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師妹,我今天釣的這魚不錯把,又肥又大,回去燉了,一定鮮美無比!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個飯?”青衣釣魚客指著那條還在這魚線下掙扎的大黑魚,對黑裙女子得意的一笑道。
“師兄,你的計劃失敗了,長谷壽文也被對方生擒了,他可是知道你的,你就不怕暴露嗎?”黑裙女子沒理會,出口諷刺一聲。
“他雖然知道我在山城,卻不知道我偽裝的身份,如何出賣?”青衣釣魚客慢悠悠的收了魚竿說道。
“看來,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惜命。”
“高橋敏夫就是因為不夠謹慎,才暴露了自己,還有你派來的那個叫葉川的蠢貨,居然想利用他們自己內部的斗爭傾軋來對付軍統之狐,若不是他老子花大價錢保他,早就小命沒有了。”青衣釣魚客道,“師妹,你做事還是一貫的套路,怎么就只知道挑撥離間這種小道呢?”
黑裙女子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顯然對青衣釣魚客對自己的評價十分的不滿。
“師兄,咱們就別互相揭傷疤了,不解決軍統之狐,不但你我都要被懲處,帝國的大業也會受到影響。”
“是,軍統之狐從崛起開始,就是踩著我們大日本帝國將士的尸骨往上爬,這個人必須要除掉。”青衣釣魚客目光陰冷,他在山城的布置了數年的暗樁,棋子都在前一陣子的搜捕中損失差不多了,這豈能不讓他憤怒和不甘。
“他現在官居高位,大勢已成,想要殺他,難如登天。”黑裙女子緩緩說道。
“是呀,現在很少有人能接近他,而且行蹤成謎,即便我們現在有能力對他實施暗殺,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青衣釣魚客道。
沒辦法,缺人!
他手下缺高手,他又不是沒實施過暗殺,但失敗之后,他就不敢亂動了。
“聽說高橋敏夫和高橋良子這對父女在給他做事兒?”
“高橋敏夫倒是經常出現在公眾場合,但身邊保護者眾多,而高橋良子化名羅雪,在稽查處任職,頗受信任。”青衣釣魚客道,“師妹是想要這對父女下手嗎?”
“背叛帝國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殺不了軍統之狐,我還殺不了這對叛徒嗎?”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這二人不過是依附那羅耀存在,只要羅耀一死,這二人就是去了庇護,到時候你想怎么做都行!”青衣釣魚客鄭重的道。
“你再教我做事?”黑衣女子冷聲道。
“我說的是事實,上面已經決定執行‘霧都1號’計劃,讓你配合我的行動,我不希望你節外生枝。”
“該配合的,我會配合,但我不是你的下屬,你也別動不動拿上面來壓我!”黑裙女子說完,扭頭就走。
“師妹,還請你不要去動高橋敏夫和高橋良子。”
“你是怕我動了他們兩個,連累到你嗎?”黑裙女子腳下暫停了一下,問道。
“就算是吧。”
“好,我答應你。”黑裙女子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青衣釣魚客望著黑裙女子的遠去的背影,眼中不由的涌現出一絲清冷的殺機。
“哥,這個信號我們追蹤很久了,斷斷續續的,聯絡時間并不固定,這把半年來,我們總共才發現五次……”
“能判斷他們發報的地點嗎?”羅耀問道。
“現在能確定的是,這是日本海軍使用的‘旭’字密電碼,用這個密電嗎的一般都是日本海軍的情報機關,目前很難破譯,但我們分析了對方的呼號,對照我們掌握的一些規律判斷,這個聯絡信號應該是跟南太平洋上的某個潛伏的情報小組進行聯絡。”
“南太平洋上某個潛伏小組?”羅耀目光一凝。
“是的,如此隱秘的波段,很可能是在策劃什么重大的陰謀活動。”溫學仁說道。
若非非常隱秘的事情,犯不著用這么隱秘的通訊,這可不是為了好玩。
“這兩天它突然活動頻繁了起來,我們都覺得不尋常,或許是他們策劃的陰謀要實施了?”
“先盯著吧,雖然離我們很遠,但只要是日軍的任何動向,都是值得關注的。”
“明白。”
“羅副組長,英方的代表已經滇緬邊境過來了,一共五個人……”張梁過來找羅耀匯報跟英方情報合作的事情。
“知道了,人到了山城,你安排一下,不要住客棧,在鎮上租一個院子,咱們是禮儀之邦,他們是客人,得考慮一下客人的生活習慣,改造一下茅廁……”羅耀吩咐道。
“副組長,這個租房子和改造茅廁的錢?”
“你寫個預算申請上來,我來批就是了。”羅耀說道。
“是。”
張梁這陣子在軍技室做事要比他在軍令部二廳痛快多了,軍令部二廳這種機關,就是規矩多,而且辦事效率太拖沓,一件小事,本來一天能辦完,能給你拖個三天。
這要是緊急情報的話,那等上報的話,早就完蛋了。
軍技室就沒那么多的繁文縟節了,什么事能辦,不能辦,都會告訴你,當事,當天了,絕不拖沓。
這樣的效率之下,軍技室自然要比軍令部二廳強太多了,而且軍技室上下很團結,內耗很少,各部門之間不是沒有矛盾,但有矛盾也不會影響到工作。
誰犯錯,誰受罰,就算是羅耀的嫡系也不講情面。
總而言之,這是個做事兒的地方,因此,軍技室才能在黨國的情報部門中占有份量重的一席之地。
“主任,文科長求見了。”
“老三?”羅耀有些訝然,自己上班時間,他很少過來,若是有事兒,那還不如等自己下班回家。
可以肯定,文子善定然是有要事過來。
“請他進來。”羅耀吩咐一聲,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見吧,何況還是自家兄弟。
“大哥。”文子善穿的是便服,這里掛的是“地質研究所”的牌子,他要是穿一身軍服進來了,你豈不是惹人懷疑。
“坐。”
秘書小伍給他端了一杯茶進來:“文科長,喝茶。”
“大哥,我跟葉蕓商量了一下,決定半個月后起程回馬萊。”文子善說道。
“半個月,時間是有點兒倉促了些,不過也只能這樣了。”羅耀點了點頭,“你走后,誰來接任三科科長?”
“六哥安排了,先讓鄧毅暫代,然后再選一個人接替我的位置,不出意外應該還是六哥的人。”文子善說道。
“行,這個我就不去過問了,只要六哥還在稽查處就行。”羅耀點了點頭,文子善一走,剛好沈彧可以提拔自己的手下上位,羅耀才不會為了這個去跟沈彧爭。
“那個去游擊訓練班的事兒?”
“放心吧,我給薛司令長官拍了一封電報,你什么時候去都可以,反正你就是插班旁聽,不占名額。”羅耀說道。
“謝謝大哥。”文子善道,“那我什么時候過去?”
“等我通知,看最近有沒有飛機飛衡陽機場,我給空軍打招呼了,給你留一個位置。”羅耀說道,他給空軍跟英國人弄來了四套雷達系統,這么大的人情,空軍上下都對他感激不已,這有了雷達預警,他們就能大大增加預警反應時間,大大提供了空軍的生存和作戰能力,給安排一個座位,那小事情。
“那我回去就準備,隨時等你電話。”
“你還有事兒嗎?”羅耀問道。
“有,有,那個上次不是抓了個當鋪掌柜嗎?”文子善說道,“他供出了一些東西,我把他的筆錄給你帶來了。”
“哦,長谷壽文呢?”羅耀點了點頭,雖然破了長谷壽文的“黑蝙蝠”行動,可還有很多謎團沒有搞清楚。
“自從小雪給他打了那一針后,身體每況日下,都不敢給他用刑了。”文子善說道。
“其他人呢?”
“其他人的供述前后基本上變化不大,現在的突破口就是這個當鋪掌柜的,但是這個家伙除了供述那一份潛伏名單之外,沒有什么值得特別關注的。”文子善道。
“他能掌握這份名單,說明他是長谷壽文的心腹,而且他也是足夠的機警,能發現情況不對,立刻遠遁,若不是我們反應快,這家伙可能早就帶著名單溜走了。”羅耀說道。
“大哥,是我疏忽……”
“這個也不能完全怪你,敵人的狡猾和謹慎出乎意料,誰又能想到,這是一個利用對手的示警手段,可以見得這長谷壽文是個多么厲害的角色!”羅耀說道。
“那這份筆錄?”
“留著吧,我會看的。”羅耀說道,雖然這可能是一份沒有價值的筆錄,但萬一能找到一絲線索呢。
那一方“易水居士”的和黃印章的主人還沒找到呢,他不相信,這枚印章只是一個示警的小道具,它的主人一定大有來歷。
當鋪的掌柜不知道,長谷壽文一定知道,但是他現在不開口了,用刑怕他給一命嗚呼了。
兩難呀!
把長谷壽文和那個當鋪掌柜胡平關到小黑煤窯吧,那邊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去處。