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大概一個小時四十分，也就是差不多一百分鐘。結束前的兩分鐘按理來說大家也該走了，但張東東硬生生就像看到結尾——于是就看到了蘇蕓和張樺告別，也和很多東西告別。
王嘉到底還是多了點商業。
所以加了旁白，于是從這里觀眾們終于得知，蘇蕓戰勝了她的不可能。
“嘩啦啦！”
出醫院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上空有一道閃電劃過，當閃電亮起的時候，同時浮現的還有馮唐，張樺等人的幻影：或遠或近，或凝視或虛無。
蘇蕓頓了一下，然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然后屏幕變暗，影片結束，黑色的大幕上開始浮現起一排排的演員制作人員名單。
這是個開放性的結局。
全場的人都是若有所感，但也說不好什么，各自思考起來。
其實這個結局也是導演想要的。
本來一開始的設計是蘇蕓回歸到了陽光之下，從整部電影的陰暗色彩里脫離出來，然后走向更耀眼的日光中。但重拍的時候，王嘉對這部戲有了不同的理解。
因為人總是會變得，王嘉承認自己在這一次波瀾起伏的拍攝過程中對電影，有了更多的認識但還沒來得及消化。
唯一肯定的就是，他要剪掉那個結尾。
更多故事留給大家想象。
寒夜已經透過旁白給觀眾太多的暗示，提醒，亦或者是直接的告知。王導還是想著如果最后結尾的時候，依舊給出了唯一的結局，他在想是否太狹隘。
所以他讓幻影里的每一個人都看著蘇蕓，而蘇蕓推門離開，走向未知的那場大雨。
仿佛一切也跟著離開了。
讓故事在每個人的腦海里，繼續吧。
...
“呼，呼，好險就被人發現了。”
出了影院門，車上張東東只覺剛才后面的女生看了他一眼，似乎都要喊名字。于是心里發慌，忍不住就大跑了幾步下來。
“哎，不用擔心，一般也不會有人認出來的，拍一張了再走。”葉青則是走得慢一點，笑道：“何況早點出來，不就好了。”
“卡擦！”小手一抖，照片我有。
“早點出來不就看不到結局了么？”
張東東抓緊上車，然后辯解了一句。他對于結局還是很有執念的，因為導演最后要給觀眾呈現的價值，有很大的幾率都會呈現在結局上。
而這個開放性的收尾...
也行，縱然沒能有更進一步的表達，也沒見得最后進一步升華，但情緒感滿滿。
值回票價。
只是當他一路和葉青追究劇情，到了終于司機提醒他住處馬上到了，要下車的時候，張東東忽然才想起什么。就帶著些神秘感，連忙問道：
“誒，你之前不是在找新的制作人么？”
“啊？哦，是啊，上次跟你說過了在找王凱興老師，不過他太難約了，一直婉拒。”
葉青反應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說音樂的事情。確實是，田元給他制作花海和晴天這一類作品還好，沒有大問題：
田老師的風格很嚴謹，是十足的學院派，也比較全能。尤其擅長大編制的弦樂編寫，不止是配合人，自身也比較富于旋律線條和動態變化，內聲部很飽滿。
他也對管弦類樂器有很深的理解，能把葉青提出的“奇思妙想”和弦樂團以及現有樂器條件很好結合，制作出不錯的成品。
還能對葉青的和弦走向進行很好的把控。
在業內綜合水平很高。
不過相對來說他的編曲特缺乏變動：
制作例如工整的晴天這種還比較好，但他往往難以跳脫思維，碰撞出更多的東西來滿足葉青對編曲上的感覺。
這時候，就要尋求更多的制作人了：
一個成功的歌手，合作的制作人在短時間內可能集中在某一個人上，但長時間上還是要有不同的變化的。
王凱興就是其中一個，早年間一眾例如許嵩等歌手都說過早期的風格受他影響不小。
因為他本身也是一位全能選手...
田老師說是A，人家就是妥妥的S甚至S+。
并且王凱興非常擅長R&B也就是節奏藍調，很能做一些具有靈動明快的節奏感的編曲，所以對節奏感把控很強，也正是葉青急需的。
同樣他也還擅長編寫吉他...
這也是葉青所必須的。
所以唯一的問題就是王凱興太難約，因為他基本上只和熟悉的大牌合作，甚至這些年有退隱了的意思，更加慵懶：直言當今樂壇沒意思了。
偏偏人家有這個資歷，說這些話。
所以張東東這是...
“噢，其實他是我姨夫。”
張東東盡量輕描淡寫：“你上次說了之后我就去求了我媽，然后好不容易，我姨夫說了，可以跟你約著合作一下...”
...
能說什么來著？
不是，現在開始練習生圈子里都是這么些二代或者明星家屬了么？
天河娛樂四個練習生：
金宇豪富二代，已經算是好的了。
可白柯影帝哥哥，出道就接倆男主資源。
連一直似乎是被壓榨的張東東，現在都有個知名編曲人的姨夫，看來是不是被壓榨這事也有待商榷，總之就只剩下楊正凡一個普通人了？
會不會他也是個什么二代...
應該不至于，不然也不會伴了那么多年舞。
“...怎么了，改變主意了么。還是說，你已經找到合適的制作人了？”
眼看著葉青有點呆住，張東東有點著急。
確實是有這層關系在，但你說也不是隨便就幫你，何況是外人呢。
張東東可是不容易才有這次機會。
本來在經紀人的建議下他決定弄完了，再保持著一種平和的心態送過來消息。結果人家這反應...張東東就有點著急，畢竟只是假裝平和，內在不是真的平和。
這可是個大人情，但送不出去？
那也就是一句話而已。
好在葉青這時候也扶著額頭回過神來，笑道：“當然沒有，就算有了，誰能拒絕和王凱興老師的合作呢？”
“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張東東才發現自己口氣不對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來想表現的是“咱倆兄弟義薄云天，我替你做了事情”，然后收獲人情和友誼的小船邊中船，但眼看著現在...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估計葉青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到時候別說什么友誼進一步了。
對方還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功利，有心計？
...
“真是太感謝你了，哇，東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葉青這時候卻若無其事地裝傻，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苦惱道：“你這么在音樂上幫我，我卻沒有特別多能給你做的事情。”
然后作思考狀。
“其實...也真的有個事情找你幫忙。”
張東東眼看走到了這一步，原來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涂，索性也不多說太多客氣話了。
這么努力幫忙，肯定是有理由的。
對不對？
葉青三番男二跑宣傳，做活動，跑的跟他是男主一樣，就是為了洗白自己以前的黑歷史。張東東也差不多，給葉青做這些事情還真的是努力用上了自己的關系：
雖說不像他跟葉青說的那個口氣，自己姨夫他自己也基本約不上——上次也很難，但還是約上了。只是王凱興上次拿到他的專輯一些demo，直接送了他一句話，就是以后這么爛的東西不要找我。
所以這次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但總而言之，事情已經到這里了。他確實不能像白柯那樣坦然，所以他還是準備了一下，才一口氣問出了經紀人囑咐了很久的話：
“青哥你最近有沒有時間？我想找你合作一首單曲，東西都是現成的，是我之前收的歌叫全部都是你，咱倆合唱，然后一些演唱權什么都OK的好說...”
“沒問題。”
“...還有后續的一些版權收入，我們也可以...啊？你說什么？”
“我說沒問題。”
葉青笑笑，心里想說終于有合適的制作人來制作專輯里最后剩下的一首歌：新專輯以七里香整專打底，所以這一首剩下的適合王凱興的節奏藍調R&B就是園游會了，專輯最后一首歌曲搞定，那日程說不定又可以繼續往前推...
完美！
但，眼前還是要搞定一件事情。
...
“就這么說定了，哎喲，剛好咱們開場前不是說合拍了一張我發微博么？”
葉青掏出手機，現場作業：“剛好，可以官宣咱倆要合作新單曲的事情...額，你要保密么？”
“不用不用！”
張東東樂翻天，這是意外收獲的葉青主動免費宣傳，早點炒熱度多好！
“那行，你發我發？”
“你發你發！”
開玩笑，你圍脖兩千多萬粉絲活躍度多高，我圍脖一千八百萬買了一千多萬，這東西能是一個級別么？
所以張東東繼續道：“我轉發評論就好了。”
葉青開始繼續操作，手指靈活：“OK，不用P吧，我真不太會...我給你加個濾鏡吧。”
“行，濾鏡都不用加了，就這樣挺好的。”
于是三十秒后，葉青終于又發了一條新的個人微博，配文：“嗨森，和東東好久不見了，剛好有機會一起出來看了寒夜，嘿嘿，有誰和我們是一場的么？以及還有一個好消息宣布，我和東東要合作新單曲了，撒花！
圖片”
配圖是電影院門口兩人合照，本意還是要說一說自己看電影這個事情的，順便不那么刻意地提到新單曲的合作。
結果發出來，粉絲的反應超出他的預料。
以為會有影片反饋，或者常見的“羨慕和青哥同場看的粉絲”之類的。
結果基本上一水的都是：
“淚流滿面，老大，這些天你終于想起你是個歌手了！”
“新單曲賽高！”
“東青SZD（是真的，防杠，我喜歡縮寫而已，本人自帶翻譯）！期待期待，GKD（搞快點）！GKD！”
“深夜兩男子幽會，意在何為？”
“剛看了寒夜，還算蠻好，但弱弱來一句，老大你演得很好了，以至于我擔心你以后在電影玩的太撒歡了啊...我個人還是更期待老大專輯和單曲，但也會支持老大其他事業，撒花！”
“撒花花！深夜終于捕獲歌手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