動那件寶貝。
諸位圣子級魔頭拿不動,是因為他們各自功法,跟先天五行無關。
而倪昆五行血脈雖還未逆返先天,昆版“五色神光”也只是后天神通,但好歹他也精擅正反五行之力,跟先天五行之寶扯得上關系不是?
說不定用五色神光刷上幾下,就能勾動那寶貝了。
不過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很有可能會從天外飛來一只大巴掌,把他一掌拍死。
“就算不能拿走,參觀那寶貝揣摩感悟一番,攝取幾縷先天五行元氣,對我也有大用!”
待小青、貂蟬不堪征伐,沉沉睡去后,倪昆起身換了身衣裳,神清氣爽地出了門,來到飛石梯間,乘飛石梯前往第九百層。
第九百層一整層,都是一個空間格外牢固的小千世界。
抵達這小千世界后,倪昆感覺自己六次雷劫“撕裂虛空”之力,想要撕開這里的空間隨意挪移,恐怕都力有未逮。
神筆亦不能在此開門。
恐怕只有輪回腕表、輪回之門碎片,才能在此進行傳送。
而空間之所以如此牢固,自然是因為那“先天五行之寶”過于沉重。
若無如此牢固的空間承載,恐怕整層樓都要被壓塌。
前來九百層參觀那件寶貝的人很多。
下飛石梯時,就有好幾個域外天魔,與倪昆一起走出梯間,說說笑笑向著放寶之地走去。
倪昆不緊不慢地跟在這幾人身后,隨他們出了飛石梯間,又跟著他們飛遁片刻,很快就看到一片五色霞光,自地平線上沖天而起,鋪滿半邊天穹,將天穹渲染得極其華麗。
又飛遁一陣,前方出現一片巨大的白玉廣場。
廣場一邊,佇立一座白玉高臺,一團令人難以直視的五色光暈,便正供在那高臺頂上。
五色光暈四周,空間隱有扭曲褶皺之狀,卻是其超乎想象的質量,扭曲了周圍那特意加固過的空間。
倪昆隨那幾個域外天魔來到廣場上,放眼望去,就見這里的人還真不少,足有好幾百人。
既有身披血袍,膚色蒼白,氣息酷戾血腥的血煞宗修士;亦有身披黑袍,氣息陰冷,身邊光線總會比別處更暗幾分的長夜宗修士。
還有男的俊朗,女的美麗,個個都仿佛正經仙家一般的合歡宗修士;又有氣質孤高,予人高高在上之感的御天宗修士。
血煞、長夜、合歡、御天,這就是輪回宇宙當中,域外天魔最主要的四大勢力。
四大勢力之下,還有一些各自的附庸小勢力。
至于真仙道,就只有玄五月一個人。
且只她一人,即可抵一方大勢力。
倪昆站在廣場邊上,默默看著廣場上的域外天魔。
那些域外天魔,有盤坐在地,瞪大雙眼,盯著五色光暈猛瞧的。
也有抖出道道帶著強烈污染腐蝕氣息的魔光,試圖煉化那五色光暈的。
還有想要走到高臺之上,直接接觸那五色光暈的。
毫無疑問,凡是想要強行煉化的,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們打出的或猩紅,或暗黑,或五彩斑斕,或淡若清水的魔光,尚未沾到那五色光暈之上,便被一股無形之力輕易卸開。
至于想要接觸五色光暈的,更是連高臺頂都上不去,或是被無形之力彈飛開去,或是被壓得趴伏在地,咳出血沫。
倪昆仔細觀察一陣,見無論諸域外天魔施展何等手段,嘗試煉化五色光暈,都無人前來阻止他們,頓時心中有數。
他慢慢踱步在廣場上,專門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尋隙進入人群之中,坐到一塊空地上。
而四周的域外天魔,渾無一人意識到他的存在。
倪昆盤坐地上,緩緩催動五行血脈,凝視那五色光暈。
初時也是看不分明,眼前只能看到華光閃爍、五氣流轉。
也感應不到那五色光暈的氣息,似乎那五色光暈因質量太大,氣息極度內斂,不為外人感知。
倪昆也不著急,以五色神光加持雙目,瞳中隱隱綻出五色毫光。
在五色神光加持之下,盯著高臺上那團光暈看了好一陣,倪昆視線終于緩緩滲透外層光暈,看到了內里。
而看到內層的那一剎,倪昆不禁心中一震,少見地流露出一抹震撼。
因為那令人無法直視的五色光暈內層,赫然佇立著五道筆直如劍、巍巍如岳的神光,呈赤黃青白黑五色,五光流轉之間,仿佛一只華美孔雀,正自展開尾翎。
“這……”
倪昆心中大震:
“這分明是五色神光!與萬仙陣副本中看到的五色神光,幾乎一模一樣!”
沒錯,高臺上那五色光暈內層,儼然正是五色神光,外觀與倪昆曾在萬仙陣副本當中,親身體驗了萬余次的五色神光一模一樣。
而以倪昆對五色神光的豐富經驗,他直覺地感到,高臺上那五色神光,比起萬仙陣副本當中,孔宣施展的五色神光,似乎高出了不止一籌。
倪昆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收斂震驚情緒,催動五行血脈,五色神光加持雙眼,繼續觀察,視野漸漸不斷深入,最終看到了那五色神光的本來面目。
儼然是五根三尺三寸三分長,形似寶劍,分呈赤黃青白黑五色的華美翎羽。
那五根翎羽,并排懸浮在高臺之上,周圍空間大幅扭曲褶皺。
翎羽之上,華光閃爍,綻出五色神光,巍巍佇立。五色神光外圍,五氣流轉,光暈絢麗,令人難以直視。
似宣昭那等血煞真傳,連外層光暈都無法看破,根本看不見里層那五道神光。
修為更高一籌的,也只能勉強看到五道神光。
想要看清這先天五行之寶的真面目,至少也得是圣子級的大魔頭。
而以倪昆修為,本來也是看不清最內層那五根翎羽的。
不過他有五行血脈,曾在萬仙陣副本當中,親身體驗孔宣的五色神光上萬次,又通過親自體驗以及孔宣偶爾只言片語的指導,煉成了后天五色神光。
無論血脈還是神通,抑或是“緣份”,他與這五根翎羽,都能算是“有緣之人”。
所以才能看破表象,窺見那團五色光暈的本來面目。
只是……
“這五根翎羽,如此沉重強橫……別不是從孔宣身上拔下來的吧?”
這想法貌似荒謬,然而輪回宇宙諸高能世界,皆被某個不可說的狠人橫推。
西游世界如來圓寂,齊天大圣被打成石猴擺件,四大部洲被毀了三洲,只剩東勝神洲碎片,被域外天魔當作試煉之地……
孔宣又為什么不能被人打爆,拔下他的尾翎,擺在這里做裝飾呢?
“副本里的孔宣都能隨便秒我……大輪回世界中的孔宣,單看這五根翎羽的質量、氣息,就比副本里的孔宣強了不止一籌……這樣的存在居然都被打爆,連尾翎都被拔了……”
倪昆一時,只覺壓力山大。
深深呼出一口氣,倪昆排除雜念,暗道一句: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總不能因為敵人太強,就躺倒認捶吧?”
收斂心神,凝視五色光暈,倪昆緩緩釋出一道細若游絲的五色神光,向著高臺頂上,那孔雀尾翎觸去。
以他現在的修為,自然是拿不動那五根“先天五行孔雀翎”的。
想要將之煉化,也沒有可能。
不過他可以嘗試用自己的五色神光,勾動一抹先天五行元氣。
他也不貪多,只要能勾動一絲絲就夠了。
造化雷池數千次崩滅,倪昆得以從最全面、最細微的角度,審視自身血脈,對五行血脈的理解,已經去到了一個極深的境界。
因此只要有那么一絲絲“先天五行元氣”作種子,倪昆就有把握將自身的五行血脈,逆返先天,鑄就先天五行血脈。
他小心翼翼將那一縷五色神光,繞過前方眾域外天魔,向著高臺頂上游去。
五色神光乃是他的神通,視作與他一體,只要放出去的距離不要太遠,動作與規模不要太大,眾域外天魔便會像無視他的存在一樣,無視那一縷細若游絲的五色神光。
很快,倪昆的五色神光,便已探至高臺頂上,緩緩觸向那團五色光暈。
此前包括此刻,一直有不少域外天魔,施展各種手段,試圖污染煉化五色神光,可無論何種手段,連想要稍微沾染一下五色光暈都做不到,遠遠就被五色光暈彈開。
倪昆此刻的待遇,卻與眾域外天魔截然不同。
或許是因為他有五行血脈。
又或許因他這五色神光,乃是親身體悟副本孔宣的五色神光煉成,且多少得到了一些孔宣的指點。
總之倪昆釋出的那絲五色神光,竟是毫不費力靠近那團五色光暈,并輕松滲透了外圍光暈,深入里層,觸碰到那五道筆直如劍、巍巍如岳的五色神光。
就在那倪昆那絲五色神光,觸碰到先天五行孔雀翎綻放的先天五色神光的那一剎。
一股澎湃浩瀚的先天五行元氣,自那先天五色神光上爆發出來,循倪昆那根五色神光絲溯源而來,只一剎,便已轟然灌入倪昆體內。
倪昆身軀爆碎,整個人瞬間化為一團五行元氣,飄散在廣場之上……
“要不要這么狂暴啊?我只是想要一絲絲先天五行元氣,沒必要一口氣給我灌這么多過來吧?”
復活重來,倪昆心有余悸地看著高臺頂上,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剛才他竟真的成功勾動了先天五行元氣。
只是那五根孔雀翎,畢竟沒有靈智,壓根兒不會考慮他能否承受得住,一口氣灌過來遠遠超出倪昆承受范圍的先天五行元氣,一下就把他撐爆,并且把他整個人都同化成了元氣。
“勾動五行元氣的構思是可行的,只是,該如何確保勾動過來的先天五行元氣,不超出我的承受能力呢?”
倪昆沉吟一陣,先試著將自己的五色神光絲,凝煉得更加細微,再試著去接觸五色神光。
結果與前次毫無區別,不管倪昆把五色神光絲凝煉得有多細微,倒灌過來的先天五行元氣都是那么多,好像完全無視了“輸送管道”的問題。
倪昆也不氣餒,不斷作著嘗試,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從失敗之中總結經驗教訓,并積攢著點滴收獲——被先天五行元氣撐爆的那一剎,他的五行血脈,也在先天五行元氣沖刷之下,發生了一些極細微的改變。
復活重來,這一絲絲細微改變,自然也保留了下來。
倪昆感覺,就算始終無法承受孔雀翎灌注過來的先天五行元氣,他的五行血脈,或許也有可能,不斷積攢那絲絲改變,直至逆返先天。
“反正命多……”
倪昆早已習慣了氪命修行。
對他來說,如今的氪命掛,最大的意義,已經不是那些氪命技。
而是輔助修行。
沒有誰能像他一樣,在死去活來之中修行,于生死一剎間去體驗,去感悟,去積累。
而這,或許就是對抗那位不可說的至強者的希望所在。
畢竟,正常修行的話,就算倪昆擁有絕世天才級的修煉、戰斗天賦,恐怕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到足以與那位橫推諸高能世界,真正無敵的大佬抗衡的境地。
倪昆爆了,有人驚呼:“這人怎么死了?”
倪昆又爆了,有人驚呼:“這人怎么死了?”
倪昆又雙叒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