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觀的密室設在了玉清觀的山頂,九霄大殿背后的祖師殿的右前方再往左拐繞過一棵大香樟樹再往左前方拐過一棵小榕樹,緊接著會看到一棵銀杏樹的背后的一處非常隱秘的地方。
這里原本有個防空洞,后來被改造成密室,被罰閉門思過的弟子都會被關押在這里。
密室空間狹長,門口設了九重道家符咒。
這些符咒都是被幾位老道士加持過的,很難被普通的法術打破,至少以鄭九州的能力是無法打開的。
鄭九州的手機也被沒收了,一日三餐都由道士給他送過來,在這里只能看見門洞之外蒼茫的山色,以及一摞半人高的道家經卷。
這待遇跟刑事拘留沒什么兩樣。
閉門思過期間,熊團團倒是經常來看鄭九州,只不過他不是來幫鄭九州的,而是來氣鄭九州的,因為鄭九州之前胖揍了他一頓,這小子一直懷恨在心,現在鄭九州被關起來了,他可不是要來耀武揚威一下?
上午的時候熊團團在密室門口熏狼煙,把鄭九州嗆得要死要活的。
下午的時候又過來隨地大小便,拿根棍子攪來攪去,弄得到處臭氣沖天。
到了晚上就更過分了,帶了一堆零食,在那吃香喝辣、蹦蹦跳跳,然后還帶個ipad在一旁刷網劇,不過這種行為在第三天的時候就中斷了,因為他大半夜戴耳機蹦蹦跳跳的時候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大便,一咕嚕滑下了山,據說是摔斷了一條胳膊……
鄭九州叫送飯的道士務必幫他帶一句話給熊團團,那句話就兩個字:報應!
據說因為這句話,熊團團氣得要跳起來去打鄭九州,然后一出門,又摔了一跤,這次是摔折了一條腿,順便留下了一滴悔恨的眼淚。
不過,鄭九州這幾日也在反省自己的過錯,他問自己,什么時候開始有了這么強的殺心,一但被人激怒便要取人性命,殺人對他來說似乎不再是難事,而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
他記得之前自己看過一部美劇,講的便是超能力者往往更難有憐憫之心,他們往往會把普通平民視為螻蟻,隨意獵殺,而不是像很多電影里所表現的那樣,甘當平民的守護神。
畢竟對于超能力者來說,殺一個人遠比救一個人容易的多。
“所以,這就是師父要我每日念誦三洞靜心咒的目的吧?平復殺心,洗滌戾氣,時刻保持一顆平和的心,這是修道者最重要的一件事吧。”
想到了這些,鄭九州開始暫時放下怨怒,安安心心地誦讀道家經卷,這些經卷雖然對他提升修為沒有直接幫助,但是卻很好地彌補了鄭九州性格中的一個缺點,急躁。
而且通過修行心境,鄭九州也意外地發現了,自己體內的火種似乎更容易被掌控,之前他認為只有憤怒才能激發這種力量,但經過這陣子的研究和練習,他發覺平和的心態下,使出的力量更加精準和游刃有余,他甚至能感受到了自己體內一絲一縷的氣息,這些氣息可以在手掌心凝出巴掌大的火球,這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突破,按照紫霄道人的說法,這就是出焱的階段了,算是正式進入了火字訣的第一重。
兩天后,他體內的真氣更甚,這些真氣聚集在手掌心炙熱無比,隱約還有火光。
到了第三天,鄭九州已經能化出一團火焰打出去。
密室的門口有一窩正在孵蛋的山雀,夫妻恩愛,天天嘰嘰喳喳充滿了生活的熱情。
鄭九州被吵得無法入眠,就順便試了一下,將這股內力匯聚在手掌心,而后奮力一甩,一團紅彤彤的火球驟然變大,而后熱情地奔向了山雀一家……
十五分鐘后,火災現場傳來了一陣蛋白質烤炙的焦香味……
一夜好眠。
不過,這件事讓鄭九州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在很多更弱小的生物眼里,鄭九州就是個神,他雖然漠不關注這些生物的生存,但是很可能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給對方造成致命的災難。
內心的思考和修為的進展,都讓鄭九州極有收獲,他也很清楚,林家鋒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他必須要讓自己盡快變得強大起來,否則迎接他的將是林家鋒那些打手的屠刀!
被關押第六天的時候,正好是個周六。
那天天氣很好,江城一向陰雨多霧,所以一有晴日,游客們都喜歡往南山上跑,這天來玉清觀的游客特別多,前來爬山燒香的人絡繹不絕,只是到了晚上,整個道觀突然又變得極為陰沉而寂靜。
有一種被烏云籠罩的陰沉感,甚至連溫度也別之前的低了不少。
鄭九州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成了半食尸鬼之后,這種危機感更是變得極為敏銳和具體,整個南山似乎被什么東西罩住了,黑漆漆的,星月消隱,就連天都看不見了。
他開始很不安,總覺得要發生點什么,只是具體是什么又說不出來。
到了半夜,整個玉清觀完全安靜下來了,估摸那些道人應該也都是睡著了,整個南山安靜的有些古怪,就連一只蟲子飛過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樣的安靜太罕見了。
鄭九州坐在密室里心慌慌地打坐,念了三遍靜心咒都靜不下心來,很快他的不安就得到了證實,他先是聽到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像是幾架無人機飛過,緊接著又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這些腳步聲雖然都很輕,但是鄭九州聽得異常清楚。
緊接著,還有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心知有異,急忙爬了起來,往密室的里面躲去。
這密室是由早期的防空洞改建過來的,往里延伸了很長的距離,鄭九州躲在了密室暗處,施展了靜心咒,讓自己把心跳和呼吸頻率降到最低狀態,這樣修道者就不容易察覺到他。
很快門外就圍攏了一群人,這群人都是一身黑袍打扮,帶著黑色的尖帽子,像極了中世紀的巫師。
鄭九州不太了解這些番外教派的事,只是直覺這些人應該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