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軍事學院的建筑風格沉穩,站在它的大門前時,便有一股撲面而來的壓抑感,讓人不由得收斂起來了臉上輕佻的表情,肅然起敬。
原來是在王國最高等級的軍事學府當中,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座巨型宏偉的紀念碑,上面雕刻著人類聯軍將士們面對那些藍色眼睛的敵人時毫不退縮的畫面,而在這幅浮雕的下方則是觸目驚心的數字。
人類聯軍抵抗異鬼入侵陣亡了不計其數的士兵,他們把鮮血揮灑在了北方的土地上,同時也把生命永遠留在了那里。
這是韋賽里斯提出來的想法,講故事永遠都是凝聚一個民族,凝聚一個國家團結力的最好方法,古往今來無數傳奇的故事都在被講述,他們組成了各個民族,組成了人類的歷史。
而沒有哪個故事更能比抵御外族入侵來的更加熱血沸騰,更能夠團結無數的民族,凝聚在一起。
人類和異鬼的戰爭本質上就是一個生命與死亡的戰爭,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亦或者其他的物種既然還活著就沒有人想要死去,然而死亡卻要把他們強行帶走,因此人們不得不團結起來共同抵御災難。
講好這個故事。
“古往今來的戰爭中,并不是每一場戰爭人數更多、實力更強的人獲勝。”
“而在這種情況下謀略便占據了重要的地位。”
“怎么贏的戰爭的勝利?”
“怎么以少量的士兵對抗數量更多的敵人?”
“怎么付出更小的代價來贏的戰爭?”
“這些就是戰爭的藝術也是各位接下來將要學習到的內容。”
“我的名字叫做馬圖斯,接下來的時間將會作為各位的導師陪伴大家度過這幾個月的時光。”
一名光頭中年學士身穿灰色的長袍,脖子上掛著象征著軍事亦或者戰爭學的鐵鏈環,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
而在下方的教室內擺放著密密麻麻一張張的書桌,氣氛卻并沒有顯得很熱烈。
這些學生中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有的滿臉橫肉看起來就是一個狠人,有的手臂上還有長長的傷疤,有的獨目遮住了一只眼睛。
學生之間的年紀也浮動也非常巨大,年紀最大的人鬢角已經生出了白發,比臺上的馬圖斯導師年齡還要大,而年輕的人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年紀。
然而在這群人中無一例外,身上都擁有唯一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騰騰的殺氣,他們全都是上過戰場,并且立下過功勛的士兵或者軍官。
新的軍事學院建設好后第一批接到了調令被派往了君臨學習一段時間,學習合格者才允許重新返回軍隊,否則就會永遠留在這里學習。
而韋賽里斯如今來視察的就是這第一批參與試點的學生們表現如何。
但很可惜的是這群開國功臣打了勝仗的驕兵悍將們自然不是乖寶寶,他們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坐在這里上課。
“喂,那個叫做馬圖斯的婊子。”
一名面容狠辣的黃金團軍官一只腳踩在凳子上,然后出言不遜道。
“你知道老子的這道傷疤從哪里來的么?”
他拉開了胸口的衣服,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顯露了出來,如今雖然已經長好了但仍然布滿了暗紅色,宛若一只扭曲的爬蟲一般。
而在講臺上,馬圖斯學士正在自說自話,他分析著征服戰爭之前河灣王國蓋爾斯·園丁三世發動的那一場戰爭。
他向風暴王國開戰,然后親率一隊騎士大軍東征攻陷了雨林以北除了風息堡以外所有風暴王國的土地,然后重兵圍困了風息堡長達兩年的時間,但卻被西境的凱巖王藍賽爾·蘭尼斯特五世抓住了機會偷襲...
馬圖斯正在分析著這一場戰爭的利弊,以及參與這一場戰爭的三位國王和將領犯下的錯誤。
但在這時,他突然被打斷還微微有一些愣神,因為這是這群不聽話的‘學生們’第一次和他說話。
馬圖斯是一名通過了考核獨立贏取了軍事學鏈環的學士,他對于軍略方面的研究無可挑剔,曾經他在學城當中也負責過接待新得到推薦加入學城的學生們。
然而那些學生們大多都是家中的次子或是私生子,他們唯唯諾諾,聽從導師的安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對于學業問題更加是不敢怠慢。
如果有對導師不尊敬或是無法完成學業的學生,學城有權利直接把他們趕出去,誰的面子都不用給。
但眼前...時代變了。
學城不再擁有曾經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是被直接拆分成為了數座學院,從今往后非但不是親密的一家人,反而還成為了爭奪教育經費預算的敵人。
而且眼前的學生也更加不好伺候了,他們各個五大三粗,面容狠辣,光只是看他的眼神都讓光頭學士忍不住微微一提肛,更不要提管教他們。
“亨利克爵士。”
馬圖斯學士看了一眼名單,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雖然臉色微微有些不太好看,但仍然硬著頭皮開口道。
“我不知道您的傷疤是在哪里造成的,但我們現在是在上課,請...”
“老子胸口的傷疤是在銅門城之戰時一個狗日的費爾造成的!”
“他從背后砍了老子一刀!”
黃金團的基層指揮官如今被受封在西境某一個村莊的亨利克爵士聲音隆隆道,他同時也脫去了上衣轉過身讓大家看到了他背后的傷痕。
那時亨利克在黃金團服役,他被一名費爾家族騎士從背后偷襲砍倒在地,同時對方又沖上來想要補刀,最終又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然而最后老子還是咬斷了他的喉嚨!”
“狗日的崩壞了老子一顆牙。”
教室內頓時響起了哄笑聲,亨利克爵士的口才挺好,是個整活小能手,引起了在場糙漢子們的笑聲,隨后便是掌聲雷動。
然而亨利克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容,張開雙臂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傷疤,這是他作為男人的功績。
隨后他又轉過頭來輕蔑的望向了講臺上的馬圖斯學士,問出了一個致命性的問題。
“那么...那個什么狗日的馬圖斯學士?”
“你在戰場上最大的功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