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呀?”熊團團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從今往后,你是我師弟,你得喊我師兄,聽明白了嗎?”鄭九州笑瞇瞇地摸了摸他腦袋,一副笑里藏刀的意味。
“……”
熊團團愣了一下,立馬大叫起來,“這不行!這是輩分!不能亂!”
“那我就把你私自養怪物的事告訴紫霄道人。”鄭九州威脅道。
“啊……你也太……你們大人怎么都這么陰險?!太過分啦!太過分啦!”熊團團罵了一通,見鄭九州還冷著一張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他很快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斗不過他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馬上就轉換了情緒,非常爽快地答應道,“好吧,我答應你,我以后叫你師兄。”
“你確定?”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只是當鄭九州把熊團團從樹下解下來后,這小道士突然一蹦三尺高,而后一溜煙跑出老遠,才重新叉著腰桿,仰天哈哈哈大叫道,“你想得美!還想當我師兄,鄭九州,我這就回去找我師父告狀,你死定了!呸呸呸!”
說完,他跑得飛快,一雙腳滾得像車輪子,生怕鄭九州再追上來。
玉清觀的石殿內,鄭九州端坐在一蒲團上,他的左側坐著另外三名道人,分別是大師兄一甲道人申德健,二師兄二乙道人林錦江,四師兄四丁道人熊團團。
紫霄道人有四名關門弟子,甲乙丙丁,唯獨三師兄阿丙道人一直未曾出現。
鄭九州問道,“阿丙道人呢?怎么一直沒看到這人。”
申道人半瞇著眼睛,回答道,“外出云游去了,快則半年回來,慢則……回不來了。”
“三師兄要回來的,他只是出去修煉去了。”熊團團搶著回答,看得出來這小子平時跟阿丙道人關系比較要好,一提到阿丙道人就是一臉的崇拜。
他緊接著又補充道,“他是我們師兄弟里最強的一個!”
“切!不就是打架兇了嘛,瞧你這小子羨慕的。”申道人翻了個白眼,繼續瞇著眼睛,似乎昨晚看了一晚上直播沒睡好。
“他有多強?”鄭九州對這人充滿了好奇,“比紫霄道長還強嗎?”
“當然比師父強了!師父年紀這么大了,記性又不好,怕是這輩子都突破不了S級了,但是阿丙師兄……”熊團團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記重重的棍子,重到差點把他腦袋打飛出去……
熊團團整個人直接被打得撲倒在地面上,整張臉都貼在了地磚上,發出了非常貼合的啪嘰一聲。
是紫霄道人進來了,他緩緩步入,隨手丟掉了一根比胳膊還粗的棍子,而后風輕云淡地坐在正對面居中的蒲團上,口氣淡淡道,“言語不敬,罰一棍,若再不敬,就用此物。”
他像變魔術一樣,從背后掏出了一根無比粗壯碩大的長棍,敲了敲地面,那口氣,仿佛是想一棍子把人打成肉餅……
各弟子瞬間都端坐,垂頭,緘口,老老實實。
“九州留下吧,其余弟子退下吧。”紫霄道人又說道。
申道人知道紫霄道人要教鄭九州道家的法門,就自覺地緩緩退后,林道人有些狐疑,而熊團團則摸了摸腦袋,似乎才清醒過來,很不甘心道,“師父,我還沒告狀呢!鄭九州他……”
紫霄道人厲喝了一聲,“退下!”
申道人一把拉住熊團團就帶出了門,順手還把石殿的大門給關了。
門外,林錦江有些陰陽怪氣道,“大師兄,你說這個鄭九州什么來頭,師父還要親自教他道法?”
申道人一手拎著熊團團,搖晃著腦袋說道,“師父他老人家高深莫測,他的決定我哪知道?”
林錦江轉了轉眼珠子,又問道,“大師兄,師父對這小子這么上心,你就不擔心嗎?”
申道人又搖了搖頭,“我擔心什么?師父肯教他法門,救治他的病,這是好事。”
林錦江急了,“這怎么能是好事?三洞靜心咒可是本門的高級咒法,火法又是五行之中攻擊力最強的一門,阿丙天賦那么高師父都不肯教,就讓這外來的小子先學了?”
申道人不耐煩道,“瞧你這個心眼呀?三洞靜心咒不過就是個清心寧神的法咒,師父沒教,那是覺得你我用處不大罷了,至于火法,那也是看人天賦罷了,你我命根五行缺火、木二屬,那能學火法嗎?學了準備去朝天門廣場自焚,為山城人民發光發熱嗎?”
申道人一把將探頭探腦的林錦江和熊團團推開了,“別看別看了,別影響師父老人家的操作了,哎呀,師父這會不管我們了,還不安心耍會游戲看直播,想什么呢?還想挨一棍不成?”
石殿內,紫霄道人與鄭九州面對面而坐。
紫霄道人甩了下手中的拂塵,好一派仙風道骨之姿。
他輕啟口齒,聲音清亮道,“九州,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多少?”
鄭九州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紫霄道人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不禁搖了搖頭,苦笑道,“以前感覺還挺了解,現在覺得好像知道的太少了。”
紫霄道人笑了笑道,“不了解也是正常,常人眼中的世界與我們修道之人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背后一張巨大的掛畫緩緩落下,那是一張陰陽八卦圖。
紫霄道人彈了下手指,掛圖里的陰陽魚開始緩緩轉動起來,兩條魚越轉越快,到最后變成了一黑一白兩條纏繞的長蛇,這長蛇之外,八卦開始不斷分化,六十四卦象,千百種機緣,萬萬種眾生,最后化作了各色神仙、鬼怪、帝王、將士、動物、草木等等,猶如佛教的六道輪回盤一般,精密而復雜。
紫霄道人說道,“天地初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一便是太一,二便是陰陽,三便是天地人,你可能聽過林教授跟你解釋何為太一,在他們的領域里,太一被認為是天神創造的一種可以促進生物進化的黑水,陰陽被認為是物質和反物質,但是在道教,這太一便是創世之神,萬物能量之源。世間之道法皆源自太一之力,比如這陰陽二法、五行之術。”
紫霄默念口訣,單手雙指一彈,指尖立即彈出一團火焰,呼呼作響。緊接著他又五指一轉,火焰顏色很快轉為幽藍,再然后竟是化作了一團寒氣,手心之中只余下一團冰渣。
“這是水火二訣。”紫霄道人解釋道,“凡我道法皆取力于太一之力,而太一便存在天地人之間,天地之間有,而你我身上亦有。所以修道便是修自身,學會將自身的太一之力最大化地釋放出來,那便是大道無極。我平生苦修道術,也不過是釋放了自身太一之力不足千分之一罷了,距離無極之境界還差了很遠很遠。”
說到這里,紫霄道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哀嘆自己的天資有限,盡管苦修一生,還只能在A+這個境界徘徊,始終無法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