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一只落在了枝頭望著下方的黑衣騎士,然后歪了歪腦袋發出了刺耳的叫聲,隨后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守夜人軍團自從收復了臨冬城后又宛如跑馬圈地一般,陸續收復了其他北境的城堡和村鎮,甚至包括最后的壁爐城。
守夜人軍團的杰奧·莫爾蒙總司令指揮著軍隊收復了北境絕大部分的失地,然而卻還沒有來得及收復他的家園,在寒冰灣上的熊島,便率先趕到了絕境長城。
這里是所有守夜人軍團士兵的故鄉,自從杰奧·莫爾蒙對著魚梁木宣誓之后他就已經不再是熊島的伯爵,而是守夜人軍團的總司令,對于他來說責任大于了個人感情。
絕境長城依然巍峨聳立在大地之上,它大約三百英里長七百英尺高,綿延不絕,一眼看不到盡頭,遮住了半邊的天空。
黑衣騎士策馬立在小山坡上迎著頭頂的風雪,遙望著遠方的長城。
長城巍峨聳立震撼人心,守夜人軍團的新兵們看到此景都忍不住交頭接耳,感覺由心底里升起來的敬畏。
然而當初野人吹響了冬之號角崩塌的一截卻又那么的顯眼,就像是一座宏偉的堤壩掘開了一道口子,再堅固的防御也于事無補,野人和異鬼就是從這個口子鉆了進來,霍亂整個維斯特洛的土地。
“現在再看一次,我就想要再殺一次野人!”
“史坦尼斯下手太早了,野人的國王應該先懺悔自己可怕的罪行,然后再被處死。”
艾德·史塔克策馬立在了高丘之上,凜冽的寒風吹動他肩膀上的狼皮披風,望著遠方坍塌了一截的絕境長城,然后忍不住聲音沙啞的開口道。
自由民的國王曼斯·雷德當初吹響了冬之號角崩塌了長城,然而他的舉動直接導致了異鬼可以跨越長城入侵到了長城之后七國的土地上。
北境大逃亡,多少萬人逃離了自己的家園,又有多少人永遠的倒在了背井離鄉的路途上。
他們的妻子、丈夫、孩子、父母甚至他們凍死、餓死之后人們都不敢把尸體掩埋,以后留個念想,只能夠一把火把所有的尸體集中焚毀掉,以防止他們在寒風吹拂過后成為了新的敵人。
而另一邊,策馬跟隨在自己兄長身旁的班揚聞言轉過了頭看了一眼艾德,然后無聲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他很想要說這些野人也是為了活下去,曼斯·雷德如果不吹響冬之號角,絕境長城又不會給他們打開,那么他的子民們就都要死在異鬼的手中。
歸根到底這還是當初勞勃的責任,勞勃堅持要求他們先屈膝臣服,然后才能通過長城,然而自由民又堅持不肯下跪,畢竟他們手里掌握著可以攻破長城的神器。
不過如果這么說來,野人進入到了絕境長城以后,他們不事生產,不會種田,不會放牧,只靠掠奪為生,必然會禍害七國的百姓。
勞勃作為七國的國王保護自己的子民拒絕野人如今看來又無可厚非。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于事無補,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斯人已逝,勞勃如今墳頭的草都已經幾尺高了也不知道除了艾德還有沒有人給他除草,為了這點小事沒有必要和自己的兄長辯駁。
班揚雖然痛恨野人,因為他們殺害了不少自己的弟兄,但同時班揚也是最清楚野人同樣也是人的,只是恰好在長城建立之前,他們的祖先選擇了在另一邊地域生活,因此被隔絕開來。
不過高貴、恪守榮譽的艾德·史塔克又怎會了解野人是怎么生活的?
“等到了黑城堡,我就動身去那邊。”
“把萊安娜找回來。”
班揚沒有去接自己兄長的話茬,他單手勒著韁繩,然后轉過頭來語氣輕松地開口道。
然而班揚的話卻讓艾德的內心微沉,他一雙灰色的眼瞳望著自己的幼弟,下巴修剪整齊的胡須也略微有一些發灰。
“班揚。”
自從上一次在臨冬城的地窖內,艾德給班揚說等到了絕境長城,他想要向莫爾蒙總司令請命,一人一馬一劍去往絕境長城以北,追蹤異鬼的蹤跡,找回他的妹妹。
然而艾德的決定卻遭遇到了班揚的強烈反對。
對于在塞外的生活,艾德不可能比自己更加的熟悉,更加的有經驗。
而且艾德如今雖然披上了黑衣,但他畢竟是前臨冬城公爵,他有自己的嫂子,有羅柏、珊莎、瓊恩、艾莉亞還有布蘭,而自己孑然一身,無拘無束,無牽無掛。
他比艾德更加適合去冒險。
因此班揚強烈反對艾德孤身涉險,他愿意代替自己的兄長北上去往塞外。
畢竟找回萊安娜的事情他也有一份義務,萊安娜是他的姐姐。
最終兄弟二人爭論的結果是艾德沒有說得過班揚。
或許他的內心也沒有徹底放下自己的妻子和兒女,沒有辦法完全為自己活一回。
史塔克兄弟二人都繼承了北境人直爽的性格,也沒有那么多的虛情假意,班揚心甘情愿代替兄長涉險,而艾德也不是故作姿態故意如此。
“我欠一條命,班揚。”
隨后黑褐色頭發的中年人語氣認真的開口道,甚至讓班揚臉上的笑容都緩緩收斂了。
他同樣目光炯炯的望著艾德,然后鄭重承諾道。
“我會活著回來的,哥哥。”
“同樣也會帶回萊安娜。”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守夜人軍團士兵進駐到了早就已經崩塌了幾年的黑城堡中,接下來等待軍團的主要工作就是修復長城。
雖然根據神話記載長城的內部編織了咒語還有魔法,以加固防止神秘的物種穿越,例如異鬼。
但根據軍事的角度上來說,仍然不能夠任由長城暴露這么大的缺口,能夠修復還是盡所有能力來修復它。
而史塔克兄弟二人也拍馬跟上了隊伍,來到了崩塌的黑城堡中。
班揚在城中休息了一晚,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得到了莫爾蒙總司令的準許,第二天的清晨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同樣也沒有和自己的兄長提前說好今天幾時離開。
他便孤身一人,一馬一劍一道長長的背影。淹沒在了風雪之中,向著不知道盡頭的北方拍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