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勃坐擁鐵王座的時期不單是揮霍干凈了坦格利安家族歷代積累下來的金錢。
同時還以王室的名義欠下了蘭尼斯特家族、提利爾家族、教會、布拉佛斯鐵金庫、泰洛西商行等共計數百萬金龍。
然而這些債主大部分都已經被韋賽里斯解決掉了,剩下的泰洛西商行也沒膽量上門討債。
審判大會的現場民怨沸騰,人們紛紛咒罵著揮霍無度的勞勃國王,而站在最中央的勞勃·拜拉席恩面對萬民所指卻一言不發,他沒有任何的解釋,任由民眾辱罵,甚至往他的身上扔東西。
甚至一度需要金袍子和無垢者士兵來維持秩序。
“保護囚犯!”
“喝!”
無垢者軍團的統帥一聲令下,數十名無垢者士兵高舉著盾牌組成了圓盾把勞勃保護在了中央,不至于讓他直接被砸死。
嘭嘭嘭——
然而不斷有東西投擲到盾牌上發出的聲響,無垢者士兵手舉著盾牌面無表情,如同一臺臺機器,沒有絲毫的退縮。
“所有人!”
“停手!”
“后退!后退!”
“再敢擾亂秩序的人抓起來!”
而都城守備隊的士兵在布林登·徒利的指揮下把憤怒的民眾向外驅趕,讓他們遠離刑場,這樣也就不至于擾亂正常的秩序。
隨后花費了一段時間,抓捕了幾名帶頭鬧事的人,最終才平息了這一場由于審判而帶來的騷亂。
然而人們對于勞勃國王最后的同情也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了對于他的憤怒。
而勞勃本人全程沉默不言,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犯下的錯誤,自從被關進了監牢內,勞勃其實沒少在思索自己失敗的原因。
有戰爭的原因,有泰溫趁著自己昏迷的時候篡奪軍權的原因,同樣也有自己揮霍無度的原因。
如果自己沒有花費這么多的金龍在享樂上,而是利國利民,發展國家實力,增加士兵的數量,提升軍備,會不會在戰爭中表現得更加輕松一點?
不至于被異鬼打的抱頭鼠竄,同樣也不至于輸掉了最終的內戰,丟掉了鐵王座,淪為了囚犯。
然而如今再反思當年犯下的錯誤已經于事無補了,他也沒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
或許再給勞勃一個穿越回過去的機會,他也未必會勵精圖治,而是奮斗幾天的時間,等到雞血的時間一過,然后繼續該干嘛干嘛。
勞勃成為國王之后確實發生了一些改變,然而最終還是本性暴露無遺。
隨后等到所有的騷動都被平息,場面恢復到了正常秩序當中,無垢者士兵這才撤下了盾陣,放出了其中被保護的勞勃·拜拉席恩。
“快點動手吧,小子!”
勞勃站在會場的中央,手腳帶著沉重的枷鎖,臉上的胡須亂糟糟,他仰著頭望著臺上的韋賽里斯,他的眼眸中也只有這個銀發青年,然后聲音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道。
“你不就想要我這一顆人頭嗎?”
他已經對于審判感到了疲倦,只想要趕快結束這一切。
然而正是在這時,最后一位證人同樣也準備上場了。
坐在下方貴族行列中的前朝王后瑟曦依然身穿著女仆的服飾,對于周圍好奇的目光選擇了視而不見。
她一頭金色的長發盤出來了一個好看的發飾,雖然沒有了漂亮的衣服,但瑟曦今天依然梳妝打扮了一番。
瑟曦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蹲下身擁抱了一下自己的一雙兒女。
“喬佛里。”
“母親。”
金色頭發的男孩臉上還有惶恐和沒有擦干凈的淚痕,很顯然剛剛混亂的場面嚇壞了他,他還以為這群人要生吃了他的父親,甚至連帶著他和彌賽菈也遭了秧,被憤怒地民眾指著鼻子罵‘雜種’。
“保護好你的妹妹。”
“媽媽,你要去哪?”
喬佛里惶恐的問道,伸手想要抓住母親的裙子,然而瑟曦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擦去了喬佛里臉上的淚痕,然后提著裙擺站起身來,向著證人席走了過去。
而另一邊,雙手雙腳都帶著枷鎖的勞勃正在對著審判臺上的韋賽里斯怒目而視,嘴里不停地咒罵,只求速死,但卻在這時,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最后一位證人走了上來。
勞勃轉過了頭瞪大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望向了瑟曦,他沒有想到最后一位指控自己的證人竟然是自己的王后。
“瑟曦,你...”
“為什么?”
胡須有了幾分灰白宛若鐵塔般的漢子忍不住開口道,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不解,他已經死定了,為什么瑟曦還要上來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你忘了么?勞勃。”
然而金色長發明艷動人的女仆抬手撩了一下發絲,揚起了精致的下巴,她的眼圈有一些微紅,只是忍住了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我問過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次。”
“但你說沒有。”
勞勃在剛剛被押送到君臨的時候,瑟曦帶著一雙兒女去探望過他,然而在臨別前瑟曦依靠著門邊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她問勞勃有沒有愛過她,但勞勃搖了搖頭說沒有。
從那之后瑟曦便對于勞勃徹底死心了,沒有任何的念想。
或許曾經的西境少女在剛剛嫁入到君臨的時候同樣對于自己的丈夫心懷憧憬,畢竟她的丈夫是推翻了暴君的大英雄,然而勞勃卻在新婚之夜的床上,上著她口中呼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隨后瑟曦不再看自己的丈夫,而是轉過頭來望向了審判席,然后正了正顏色開口道。
“陛下,諸位大人。”
她作為妻子指證了一些關于自己丈夫的罪證,揭露了一些王室的秘辛,然而這些有許多剛剛的證人們都已經敘述過了,瑟曦又重復了一遍,這讓很多臺下的七國貴族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讓瑟曦上來的原因是什么。
但在審判臺上,部分顯赫的貴族們已經知曉了原因。
他們用同情的目光望向了勞勃的頭頂,然后又轉過頭來望向了那兩個孩子,歸根到底孩子是無辜的,也是大人們愛恨情仇的犧牲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