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局,您今兒個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董誠看到韓良澤的汽車開進了警察總局大院,趕緊下樓,一路小跑的迎了上來。
“別提了,出事兒了。”
“您也知道了?”董誠伸手接過韓良澤脫下來披風,一邊伸手扶著韓良澤快步走上臺階。
“我怎么就知道了?”
“河濱里一號碼頭那邊發生投毒案,死人了。”
“投毒,死人,這年頭哪天不死人,你說清楚點兒!”韓良澤一邊上樓梯,一邊直接問道。
“死的是日本哨卡的官兵,毒下在吃的午飯的肉湯里,這大冬天的,誰不想喝上一口肉湯,結果全部都中招了。”
“啊!”韓良澤下意識的停下來腳步,走在后面沒留神的董誠差點兒被直接撞上去,幸好走的是側身位,反應快。
“都死了?”
“嗯,都死了,一個哨位都沒剩下,就連日本人的狼狗也喝了肉湯,都死了。”董誠說道。
狗都毒死了!
韓良澤聽了,不由的哆嗦了一點,這下手也太狠了,這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喘氣的存在,多大仇怨?
“韓局,您吃飯了嗎?”
“吃過了,不過,這日本料理我是吃不習慣,當年在日本留學,我就天天吃不飽,這樣,你讓廚房給我下一碗面條送過來。”韓良澤吩咐道。
“行,我這就去安排!”董誠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就準備下樓。
“董誠,等一下。”
“韓局,您還有什么吩咐?”
“給蘇廣斌打個電話,就說晚上我在東亞酒樓請他吃飯。”韓良澤吩咐一聲。
“就蘇廣斌一個人嗎?”
“對,就咱們三個,沒外人。”
“那需要我訂一個包廂,菜的標準是多少?”董誠事無巨細的詢問道。
“包廂需要一個,不要太大,私密性好點兒,菜的標準,咱們吃火鍋,你看著辦。”韓良澤吩咐一聲。
“行,明白了。”
與杉田幸太郎談話后,劉金寶回到自己辦公室,考慮了許久,覺得這個情況,他需要馬上匯報。
小東北喬三陽在維持會工作,他已經知道,并且他們早就接上頭了。
這種關系是可以繼續發展成為更為親密的,他現在見道喬三陽,也不需要避開了。
當然,這也跟他現在比過去自由多了有關系,身后總帶著一雙眼睛,那做事兒自然束手束腳了。
他身邊,蘇廣斌是韓良澤的人,這一點他很清楚,程子越是誰的人,暫時還沒看出來,顧墨笙?
而梁超,才算的上自己的心腹,這個人是他組長羅耀安排的,至于會不會是組長安排在身邊監視和保護他的,他還說不準。
畢竟,羅耀這個組長有的時候做事太過神秘莫測了,他都感覺到,自己身邊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自己有什么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
河濱路一號碼頭這事兒,直覺告訴他,就是組長命人下的手,前天那個報道他看了也十分窩火。
組長若是看到了,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檢查哨卡的日本兵的。
杉田幸太郎居然說有破案的相關線索,這讓他感到驚訝,也讓他有些摸不透他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還是先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吧。
臨近期末考試,羅耀學校的工作變得繁忙起來,有時候甚至還需要晚上回來加班,寫學生的期末評語。
這本來應該是姜筱雨的工作,她走了,羅耀接替了她班主任的工作,這自然就落到他的頭上了。
“表哥,吃飯了嗎?”
“我給你帶了北方菜館的飯菜。”藤原敏夫被殺后,宮慧來找羅耀的次數多了起來,她們本來就住在一起,后來宮慧搬走,現在又和好了。
這小兩口分分合合的很正常。
“來了。”羅耀從樓上下來,這幾日他確實比較忙,因為戴雨農一份電報,說要讓他離開江城去完成什么任務,他不知道這個任務什么時候來,所以,很多事情得提前寫好了,甚至還跟學校打了招呼了,今年學校放寒假,他打算回老家省親一趟。
這都是為接下來的任務做準備。
天知道戴雨農會安排一個什么任務給他,還讓他離開江城一趟。
“你今天怎么過來了?”羅耀坐下來,端起飯碗,準備吃飯,看了宮慧一眼問道,即便他跟宮慧的關系“恢復”了,但宮慧也能經常過來,尤其是晚上,瞧見的人,總歸說閑話的。
就算是表兄妹關系,那也不好聽,這表兄妹結婚的多了去了。
“小貓傳回消息,泥鰍約他見面,跟他說了一個事兒,杉田幸太郎似乎掌握了今天咱們子啊河濱路一號碼頭行動的線索。”宮慧坐下來認真的道。
“哦,什么線索?”羅耀問道。滿倉雖然腦子不是很聰明,但做事還是十分謹慎小心的,應該不會給日本人留下什么線索。
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毒藥了,毒藥是可以跟長樂里17號的案子聯系起來,但這是兩種不同的毒藥,最多成分上有些類似。
最多只能說明這兩種毒藥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可他們根本就沒有可比對的對象,根本不知道毒藥是何人所有。
這條線索其實根本沒多大作用。
不管是軍統,還是中統內,都有用毒的行家。
“不知道,杉田沒有跟泥鰍明說,但泥鰍從杉田說話的語氣上判斷,好像還挺有把握的。”宮慧擔心道,“泥鰍讓小貓轉告,讓咱們小心一些。”
“看來他是看出來了,這是咱們干的。”羅耀嘿嘿一笑。
“你還笑,這個叫杉田幸太郎的日本人可不是省油的燈,這范景尹的案子,別人都認定這是鐵案了,就他一直懷疑范景尹未必是真兇。”宮慧說道。
“懷疑并不能解決問題,范景尹已經被他們槍決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他想翻案的可能性極小,而且他至少沒有懷疑上我。”羅耀道。
“但是,你也在日本人那邊留下了案底。”
“有案底不要緊,只要不被關注,我就是安全的。”羅耀笑道,“你也別太擔心,咱們不是有泥鰍嘛。”
“反正這事兒,你的提高警惕,不能大意。”
“好了,我知道,整個杉田幸太郎的果真有線索的話,我想,應該不會跟我們有關系。”羅耀仔細思考了一下,說道。
“希望是這樣。”
“老爹來電說是什么任務了嗎?”羅耀一邊吃,一邊問道。
“還沒有,這事兒,咱們也不好多問,只能等著。”宮慧搖了搖頭,“這次任務要是需要人配合的話,你可要帶我去。”
“帶你,為什么?”
“你不是跟學校請假說放寒假要回老家省親嗎,我跟你一塊兒回去,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憑什么跟我回去?”
“我可是你表妹,你親口承認的。”宮慧道,“要不然,你這次回老家省做什么,就為了看一下家里人,然后就回來?”
“對呀,過年了,回老家過年,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就一個人回去,不帶上一個人?”宮慧臉頰一紅,低下頭,忸怩的問道。
羅耀裝作沒看見,直接道:“要是沒什么特別的任務,一個人夠了,行動也更加方便,江城這邊,也不能沒有人。”
“老滿難道不能暫時主持一下?”
“老滿也就按部就班,是一個非常好的執行者,他要領導整個小組,只怕是能力不行。”羅耀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不行呢,老滿領導的行動組挺好的,那一次任務不是完成的很出色?”宮慧不服道。
“好了,不爭論了,這件事,還是聽老爹的安排。”
“吃完了,我得回去了。”宮慧起身,開始收拾起碗筷,羅耀碗里還剩下一口飯,直接就給她收走了。
“我還沒吃完呢……”
“咱們在臨訓班吃飯都是有規定時間的,超過時間,教官們就把飯盆都給你扔了,你不記得了。”宮慧白了羅耀一眼道。
羅耀哭笑不得:“這能夠跟在臨訓班一樣嗎,那是訓練……”
宮慧哪里聽他的,把剩飯菜都收進了食盒,提上就走:“桌子你自己收拾一下,明天我沒空,你自己做飯吃。”
哎……
羅耀搖頭一嘆,這女人耍起小性子來,遭罪的肯定是男人,要不是宮慧還分得清什么是公,什么是私,他早就把人給一腳……
河濱路一號碼頭哨卡的案子一出,很多人都咂摸出味道來了。
這兩天前在這個一號碼頭哨卡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八歲孩童被日本兵摔死的案子,沒過兩天,這哨卡的日本兵全部都被人毒死了!
這要說里面沒有關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這江城的日軍哨卡有多少,偏偏選了這個出了事兒的一號碼頭呢,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都不能不讓人不往那方面聯想。
這是有人出手給那位被日本兵殘忍摔死的八歲中國小男孩報仇了。
這也就等于警告那些日本兵,下次再有這類的事情發生,那報復還會再來的,你摔死我一個,我就把你們全部弄死!
結果就是,江城的日軍哨卡的日本兵的態度變的好了起來,有什么“禮節”上做的不太到位的,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為難,直接放過了。
這日本兵也是欺軟怕硬的主兒,也不是不怕死,誰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下去見天照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