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長公主的云中宮殿中。
提利昂·蘭尼斯特的私生子懷抱著父親的骨灰盒在大殿上哭訴,這讓在場所有心地善良的人們激起了惻隱之心。
畢竟死的人這個人身份非比尋常。
他是一位為了瓦雷利亞帝國的建立做出了卓越貢獻的功臣,但他卻在年邁的時候被宵小之輩殺死?
而且聽這位金發少年達蒙·佛花所說,提利昂還是被活生生的折磨致死的,雖然被救了出來,但因為傷勢過重最終在船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所發生在提利昂身上的事情讓人們憤慨。
雖然說在戰場上小兵做出來的事情,統帥未必全都知情。
但這些宵小之輩畢竟還是大皇子赫洛斯的手下。
他們能夠做出來這樣罄竹難書的惡事,難道不正是因為有大皇子在他們的背后撐腰嗎?
而且人們天然就對于這些情報機構、密探、特務沒有什么好的印象。
如今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了提利昂這樣立下過汗馬功勞位高權重的重臣身上,而自己等人實際上還沒有提利昂·蘭尼斯特的地位高。
如果現在放任攝政親王的走狗到處亂咬人,誰知道哪一天這些密探和特務會不會把刀對準自己?
因此人們對于達蒙·佛花這個可憐的孩子升起了惻隱之心的同時,也對于大皇子赫洛斯和帝國內部臭名昭著的內務部產生了厭惡的情緒。
絕境長城上,龍霄宮內的眾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正中一座王座上的銀發女人。
不論他們的內心如何去想,如何的憤憤不平和惶恐,畢竟拿主意的人還是長公主殿下。
而戴安娜·坦格利安坐在龍霄宮正中的冰冷石頭王座上,她依然是一頭銀金色的齊頸短發,身穿著深色的披風,左肩膀上是一個銀色的龍頭肩甲,手上戴著白色絨毛手套。
戴安娜王座背后的墻壁上懸掛著一柄長劍,正是蕾妮絲當年贈送給她的瓦雷利亞鋼長劍‘暗黑姐妹’。
韋賽里斯當初獲得了暗黑姐妹,然后轉贈給了蕾妮絲,甚至讓丹妮莉絲羨慕了很久。
而蕾妮絲雖然獲贈了瓦雷利亞鋼長劍,但實際上她后來并沒有多少親自上戰場的機會,因此這柄劍便一直閑置。
隨后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戴安娜雖然不是蕾妮絲皇后的親生骨肉,但大女兒的脾氣性格對蕾妮絲來說很討喜。
而且再加上戴安娜和赫洛斯這姐弟二人良好的關系,戴安娜一直被蕾妮絲皇后視為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因此蕾妮絲便把這柄珍貴的瓦雷利亞鋼長劍暗黑姐妹贈送給了戴安娜,一直在她的手中保存了這么多年的時間。
而戴安娜·坦格利安坐在王座上聽到了金發少年達蒙·佛花的哭訴,眉頭也微微擰了起來,一雙澹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來了一點怒意。
“竟然有這種事?”
戴安娜的性格直爽火辣,性如烈火。
她繼承了母親的性格特點絕對算是一個女中豪杰,因此當她聽到了達蒙·佛花的哭訴自然忍不住有些動怒。
當初赫洛斯一杯毒酒賜死了亨德利·布雷肯,這本就讓戴安娜隱隱有些不滿,畢竟小布雷肯伯爵也是功臣之后。
但如果小布雷肯伯爵真的犯下了諸多罪行,罪有應得的話那倒也就算了。
然而在小布雷肯伯爵倒下之后,河間地的大權迅速落到了赫洛斯·坦格利安的掌控之中,這其中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雖然名義上河間地總督是艾德慕·徒利,但人人都知道這不過只是赫洛斯找來的一個方便控制的傀儡罷了。
而赫洛斯還得到了唯恐天下不亂的谷地總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的支持。
隨后在得到了河間地和谷地以及多恩的支持之后,赫洛斯便直接發動了對于君臨的政變,成功奪取了帝國的首都。
他占據了奪嫡之戰的主動權,同樣也打了對于鐵王座同樣有期待的戴安娜一個措手不及。
在發生了這樣一系列事情的背景下,戴安娜對于弟弟赫洛斯感覺到不滿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讓戴安娜真正對于赫洛斯隱隱感到不滿的并不是弟弟的野心。
而是他為了權力而產生的變化。
“赫洛斯,他已經不像他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當初那個喜歡安靜看書,喜歡一個人蹲在樹下看螞蟻活動的男孩,變成了一個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完全不顧及親人之間的感情。
他為了權力和兄弟翻臉逼迫尹蒙低頭,他為了權力賜死了小布雷肯伯爵,他為了權力罷黜幽禁了亞蓮恩母后,他為了權力折磨死了提利昂。
一位位功臣名宿,一位位坦格利安族人栽到了赫洛斯的手中…
雖然赫洛斯的力量在這一過程中如同滾雪球一般迅速擴張,但戴安娜曾經對于弟弟的情愫卻在這其中漸漸被稀釋。
然而...這仍然不足以說服戴安娜反對赫洛斯。
畢竟戴安娜和赫洛斯曾經的關系極好。
甚至會被蕾妮絲皇后誤認為戴安娜就是自己以后的兒媳婦。
而弟弟尹蒙寫給自己的親筆信,戴安娜也全都看過了。
隨后銀金色頭發的北境女王坐在了自己宮殿的王座上,沉默了很久的時間。
她那一雙澹紫色的雙目中燃燒的怒火終于漸漸消逝歸于了平靜,然后抬起頭來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我知道了。”
“我還需要時間來考慮。”
戴安娜的聲音平靜,但卻在龍霄宮的大殿中反復回蕩。
而下方抱著骨灰盒的金發少年達蒙·佛花臉上露出了絕望。
因為提利昂叮囑過他,這種事情就要一鼓作氣,憑借著沖起的怒火沖動做出來決定。
如果長公主殿下一旦冷靜下來陷入到了沉思,這件事情恐怕就難辦了。
而另一邊,現如今代替了提利昂作為尹蒙皇子使者的御林鐵衛艾德瑞克·戴恩則是更加的沉穩。
他聽到了長公主殿下的決定沒有多而是微微躬身,然后便轉身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