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合格的王者不應該親自處理這樣低賤的罪人。”
“陛下。”
然而老爵士站在地圖桌前聽到了韋賽里斯的要求,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然后開口道。
“他會玷污您的雙手。”
他不知道韋賽里斯為什么想要親自處理這叛徒,但是這樣的行為對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唯獨對于一位國王來說就顯得有一些不太合適了。
甚至會影響國王的榮譽。
而且韋賽里斯畢竟到了現在才僅僅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杰弗里自己幾歲殺的人?
他忘了。
但好像是十六七歲青春年華的樣子。
他沖動之下當街拔劍殺死了一個人,血染胸懷,那個時候他的手掌都在顫抖,平日里刻苦練習的劍術,而到了真正殺完人后卻連劍都握不住了。
從那之后杰弗里便離開了家族,離開了家鄉,甚至離開了陸地,他也不愿意回到維斯特洛,更不愿意再提起曾經的過往。
而韋賽里斯做到這一切的時候才多大年紀?
如今這個男孩雖然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仍然會驚慌,但卻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取走一名敵人的性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判決一個人死亡。
雖然成熟對于一個命途多舛的年幼國王來說是一件好事。
畢竟韋賽里斯肩膀上的負擔很重,擔負著復國復家的責任,他甚至沒有權力去對敵人善良,因為那是對于自己的殘忍。
然而杰弗里爵士還是很害怕韋賽里斯未來會成為一名嗜殺成性的暴君。
就跟他的父親‘瘋王’一樣,歷史上的君王很少有人會得到這樣一個稱號。
其實年幼的小國王很幸運,坦格利安的姓氏除了給他在龍石島留下了一筆驚人的有形財富以外,同時還為他積累了一筆無形的精神珍寶。
母親蕾拉王后、丹尼爾學士、紅堡教頭威廉·戴瑞爵士、包括眼前的艦隊指揮官杰弗里爵士,眾多仍然忠于坦格利安的將士們等等…
這些人都會在關鍵的時候給與韋賽里斯幫助和引導,幫助他度過難關,防止他誤入歧途。
而韋賽里斯站在座椅前,聽到了老爵士的話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雖然深深信任這一位老人,然而有些事情他覺得還是先隱藏在自己的內心更加合適。
他沒有辦法對杰弗里爵士解釋黑霧和瓦雷利亞文字的事情,并且他現在也解釋不清。
畢竟韋賽里斯自己也沒有搞清楚這團黑霧究竟是什么東西,它和瓦雷利亞文明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是什么。
不過...目前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那就是‘它’需要生命,需要韋賽里斯親手了結掉生命,而且必須是有媒介可以互相鏈接,用弓弩這樣的遠程武器和間接殺死敵人都不可以。
然后他會從被殺者的身體上抽走了某種東西,化為了一道黑霧,然后融于到那一整團的黑霧當中,用于對他自身的強化。
“爵士。”
而韋賽里斯有一些猶豫后,略微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再一次仰起頭開口解釋道。
“我不是要親自處決一名罪人,更加不是沉溺于殺人的快感。”
韋賽里斯望著地圖桌前的老人,淡紫色的漂亮眼眸中帶著平靜。
“而是為丹尼爾學士,還有更多無辜死于這一次叛亂的士兵們索要性命。”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我而亡,我自然要替他們討回這個公道。”
韋賽里斯剛開始說謊語氣還有一些不定,然而到了最后卻越來越平靜,甚至直視著老爵士的眼睛。
不是他越來越善于說謊了,而是他認可了自己所找的理由。
他應當為這些無辜而死的人討回他們的公道。
從幾個月前老學士被毒死,還有來自厄索斯大陸的傭兵潛入到了城堡之中,再到了剛剛慘死在了門外的兩名衛兵,包括站在自己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退縮的護衛。
韋賽里斯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做些什么。
而杰弗里爵士聽到了韋賽里斯的話也微微有些遲疑,他聽出來了小國王的話里有不真實的成分,然而最后的堅定的語氣卻又讓他有些動搖。
蕾拉王后已死,學士也更早一步死了。
老爵士覺得自己應該是擔當著‘嚴父’的角色,絕對不能讓韋賽里斯走了歪路。
那樣不單對不起王后和學士的寄托,更加對不起他曾經追隨的封君龍石島公爵雷加·坦格利安王子。
龍石島艦隊和老爵士之所以如今還能夠堅定跟隨在坦格利安家族的王旗之下,就是因為那一位王子出色的人格魅力所感染。
不過現在他們似乎又多了一條理由,至少對于老爵士來說是這樣的。
那就是培養韋賽里斯成長。
這位雷加王子的幼弟展露出來的果決、勇敢、智慧,還有他在認識這位二王子后到了如今驚人的進步。
這些都讓杰弗里爵士感覺看到了希望。
未來坦格利安重整旗鼓,再一次帶領大軍橫跨大海征服七國,把維斯特洛狠狠踩在腳下的希望。
“既然如此...”
老爵士站在地圖桌前看著韋賽里斯,然后摘下了頭上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頭盔,上面還有斑駁的血跡。
老爵士雖然年紀已經奔著六十歲而去了,但是盔甲下的肌肉仍然非常強壯,他剛剛甚至還親手殺死了一名叛亂者。
杰弗里爵士摘下了頭盔,露出了花白的頭顱,然后單手抱著頭盔手掌放在了胸甲上,微微點了點頭。
“愿意為您代勞,陛下。”
杰弗里爵士行完禮后,一擺手命令手下的士兵把這位已經只剩出氣沒有進氣的龍石島代理城主給拖走。
找人給治療一下,先吊住這一條命,不讓他那么快死掉。
他還需要這個多恩人嘴里的情報。
然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韋賽里斯站在王座前看到老爵士這般動作,微微愣了愣,隨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曾經,擺在韋賽里斯眼前最緊要的問題就是他應該如何接收他兄長雷加所留下來的‘遺產’。
因為他空有坦格利安的姓氏,但卻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這本身就是一個會讓人小看,很難贏得尊重的年紀。
他有什么本領讓這些曾經追隨他兄長的士兵轉而聽從他的命令。
然而現在這個問題似乎已經得到了解決。
杰弗里爵士剛剛表明了愿意支持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