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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去了韋大銘的公館?”
“是的,雖然他們都換了衣服,坐的也不是平時的車,但一下車,就被人認出來了。”
毛齊五解釋道。
軍統有監視自己人的傳統,尤其是像韋大銘這樣的高層人員,身邊怎么可能沒有人呢?
就是以前沒有,現在毛齊五也會給安排上的。
“那個奧斯本也跟他們攪和在一起了?”戴雨農有些厭惡的眼神問道。
“是的。”
“攸寧那邊是怎么回事兒,一個人都看不住嗎?”戴雨農流露出一絲不悅的語氣。
“從上一次奧斯本跟徐貞結婚,羅攸寧對奧斯本的使用就開始下降了,最核心的機密也不讓其參加,他現在在密譯室也不占據主導地位。”毛齊五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完全自給自足了,這個美國佬我們現在可以甩開了?”
“也不能這么說,這個人對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的,現在還不能甩開。”毛齊五道。
“哦?”
“奧斯本可以幫我們引開日本人的目光,我想他此刻跟韋大銘、溫玉清等人攪在一起,很可能是羅攸寧故意安排的。”毛齊五道。
“故意?”
“我也是猜的,羅攸寧不是個吃虧主兒,上一次奧斯本被韋大銘弄過去,差點兒命都丟了,最后還不是乖乖的回了密譯室,這一次嘛,可能會不太一樣,但應該吃虧的不是他才是。”
“你對他很有信心?”
“我是對戴老板您有信心,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這些人是翻不出什么浪花來的。”
“你倒是盡會挑好聽的說,他們這四個人聚在一起,一定是為了合并之后的權力分贓而去的,我擔心攸寧勢孤力單,斗不過他們。”戴雨農還真是有些擔憂。
“老板,您呀,把這個消息跟老先生提一下,只要老先生一句話,這些人怎么聯手都沒用。”毛齊五悄悄的道。
戴雨農怪異的看了毛齊五一眼。
毛齊五訕訕一笑,沒再開口。
的確,小孩子在外面受欺負了,或者打架輸了,找家長確實很傷自尊,可是,這小孩子沒能力解決,才叫家長嗎?
什么事兒都不靠家長,那家長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戴雨農跟老頭子的關系就跟孩子跟家長的關系差不多,戴老板適當的在老頭子跟前表現的軟弱一些,尋求老頭子的庇護,其實,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讓老頭子感覺,你戴雨農的一切都是老頭子我給的,你也不是什么事兒都能解決的,也需要老頭子我。
我才是你的權力的根源。
老頭子把幾大密電碼破譯機構合并,是要交給信任的人掌握,為他所用的,不是給他們爭權奪利,排除異己的工具。
今天晚上這個事兒,只要跟老頭子一提,這幾個人的印象在老頭子心里頭絕對下降三分。
當然,韋大銘也是軍統的人,這里面殺氣一千,自傷八百,連自己部下都駕馭不了,這也會讓老頭子懷疑他的掌控軍統的能力……
這話不能他自己親自去說,得找個合適的人去說,戴雨農腦海里搜尋起合適的人選來。
“戴老板,今天晚上的事情,要不要跟羅攸寧通一下氣?”毛齊五詢問道。
“這么晚了,就別給他打電話了,明天一早跟他說吧。”戴雨農搖了搖手道,“我估計,合并方案的討論會就要召開了,就是不知道誰來當這個召集人。”
“屬下判斷,應該是一處的林主任可能性比較大。”
“林蔚文?”
戴雨農心中一動,心中的那個人選有了一點兒想法了,揮了揮手,示意毛齊五可以下去了。
“耀哥,這木下稚水已經答應給咱們工作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安排他進密譯室?”宮慧已經知道了,羅耀去了一趟小黑煤窯,把木下稚會和今野永秋都帶回來了。
“不著急,讓他先恢復一下身體,順便把中國話說利索了。”羅耀道,“他現在出去,一口日本腔的,別人一聽就能聽出來。”
“是不是因為要合并了,你想先把人藏起來,等合并之后再用?”宮慧問道。
“也不能這么說,木下稚水對日本國內的密電碼系統非常熟悉,這是我們急需要的了解的,我打算讓他先寫材料,然后再讓他參加工作,這樣便于我們也系統的了解具體情況,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行,那今野永秋呢,他你打算怎么安排?”
“去老齊當助理,這家伙是個東京大學經濟系的高材生,畢業后去歐洲留學,后來到的中國,被日軍參謀本部第二課看重了,吸收加入了間諜組織,此人在經營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東川公司要不是被我們查封,它的經營狀況要比很多公司好很多,當然這里面有林東川的關系和資源,沒有這些,他也是巧婦難無米之炊。”羅耀解釋道。
“我明天跟老齊說一聲,但是今野永秋在山城認識的人不少,就算他改名換姓留在山城,那還是會有麻煩的?”
“嗯,我打算安排他去騰沖,我打算在那邊成立一個辦事處,接下來,我們可能唯一的陸上物資通道,我們要在騰沖建立一支屬于自己的運輸車隊和物資中裝倉儲。”羅耀說道。
“可是,今野永秋是個日本人,他值得我們信任嗎?”宮慧游俠擔心的問道。
“他又不是一個人,只要監管得力,他翻不出浪花來的。”羅耀笑道,“我們現在沒人用而已,其實,如果能夠讓老師去主持的話,那我就不必擔心了。”
“這個得先生點頭才行。”
“是呀,不過現在不行,得過短時間再說,等先生氣消了,找個理由去求一下先生,把人放出來。”羅耀道。
“徐貞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聽說奧斯本今天晚上出去赴宴了,但是沒有帶上她。”宮慧說道。
“哦,赴宴,韋大銘嗎?”
“可能不止韋大銘,還有其他人,沒有乘坐他自己的汽車,是韋大銘派車過來接他的。”宮慧說道。
“你怎么說?”
“我讓她隨時關注奧斯本的行蹤,及時通報,其他的什么也沒說。”宮慧道。
“沒什么異常吧?”
“沒有。”
木下稚水和韓向林一同住進了喬奎(高橋敏夫)的小院子,這個獨立的小院子,房屋蠻多的,除了喬奎和照顧飲食起居和安保的人,還有好幾間房間空著呢。
來新人了,還是獄友,喬奎很高興,雖然女兒櫻子每隔一段時間過來看他。
但櫻子不能跟他住在一起,每次來,都是來的匆匆,去的匆匆,只談生活,不談工作。
他多少也知道,櫻子已經加入軍統,在為軍統做事兒,沒辦法,誰讓他們現在是生不如己呢。
不過,這段日子,倒是這十年來他過的最平靜的,那種隱藏身份,潛伏在異國他鄉,夜不能寐的日子,太難熬了。
小黑煤窯雖然也有放風的機會,但大家基本交談很少,也就相互知道名字而已。
出來了,就不一樣了。
一個潛伏山城多年的間諜,一個是師從密電碼通訊專家小野植樹的弟子,還有一個本是中國人,卻因為家鄉被割讓日本,成了殖民地二等公民的韓向林。
三個人很意外的在這個小院子湊齊了。
“今野先生也獲釋了,不過,他沒有安排住在這里,應該是另有安排。”韓向林給高橋敏夫帶來了今野永秋的消息。
“是嗎?”高橋敏夫很驚訝,他跟今野永秋的關系可以說很深,很多事情他都是通過今野永秋去完成的,他也知道今野永秋跟他一起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監獄里,但是,能不能活下來,獲得自由,這是個人的選擇,他不能替今野永秋做選擇。
“是的,他是跟我一起被帶出那個地方的。”木下稚水點了點頭,他的溝通能力不太強,跟今野永秋也只是認識,說話并不多,而且他在監獄里基本上都待在牢房里,放風也不愿意出來,他寧愿待在牢房里演算那些數學難題。
“太好了,能夠活下來就好。”高橋敏夫感慨一聲。
“高橋先生,我和木下先生要在你這里住一些日子,還請您多多關照。”
“我也是寄人籬下,你們能住進來,我還有人說話,高興還來不及呢!”高橋敏夫開心的道。
“那就拜托了。”
“我們現在都有一個中國身份,以后,要學習中國人的生活方式,那些日本的習慣和禮節要暫時忘記。”高橋敏夫道,“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前輩的教誨,我明白了。”
“好好的在這里住下吧,有空的話,可以多學習一下中國的文化,這會對你在這里生活有很大的幫助的。”高橋敏夫就像是一個過來人提點木下稚水這個新人。
“謝謝前輩,我知道了。”
“房間你們自己選,需要什么跟這里的人說,只要不過分,他們都能滿足你的。”高橋敏夫笑道。
“好的。”
“晚上一起過來吃飯,我請你們吃山城最好吃的火鍋,這是你在那個地方吃不到的。”高橋敏夫發出了邀請。
“火鍋?”木下稚水一臉木然,很明顯,他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但邊上的韓向林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他雖然在山城時間不長,可對山城的火鍋印象很深,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