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湯不錯,我加了好多名貴中藥的,你多喝點兒……”
顧墨笙差點兒沒一口噴出來,他雖然不是那種好.色的男人,可這男人嘛,有錢,有權之后,自然少不了美色。
男人權力越大,那欲.望就越強。
不是有人說過,權力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春.藥,沒有之一。
“花兒,端走吧,我現在聽到‘湯’就想到那一號碼頭被毒死的日本兵。”顧墨笙苦笑一聲。
那叫花兒的女子,走過來,端走這辛苦熬制的“十全大補”湯,道:“爺,要我說這日本人也該死,八歲大的孩子他們也下得去手!”
“這話,你在我這里說說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出去說,日本人現在瘋狂的找兇手呢。”顧墨笙忙道。
“我知道,我有那么傻嗎?”
美人作陪,喝著小酒,顧墨笙的小日子其實過得挺滋潤的,要是晚上來勁了,再來一個鴛鴦戲水,那就更加美滋滋了,就是給個神仙都不愿意做。
“花兒,給爺滿上……”
咚咚……
“誰呀,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顧墨笙一皺眉,他這個小愛巢,知道的人不多。
“爺,我去看看?”花兒說道。
“嗯,小心點兒。”顧墨笙點了點頭,悄悄的把手槍摸了出來,放在桌上,保險打開,子彈壓上了膛。
他也怕,自己可是主動背叛了軍統的,肯定上了“黑名單”了,軍統現在不制裁他,不等于不想,而是沒找到機會。
“老三,你怎么來了?”看到花兒將自己心腹手下魏老三領了進來,顧墨笙驚訝一聲,順勢將槍收了起來,保險關上。
“處座。”
“啥事兒,非要在這個時候來找我?”顧墨笙問道,“后面沒帶什么尾巴吧?”
“沒有,您放心,我來的時候特意繞了兩圈,確定沒有人跟蹤,才過來的。”魏老三篤定道。
“花兒,給老三拿雙筷子,還有酒杯,正好陪我喝兩盅。”顧墨笙吩咐一聲,對這個忠心的手下,自然不吝嗇關懷,不然怎么能讓人家為你賣命。
“謝謝處座。”魏老三滿心歡喜的坐了下來。
喝下一杯酒,暖了一下肚子,魏老三開口道:“處座,跟您匯報一件事,今天晚上,那個杜績有一批貨要過江……”
“哦,是什么貨?”
“具體我不知道,但是幫著裝卸的苦力中有咱們的人,好像是從北邊來的羊毛和氈子,挺沉重的。”
“沒聽說杜績還有這門生意呀?”
“是呀,我也覺得納悶兒,可是杜績畢竟是李長官的人,他想要送一批貨過去,我也不好意思多問,所以,就過來向您匯報了。”
“你懷疑是李長官指使的?”
“不排斥這個可能,李長官現在雖然生活無憂,可他那成夫人可是個伶俐人兒,吃的,穿的,用的,那都是有講究的。”魏老三壓低了聲音道。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只要不是違禁品,咱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顧墨笙想了一下,吩咐道。
“行,由您這句話就行,日本人那邊,反正也不用咱疏通關系。”
“就這事兒?”
“就這事兒呀!”
“老三,我看你現在也變話頭了,是不是找個由頭,到我這兒騙吃騙喝來了?”顧墨笙笑罵一聲。
“處座,你不說,我還忘了一件事。”魏老三道,“今兒晚上,韓局在東亞酒樓請客,您猜,請的人是誰?”
“劉金寶?”
“不是,是劉金寶手下那個蘇廣斌。”魏老三道。
“這蘇廣斌原來是老韓的人,怪不得這劉金寶不待見他呢。”顧墨笙自言自語一聲,“這事兒,劉金寶知道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想辦法,讓劉金寶知道這事兒。”顧墨笙手一指魏老三道。
“明白。”
揚子江飯店。
“杉田科長,你說的線索就是這里?”劉金寶有些不可置信,杉田幸太郎突然讓他帶隊對揚子江飯店進行布控。
“對,就是這里。”杉田幸太郎的得意的一笑,“上一次,咱們抓了那個范景尹,雖然他不承認自己殺了宮城君等人,但他招供了一條線索,這揚子江飯店,是中統‘漢室’的一個秘密活動據點。”
“啊?”劉金寶大吃一驚。
他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杉田幸太郎說的有關線索跟“軍統”沒有半毛錢關系,居然說的是“中統”。
害的自己白擔心了一場。
“中統”雖然跟自己份屬同一個陣營,可是兩家本來過去關系就不好,你坑我,我坑你的事情常有發生。
劉金寶也犯不著冒險給這些人示警,那樣說不定會把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當然,他也不確定杉田幸太郎的情報就是準確的,反正今晚這事兒,他就看戲好了,就算真抓到中統“漢室”的人,也跟自己關系不大。
這揚子江飯店還真是中統潛伏江城的組織“漢室”重要的活動據點,范景尹的確想用這個線索來換取自己一條命的。
奈何,多門二郎為了給在江城潛伏貢獻極大的“宮城宇平”報仇,就算他交代了這么重要的線索,也沒有給他一條活路。
直接下令給斃了。
而這條線索是杉田幸太郎掌握的,現在河濱路一號碼頭哨卡的一個班的日軍士兵死于中毒。
毒物又跟“宮城宇平”所中之毒十分相似。
杉田幸太郎馬上就想到了這條線索,其實他拿到這條線索,一直都在對出入揚子江飯店的人員進行過細致周密的調查,也確定了幾個可以目標,但沒有動手。
放長錢,釣大魚!
杉田幸太郎想要立一個大功,要把特高課比下去。
但是現在,他決定動手了,再等下去,可能會有更多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士兵遇害,自問這個輕重他還能分得清的。
但是僅憑他手里掌握的力量,這么大的抓捕行動,人手顯然不夠,好在還有劉金寶的人。
抓捕可以不用劉金寶的人,但外圍的封鎖和警戒,這還是可以的。
于是,就有了特別調查科第一次大規模的行動。
包圍揚子江飯店,抓捕可疑分子!
行動十分迅速,也十分的順利,幾乎沒有遭遇到太大的反抗,飯店從經理往下,所有工作人員以及房客全部都被控制起來了。
這么多人,特別調查科的小看守班房是裝不下的,索性,杉田幸太郎就把揚子江飯店給占了下來。
在三樓開辟了幾個房間,作為臨時牢房,將人關在里面。
又在地下室清理出一個空間來,把刑具運了過來,搭建了一個刑訊室。
甄別,審訊同時開始!
由于特別調查科這次做的十分隱秘,又是在夜里展開的行動,外界一點兒都不知道揚子江飯店內發生的事情。
直到有人發現揚子江飯店突然宣布不對外營業,內外人都換成了特務,這才發現不對勁。
即便這樣,大家也只是以為揚子江飯店被日偽特務給強行征用了,并不知內情。
羅耀知道確切消息,也是在兩天之后,劉金寶也被限制了自由,無法從揚子江飯店出來,無法聯系小東北喬三陽。
這一次中統算是又一次給他背鍋了,要是讓徐泰來知道的話,非氣的找戴雨農打一架不可。
中統“漢室”多人被捕,牽連出一批潛伏的江城的重慶分子。
杉田幸太郎雖然沒能抓到“毒殺”河濱路一號碼頭哨卡的兇手,也破獲了中統潛伏江城“漢室”組織大案。
一時間,杉田幸太郎成為江城日軍情報部門一顆耀眼之星。
與武島茂德破獲軍統江城區潛伏大案不同,那次是軍統叛徒反水提供線索,是個人,只要循著線索抓人,都能立功。
杉田幸太郎這一次不同,人家通過自己的掌握的線索,前期偵察和分析后,才掌握相關線索,將中統分子抓獲的。
從這一點上看,杉田幸太郎能力要在前輩武島茂德之上。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先是軍統江城區遭叛徒出賣,損失慘重,一個月不到,中統潛伏組織‘漢室’也差點兒被人一鍋端。
重慶方面在江城的潛伏力量,明面上的,幾乎是損失殆盡,完全喪失了戰斗力,堪稱有史以來最大的慘敗。
消息傳到山城,中統副局長徐泰來差點兒沒急的暈過去,之前他還嘲笑軍統戴雨農的,現在可好,輪到他了。
“老板,中統這次在江城可算是栽大了。”接到羅耀發來的電文,毛齊五第一時間也向戴雨農做了匯報。
“意料之中,就中統那些人,喝花酒,玩女人,爭風吃醋,那是在行,說到敵后潛伏,搞情報,搞暗殺,那一個個都是棒槌!”戴雨農很不屑的說道。
“中統這一次損失不小,江城那邊就剩下咱們一家了。”
“日本人現在正是風頭上,咱們不必去觸那個霉頭,電告唐鑫和羅耀,不要急于求成和報復,先蟄伏一段時間,積蓄力量。”戴雨農吩咐道。
“是。”毛齊五點了點頭,這要是軍統遭到這么大的損失,戴老板早就下令報復了,中統的話,那就沒有那個想法了,說不動你幫了他們,還落不到一句好話呢。
“對了,香港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估計就這幾天內吧。”毛齊五道,“要電令羅耀現在就動身前往嗎?”
“可以,讓他擇機出發吧。”
“就他一個人?”
“一個人有點兒不保險,還是讓他多帶兩個人吧,這樣保險一些。”戴雨農想了一下道,“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不容有失,我擔心萬一讓日人知道的話,會橫生波折。”
“明白,我這就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