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這么多?”宮慧見到沈彧扶著醉醺醺的羅耀回來,精致的臉上透露著一絲不滿。
沈彧訕訕一笑:“陪戴老板多喝了兩杯,宮慧,我把人交給你了,你幫我照顧著他點兒?”
“哎,六哥,等一下……”
“咋得了?”
“這小子喝了酒身子這么沉?”沈彧費盡力氣,把羅耀扒了一個精光,給他用水沖了一個澡。
可不敢用涼水,用的是溫水,這要是用涼水,那是會沖出毛病來的。
“睡了?”
“嗯,睡的跟死豬似的。”沈彧從屋里出來,看到宮慧在外面院子井邊洗衣服,洗的還是剛剛羅耀身上換下來的那套。
“宮慧,這攸寧的衣服都是你洗的?”沈彧很驚訝,宮慧大小也是個少校,還是副站長,軍銜不低,這樣級別的軍官,怎么的都有一個勤務兵了。
宮慧給自己找一個女勤務兵,洗衣服什么的交給勤務兵做,這太正常不過了,當然一些女軍官愛干凈,不喜歡假手他人,這倒是正常的。
“他倒是不讓,不過,除了我,也沒有人給他洗了。”宮慧賣力的搓洗道。
沈彧搖頭一嘆,默默的離開了:“明天早上起來,跟他說一聲,我跟他一起去看守所。”
“好。”
下次堅決不能跟戴老板拼酒,這家伙太能喝了,自己的酒量就算可以了,但碰到這樣的,還真只能認慫。
前半程,他還能保持意識清醒,跟沈彧有一句沒一句的在車上聊著,等到了后半程,隨車汽車的顛簸,酒勁兒上來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模糊之中,他感覺自己被人從車上扶了下來,好像是回到了慈恩寺自己住的小院子,還聽到了宮慧的聲音。
熱水……
還挺舒服的。
睜開眼,一抬頭,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半截綠色的軍用毯子,下身就穿了一條褲衩,上半身光溜溜的,身上還沒有汗臭味。
坐起來,看到窗外晾衣繩上曬著的衣服,床頭,是一套干凈的,昨天出去之前并沒有,應該是晚間收回來的。
自己這個房間,能自由進出的就只有那幾個人了,但會給他收衣服,并且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尾的就只有一人。
完了,完了,這以后咋個都說不清了。
床頭還留了一張紙條,壓在搪瓷杯下,是宮慧的筆跡,大意是說,她先去上班了,讓他醒過來后,就去“獸醫站”,沈彧等著他呢。
“就知道,你起晚了,錯過吃早飯的時間,我從食堂給你留的。”羅耀剛進辦公室,宮慧隨后就提著一個飯盒進來。
“小慧,你別這樣,讓人看見了,說閑話。”羅耀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又不能真把話說重了,那不是不知好歹嗎?
宮慧杏目圓瞪:“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是站長,你是副站長,咱們要是真有那層關系也就算了,可咱們是清清白白的,這容易讓人誤會的。”
“誤會就誤會唄,反正你是答應過我的。”宮慧從口袋里掏出一雙筷子遞過去,“知道你喜歡吃餛飩,我特意讓老潘給你留的。”
羅耀掀開蓋子,果然是大餛飩,晶瑩剔透,光散發出來的香氣就讓人覺得誘人無比。
“六哥呢?”
“跟六嫂在醫務室膩歪呢。”宮慧道,“你快吃吧,他都來問了你好幾回了,說是急著回去,也沒看他有多著急?”
“新婚小夫妻,可以理解……”羅耀不客氣的夾起一只大餛飩送進嘴里嚼了起來,新鮮的豬肉跟芹菜完美結合,小蔥,豬油,再撒了一點兒紅油,那個味道真是,爽!
“好你個羅攸寧,一個人在這里偷吃!”沈彧跑進來,一副饞的流口水的模樣,“我說宮慧,你這一大早起來,就跑去廚房和面,剁肉餡兒,就是為了給這小子做一碗大餛飩?”
“小慧,你做的?”
宮慧鬧了一個大紅臉:“別聽六哥的,我就是和了個面,剁了一點兒肉餡兒,剩下的都是老潘做的。”
“你還包了餛飩呢!”沈彧一臉艷羨的補充道。
“六哥沒吃嗎,要不一起吧,我這里還有?”羅耀大方的把食盒推了過去。
沈彧笑了笑:“還是你吃吧,吃完趕緊跟我走,咱們還得辦正事。”
看守所內,沈彧親自提審喬治·凱文。
這一次不在問訊室,而是換成了刑訊室,既然要對他攤牌,那早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采用溫和的手段了。
何況現在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喬治·凱文先生,看到這里四周墻上掛滿的刑具了嗎,這些東西就是用來對付一些不肯說實話的犯人的,我想你應該不想親自試一試吧?”沈彧手一指刑訊室墻壁四周掛著的各種刑具說道。
那種還殘留著鮮血的鐵銹味道,望之不由的令人心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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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了,他瘦了怕有二十斤重,在這里遭的罪只怕是比他上半輩子都多,失去自由想滋味兒,他才明白它的可貴。
“沈長官,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想怎么樣?”喬治·凱文不敢去看墻上掛著的刑具,雙手手指緊扣,近乎哀求口吻說道。
“我想知道一切。”
“我不明白,沈長官,我都說了,我并不知道奧斯本先生是你們軍統外聘的專家,他從來沒跟我講過,我只是被人蒙蔽了……“
“你只是被蒙蔽嗎,要不要我把巖里桃次郎叫過來跟你對質?”沈彧冷笑一聲,反問一聲道。
喬治·凱文一聽提到“巖里桃次郎”的名字,臉色瞬間白了三分,他雖然跟巖里桃次郎并無多少接觸,但他是知道巖里桃次郎是“白狐”的手下,在行動之前,他們是見過面,確認了身份的。
這一點,他是抵賴不了的。
“沈長官,我認罪行了吧,我不過是貪墨一點兒錢財,并沒有故意害人的想法……”
“勾結潛伏山城日諜,策劃綁架我軍統的美國顧問,知道這是什么罪民嗎,如果你不是有一本英國的護照的話,我早就可以以漢奸的罪名將你直接槍決了,那還有功夫在這里跟你廢話?”沈彧眼中帶著殺氣說道。
喬治·凱文不吭聲。
“行,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沈彧一招手,“來人,用刑。”
“處座,真用刑?”陪同審訊的鄧毅一哆嗦問道。
“當然,你以為是我把人押到這里來,是來看風景的?”沈彧厲聲道,“給我吊起來,先抽二十鞭子。”
“沈長官你……”
“把嘴給我堵上。”沈彧鐵了心要用刑了,在攤牌之前,不給他點兒苦頭吃一下,他是不會老實的。
這喬治·凱文仗著自己英國人的身份,便以為軍統不敢給他用刑,他想錯了,真到了要用刑的時候,沒有人會手下留情的。
喬治·凱文被雙手捆綁,吊了起來,扒去外面的囚衣,皮鞭浸濕了水,從水桶你撈了出來。
沉甸甸的皮鞭甩動水珠,一鞭子抽在了喬治·凱文的后背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印記。
“啊!”
喬治·凱文慘叫一聲,他終于明白,那些慘叫聲為什么叫的那么慘了,這一下就讓他領略到個中滋味了。
“不要停,抽完二十鞭子為止!”沈彧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吹了一下上面茶葉沫,喝了一口說道。
“是。”
二十鞭子下去,就算喬治·凱文皮厚,也是被打的是皮開肉綻了,而他嘴里被塞了東西,連叫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硬挨。
這種陣勢,在軍統內,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取下堵在喬治·凱文口中的毛巾,他還沒有暈過去,但是疼的額頭上全部都是汗珠,不停的大口喘氣,臉都有些扭曲變形了。
“不錯,一般人挨了這二十鞭子,早就暈過去了,你還能清醒著,看來我是小看你了。”沈彧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站在下面,抬頭看著喬治·凱文,一副欣賞的微笑。
而在喬治·凱文眼里,這笑容就如同地獄里的惡魔一般,他從來沒有想此刻一樣討厭一個人。
“其實,你早就知道奧斯本真正的身份,對嗎?”
喬治·凱文一抬眼皮兒,正要張嘴。
“別急著否認,不然的話,你又要受一次皮肉之苦?”沈彧繼續釋放了惡魔的微笑,“清心茶館的楊老板也是你們的人吧,你跟奧斯本相識,就是他牽的線,奧斯本跟楊老板認識也是你們精心設計的吧,當然,一開始你們可能并不知道奧斯本的真實身份,只是他當做一個潛在的目標,我說的可對?”
喬治·凱文胸口不停的起伏,沈彧所言,已經基本上接近事實了。
“楊老板自以為還沒有暴露,其實,我們沒有動他,不過是想從他身上再看一看,他有沒有上線或者下線,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把他抓回來,跟你對質?”
“還有,當初汪氏出走,這其中,你也是出了力的,對吧?”沈彧的聲音忽然壓的很低,低到只有他跟喬治·凱文兩個人聽見。
喬治·凱文聞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恐之色。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知道這么多,對不對?”沈彧嘿嘿一笑,神態輕松自然的問道。
“不可能,他不是早就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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