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溫的信條里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可以為了眼前的利益而低頭,甚至忍辱負重,但最終笑到最后的人才會取得勝利。
戰前會議結束。
泰溫公爵在蘭尼斯特士兵的護送下返回到了西境士兵的營地,一面面代表著西境各個家族的旗幟正在營地的上空飄揚。
“大人。”
“大人。”
沿途巡夜的士兵見到了泰溫公爵趕忙施禮,而泰溫面若寒霜,甚至就連回應一下都欠奉。
“喬安娜。”
“凱馮。”
“吉利安。”
雖然在戰前會議上提及到了坦格利安家族,但少有人知道泰溫對于坦格利安家族的怨恨還會更深,兩者之間水火不容,只有一方徹底滅亡才能終結。
然而。
可惜的是心思深沉的泰溫還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一雙好兒女在君臨究竟做了些什么。
畢竟瓊恩·艾林的死訊還沒有傳回來。
而在翌日。
伴隨著晨霧朦朧,白港城墻上的守軍微微打著哈欠,他們的胸前擁有谷地家族的紋章,綠色的軍旗隨風飄動。
他們是谷地的士兵被符石城伯爵‘青銅約恩’統領,如今駐守在白港防御異鬼的襲擊,把守住這個出海口,同時也可以緩解正面防線的壓力。
“培克,你說我們能活過這個冬天么?”
一名谷地士兵憂心忡忡的開口道,經歷過了兩次的慘白,如今聯軍的士氣已經跌入到了低谷,全軍上下都充滿了悲觀的情緒。
第一次絕境長城決戰失敗后,聯軍上下的氣勢依然振奮,決心要在臨冬城絕地反擊。
然而臨冬城之戰再一次硬碰硬中遭遇到了沉重打擊,徹底擊潰了聯軍士兵和將領們的信心。
不只是尋常士兵,甚至就連許多將領和貴族都抱有非常悲觀的情緒,仿若世界末日就在明天。
士氣就是這樣的東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接連的失敗不會激起士兵的斗志,反而會一路向著深淵狂奔下去,這才是為什么自古以來絕地反擊的案例少之又少的原因。
“不知道。”
“哼,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我們也就死了。”
而另外一名叫做培克的士兵抱著長矛手指被凍的通紅,口中呼出了白氣搖了搖頭開口道。
“死就死吧,死了也就沒有這么多苦難可以承受了,這個世界已經無藥可救了,七神在上?老子才算是看明白狗日的七神沒有任何一點用處。”
“我們這里才是七層地獄!”
“曾經祈禱沒有什么用,修士和我說是因為我不夠虔誠,交一點錢就虔誠了,現在世界都要被毀滅了,七神他媽的還沒有露過面。”
人在極度悲觀之下,曾經的世界觀已經轟然崩塌,谷地的士兵培克喋喋不休的咒罵著曾經信仰的七神。
“噓,小聲點。”
而在這時,不遠處一輛有著人魚紋章的馬車駛了過來,身旁的同伴捅了培克一下,提醒他小點聲。
“老曼德勒大人來了。”
七神的信仰雖然崩塌了,就算士兵喋喋不休的咒罵,七神也像是一頭烏龜一樣假裝聽不到。
但虔誠信仰七神的人卻是能夠聽得到,并且能夠給他降下來懲罰。
雖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培克也不想被老曼德勒大人砍了頭。
白港的領主是曼德勒家族,曾經的河灣地家族,但因為勢力太過膨脹而被河灣王警惕,隨后在征服歷前一千年被逐出了河灣王國,流亡到了北境得到了當年北境之王的接納。
曼德勒家族在狼穴的心樹下以新舊神的名義起誓,忠誠于史塔克家族,北境之王賜予了他們封地。
這份恩情成為了曼德勒家族對于史塔克家族忠誠的根源,曼德勒家族以自身的財富建立起來了一座名為‘白港’的城市。
而從馬車上艱難爬下來的就是如今的白港伯爵威曼·曼德勒,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五十多歲快要六十歲。
并且他的身材肥胖只能坐轎子出行,他的笑聲洪亮爽朗被治下的民眾戲稱為了‘鰻魚大人’或者是‘騎不上馬大人’。
不過老曼德勒脾氣很好聽聞之后也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一笑了之。
而威曼·曼德勒伯爵在護衛的攙扶下登上了白港的城墻巡視。
他剛剛自然沒有聽到谷地士兵大逆不道的言論,甚至還拍了拍培克的肩膀以示鼓勵,谷地士兵誠惶誠恐,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老曼德勒伯爵的身影在護衛的攙扶下逐漸遠去,而正當谷地士兵們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
旁邊另一位同伴眼尖,望著遠方被白茫茫的風雪和霧氣籠罩的大道突然開口道。
“快看!”
“那是什么?”
一道影影綽綽的黑影率先出現在白茫茫的風雪中,然而正在這時,一支冰箭以極快的速度穿透了風雪,狠狠地命中了谷地士兵培克身旁的雄鷹旗幟。
嘩啦——
艾林家族的旗幟轟然倒塌了下來,而剛剛對著七神大放厥詞的培克也被嚇了一跳。
“操!”
他剛剛那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然而他的腳步慌亂之下向后退了兩步,但卻沒有注意城墻上的風雪太多腳下有一些打滑。
隨后失足直接從城墻上摔了下來,頭朝下后腦勺著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嘭——
就像是一個破布麻袋摔下來一般,尸體仰臥在地面上,鮮血很快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蔓延開來。
然而此刻卻沒有人在意他的失足摔死,白港城墻上的谷地士兵和白港士兵瞬間一片大亂。
“異鬼來襲!”
“異鬼來襲!”
士兵們高聲發出了警告,同時吹響了預警的號角聲。
剎那間。
震動耳膜的蒼涼號角聲響徹云端,白港城中駐扎的七國聯軍聽到了號角聲蜂擁而出。
一望無際的死人軍團漸漸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當中,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吐沫,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而身材肥胖需要被攙扶的老曼德勒伯爵喘著粗氣,但同樣面無懼色,手扶著城垛口,望著遠方的死人軍團,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然而等到死人軍團越走越近,他看到了最前方的兩個異鬼,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握緊城垛口的肥胖手掌捏了一把冰涼的雪花,剎那間浸透了他的心臟。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